第21章 放個大招
瘦小男掛斷電話，拍拍自己的胸脯，長長舒出一口氣。
“叔叔，你是第一次幹這種壞事吧？”李早被捆著手腳、蒙著眼睛，坐在集裝箱的角落裏。
這是四五環中間的一片荒地，位於兩區交界處，是個三不管地帶。
荒地裏橫七豎八的散落了幾個集裝箱，集裝箱被切出了窗戶，焊上了窗欄，改造成臨時的房間，隻要不是太冷的日子，還是可以對付著住一下的。
偶爾會有些流浪漢住在這些改造的集裝箱中，而對瘦小男來說，這個地方用來躲債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嗯？”瘦小男警覺的回頭望了望早兒，本來放鬆的心情一下又緊繃起來，“你啥意思？”
“我感覺你是初犯，因為明明已經見過你的臉了，為什麽還要蒙上我的眼睛呢？不是多此一舉嗎？”早兒講得有理有據。
“呃……別說話，老實呆著！等會兒你爸就給我送錢來了，我保證拿了錢就放你走，所以，千萬別打什麽歪主意，別逼我撕票。”瘦小男有點心虛，裝腔作勢的威脅道。
早兒歪了歪腦袋，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反而天真的問道：“叔叔，請問撕票是什麽意思呀？”
“就是弄死你！這下聽明白了吧？明白了就給我老實的眯著！”瘦小男在窗邊緊張的瞭望，又是搓手又是抖腿。
“叔叔，第一次幹壞事是不是很緊張呀？”早兒偏偏就不老實，硬是要踩瘦小男的痛腳。
“閉，閉嘴！我真的會撕票的哦！”瘦小男四處尋找膠帶，想給早兒把嘴堵上。
早兒豎起耳朵聽著屋裏叮叮咣咣的聲音，似乎的確有些利器，可能是刀，也可能是螺絲刀。
“叔叔，你別找了，我不講話就是了，其實我講話是為了給你壯膽，不然荒郊野嶺沒人跟你說話，我擔心你會更害怕。”他勇敢說道。
“嘶……你個小屁孩兒，我，我，我為什麽要害怕？”瘦小男停止了翻找工具，好奇的問道。
“叔叔，我以前一直住在山裏，聽過很多可怕的故事，都是發生在荒郊野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要不要聽聽看呀？”小機靈鬼開始攻心了。
“不，不，不許講！”瘦小男有點慌了，開始變得結巴。
“叔叔，你不會是害怕了吧？”早兒的聲調變得有點尖，有點陰森。
“害怕？我，我，我沒有什麽好怕的！”瘦小男強裝鎮定，被激將法輕鬆點燃。
“那我就給你講一個故事，故事說的是一隻沒有眼睛的狐狸，幾百年前，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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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師戴著一副稍大的墨鏡，在商場裏遠遠跟著前麵的一對夫妻。
男人是王大強，女人便是王大強的結發妻子馮琴琴。
馮琴琴一手挎著紅棕色的愛馬仕lindy手包，一手挽在王大強的胳膊上，波浪似的長發在王大強的手臂掃來掃去，掃得他不時渾身酥麻的哆嗦一下。
“哼，這個王八蛋，天天騙我說兩口子感情破裂了，呸！
簡直就是如膠似漆！
我真是傻，居然信了他的鬼話？！
瞧，他帶著那個婆娘不是買香奈兒，就是買寶格麗，全是頂級奢侈品！
而我呢？最貴的才MK的包包，居然就騙了老娘的身子。
唉，傻，我真是太傻了！”
潘老師越想越氣，索性掏出手機給王大強撥了過去。
隻見王大強嚇得眉毛一挑，咳嗽兩聲，道貌岸然的對馮琴琴說：“夫人，學校裏的電話，你先自己逛一逛，好不好？”
馮琴琴優雅的點點頭，原本挽他的手抽了出來，輕輕往另一隻手的手腕一搭，在服務員的陪同下朝著櫃台慢慢走去。
“啥事兒？”他躲到一邊接起電話，壓低聲音問道。
“沒事兒，人家想你了嘛，怎麽，不能給你打電話呀？”潘老師躲在一個柱子後麵，露出半張臉暗中觀察。
“呃……可以打，可以打，隻是現在有點不太方便。”他捂著手機鬼鬼祟祟的說。
“不方便呀？在幹嘛呢？”她裝出嬌滴滴的聲音明知故問。
“呃……正在跟老婆吵架，差點打起來。”王大強的瞎話編得一套一套的。
“是嗎？嘖嘖嘖，這麽狠呀？是不穿衣服的那種打架嗎？”她用手指在話筒周圍畫著圈，魅惑的問道。
王大強不停擦汗，警惕的轉頭望了望馮琴琴，然後小聲安撫道：“寶貝兒，別鬧，等她走了，我第一時間就來陪你，好不？”
“用不著，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不妨礙你了，你倆慢慢逛吧，拜了個拜，哼。”她用一聲冷笑結束了電話。
轉身大步流星走出商場。
“給。”一張傳單霸氣十足的遞到她手上。
發傳單的哥們兒長得怪可怕的，她不敢不接。
低頭一瞅，謔，尋人啟事——李進？嘶……有點意思！.
“我就是李進，剛才跟你通電話的那個人。”李進站在集裝箱前，雙手插兜，看起來似乎很放鬆。
瘦小男咽了咽口水，用胳膊勒著李早的脖子站在集裝箱門口，機警的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道：“老實回答，是一個人來的嗎？”
“別緊張，就我一個。”他往前邁了半步，眼神如月光般寒冷，臉上竟還有一絲詭異的笑容。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勒死這個娃！”瘦小男咬著牙使勁一抬手，早兒的雙腳便幾乎離地了。
李進在兩米開外站定，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我跟你約的可不是這裏，說，你到底是怎麽找過來的？”瘦小男臉上有些詫異，對方四平八穩的呼吸更加令他心亂如麻。
“我跟我兒子有心靈感應，這個答案夠滿意嗎？”李進居然撒謊開了個玩笑。
“媽的，怪人，你倆全是怪人！”瘦小男呼吸急促，眼睛緊緊盯著李進的兜，“錢呢？我要的錢呢？”
“我說過我有錢了嗎？”李進皺皺眉頭，淡淡一笑。
“你，你敢玩兒我？”瘦小男用力咽了咽唾沫，咬著上唇，左右瞧了瞧，威脅道，“那就你收屍吧！”
說完，瘦小男使出全身力氣，連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咬著牙喊道：“不讓我活，那我就讓你也死！”
“早兒，閉眼！”李進馬上命令道。
“嗯，爸……”早兒答得有點勉強，被一個成年人卡著脖子，能說出話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突然，李進臉色陰沉，雙手交叉，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嘴裏吹起尖聲的口哨。
隻見從早兒的校服裏冒出一條像蛇一樣的東西，有兩根手指那麽粗，身上長著青紅相間的花紋和發絲般細的無數觸須，嗖的一下沿著瘦小男的手背爬了上去，順著領口往裏一鑽，竟不見了。
渾身冰涼的觸感，眼皮子底下真真切切的視覺，瘦小男不可能發現不了，嘩啦一下鬆開早兒，手忙腳亂的在衣服裏亂抓，嘴裏發狂似的喊著：“什麽東西？媽的，什麽東西？！啊！！！”
贖金？瘦小男已經徹底顧不上贖金的事了，一邊往大路跑去，一邊吼叫著脫下衣服：“蛇！救命！有蛇！”
早兒揉著脖子咳了一會兒，舒舒服服的躺在李進懷抱中，小聲問了句：“爸，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李進在他鼻梁上輕輕刮了刮，微笑道：“當然。”
“爸，你要是再晚點到就好了，我的鬼故事鐵定能把他嚇死，哈哈。”早兒摟著李進的脖子，稍微調整了自己的躺姿。
“太晚回家的話，我做的飯就涼囉。”李進邁著輕盈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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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問你話呢，家在哪兒？！”兩個老大爺把瘦小男按在地上，皺著眉頭問道。
“蛇！救命！蛇！”瘦小男已經脫得隻剩一條褲衩，連鞋都跑爛了，前胸後背全是被自己抓破的傷痕，一臉恐懼，失魂落魄的不斷重複著那句話。
“算了，我看就是個神經病，還是報警吧。”其中一個大爺搖搖腦袋，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