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踏破鐵鞋
“進哥哥，走，我帶你去吃個好吃的！”唐心拉著李進的袖子，興致勃勃的說道。
對她來說，撩得動這個歐巴比什麽都重要，為了邀約這頓午飯，她還提前補了點口紅。
烈焰紅唇，無人能擋。
“謝謝，我不餓，上午耽誤得有些多，我得攆一攆進度。”他婉拒道，拎起吸塵器就要往外走。
“那你更應該陪我去吃啦，你不在的時候可把我給忙壞了，正好請我吃飯表示感謝。”她拽著李進的袖子就是不肯撒手，這個姑娘撩漢子的段位蠻高。
其實多出來的活，全是她叫江湖大媽給擺平的。
在這個樓裏，長公主沒有使喚不動的夥計。
“嗬嗬，我下午可以替你多幹一些，吃飯就不必了，掙點錢不容易，至少對我來說不容易，抱歉。”對他來說，把錢花在李早之外的人身上，全是浪費。
唐心被他這句無懈可擊的話給噎得夠嗆，嘟著嘴，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幹瞅著。
可越是撩不動，越是想上。
誰都撩得動的歐巴還有啥調戲的勁兒？
不過她也算是拿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李進似乎在乎錢。
而她最不缺的就是錢。
“嘻嘻，你肯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等著瞧吧。”她在心中暗自加油鼓勁，決心要讓這個帥氣的歐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有了一個計劃。
.
車來車往的馬路邊，矮黑和炭黑兩人正蹲在路邊嗑瓜子，瓜子殼吐了一大片。
“Tui！大哥，根據咱的計劃，我挑了一個性價比超高的旅遊產品，你瞧瞧？”炭黑把手機遞到矮黑麵前。
“八達嶺十三陵豪華一日遊？就這？”矮黑擰著眉毛，瞪圓了鼻孔重重呼出一口氣。
炭黑朝他蹲得更近了些，樂嗬嗬的說：“對啊，才80塊錢玩一整天，你就說這性價比高不高吧？”
“我讓你給他們整出去七天！你特麽給老子選了個一日遊？”矮黑的眉毛快要豎起來了，胸中的怒火已在悶聲燃燒中。
炭黑並沒有意識到錯誤，得意的挑挑眉毛解釋道：“大哥，我當然知道是七天，咱可以給他們訂七份，七個一日遊不就正好是七天囉？怎麽樣，跟著大哥混了這麽久，我總算是開竅了，對不對？”
矮黑捏緊手裏的瓜子，使勁咽了口唾沫，站起身指著遠處說道：“你看看那是什麽？”
炭黑好奇的站起來，踮著腳往遠處瞧去：“大哥，我什麽也沒看著呀？”
“七份！七份！七份……”矮黑卯足了勁，照著炭黑的屁股使勁踹了上去，邊踹邊喊道。
炭黑馬上捂著屁股轉身躲到一邊，擺出一副苦瓜臉求饒道：“大哥，別打了，別打了，大哥。”
“你特麽是不是豬腦子？”矮黑走上前，一根手指戳在炭黑的大腦門上，“訂七個一日遊就是玩七天？誰特麽會願意連著七天去同一個地方玩，啊？真是氣死我了！Tui！”
矮黑朝著炭黑的臉上使勁吐出兩片瓜子殼。
.
“別走別走，先等會兒。”辦公室裏，一個穿著Polo衫的男人坐在辦公桌上，捧著一把瓜子，對著李進揚了揚下巴。
“討厭，別在人家這裏吃瓜子啦！弄得到處都是，好埋汰的啦。”辦公桌前麵坐了一個戴眼鏡的女生，使勁推著Polo男的腿，一臉嫌棄的說。
李進看了看兩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剛吸幹淨的地毯上重新灑落的瓜子殼，默默將吸塵器又懟了上去。
“切，這不是正好有保潔嗎，一邊吃，一邊掃，怎麽會埋汰呢？”Polo男嬉皮笑臉的又往裏坐了坐，懸著的皮鞋幾乎靠到了眼鏡女的腿上。
“哎呀！吸塵器的聲音吵死了，走走走，你到一邊兒吃去！”眼鏡女用盡全力推著Polo男，可似乎力氣小得可憐，一點效果都沒有。
“偏不，我就要在你這裏吃，嘿嘿嘿。”Polo男賤嗖嗖的笑起來，腿也十分討人厭的抖著。
“我還要工作，你別煩我行嗎？”女生推了推眼鏡，收起了僅存的一絲笑容，認真說道。
Polo男不說話，隻是盯著她笑，一邊笑一邊繼續把瓜子殼隨手扔到地上。
李進在旁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本來想要追一追進度，現在卻被一個小職員給拖住了進程，心裏漸漸著急起來。
他從旁邊拿了個小垃圾桶，輕輕放到Polo男的腳邊，好意相勸：“先生，你可以先扔到桶裏，一會兒我再過來幫你們把這個桶收拾收拾。”
“嘶……啥時候輪到你說話了？”Polo男充滿鄙視的瞟了他一眼，自己泡妞正來勁呢，卻被保潔人員突如其來插了一嘴，心中馬上不爽起來。
隻見Polo男一腳把垃圾桶踢翻，亂七八糟的紙屑、紙盒、塑料瓶灑了一地。
“討厭！”眼鏡女用力往Polo男的腿上捶去，“給人家工位弄成這樣，還怎麽工作呀？！”
“喂，掃地的，聽見了吧？”Polo男用皮鞋腳背碰了碰李進的褲子，高高在上的指揮道，“工位搞成這樣，我們沒法工作啦，趕緊收拾！立刻！馬上！”
但凡是個長了眼睛的人就知道誰對誰錯。
可是要想在大城市裏生存，光講對錯是沒有用的。
他隻是個保潔員，打掃衛生本就是他理所應當的工作。
李進彎腰把垃圾桶扶正，將大塊的垃圾依次撿起，扔進桶裏，剩下細碎的垃圾則啟動吸塵器逐一解決。
忙活了兩三分鍾，被弄亂的地麵終於恢複了原狀。
“動作挺麻利嘛，”Polo男一臉壞笑，接著故意把手裏的瓜子嘩啦一聲全扔到地上，“哎喲，不好意思，手抖了一下，慢慢收拾吧。”
Polo男跳回地毯，把手上的瓜子灰在李進潔白的製服上蹭了蹭，蹭出兩道灰黑色的印子，然後雙手揣兜，吹著口哨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李進輕輕吐了口氣，搖搖腦袋，啟動吸塵器把掉落的瓜子處理得幹幹淨淨。
“喂，掃地的，”眼鏡女指著地毯，麵無表情的說，“找仔細一點，千萬別漏了，在地毯上踩到瓜子的話可硌腳啦，而且還廢鞋，人家這鞋很貴的，明白了嗎？”
他點點頭，仔仔細細、前前後後再吸了一遍。
.
十五六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聚在路邊抽著煙，吞雲吐霧好不快活。
“尼瑪，老子以前在工地上都沒這麽累過，這麽大一個帝都讓咱找人，那不就是大海裏麵撈魚嗎？靠。”一個年輕人眯著眼睛抱怨道。
“你們那邊也沒消息？”另一個年輕人問道。
“有個屁的消息，毛都沒找到一根，靠，三天期限馬上就要到啦，我倒要看看那個胖子是不是真的敢把老子給開了！”暴躁的年輕人說著說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咱公司也在這條街，找過了麽？”
“你是不是虎？還是你覺得咱老板虎？這人要真在他自己的公司，他還費那麽大勁幹嘛？你真以為世上有什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好事？做夢去吧！靠！走，接著找！”暴躁年輕人把半截煙蒂往腳下一扔，用鞋撚了撚，指著路邊的幾個店麵安排道。
十幾人便迅速散開鑽進店裏。
.
一家麵包店裏，李早踮著腳，指著貨架上的一袋切片麵包問道：“姐姐，請問那個多少錢？”
“小朋友，這個全麥吐司麵包14塊9，你是要買一份嗎？”店員小姐姐彎腰問道。
早兒烏黑的眼珠飛速轉了起來，一根手指在嘴唇上敲了敲，靈機一動：“姐姐，請問能幫我留一份嗎？我一會兒放學就來買。”
“嗯，放心吧，姐姐會給你留好的喲。”店員小姐姐摸摸他的腦袋。
叮咚一聲，門從外麵被一個西裝男推開，早兒笑眯眯的趁機蹦蹦跳跳走了出去。
“先生，請問買點什麽？”店員小姐姐禮貌的欠身問候道。
“你們店裏有沒有一個叫李進的？”不苟言笑的西裝男一本正經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