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光明所至,道統崩壞
“陳啟飛依靠人性的黑暗為食,所以,他隻關注黑暗麵。”
“而你,是酆都大帝,秩序的守護者,你的目光不該如此狹隘,除了黑暗,也能看到光明。”
聽到林聖美的一席話。
顏鵬頹廢落寞的內心,仿佛被喚醒。
眼前的畫麵,也逐漸發生了變化。
盡管KTV包廂裏的光線仍舊昏暗,但是裏麵的客人,卻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有一群青澀學生,歡聲笑語的唱著五音不全的歌。
也有幾個姐妹閨蜜,唱著愛情的歌。
有黑暗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光明所至!
眼前的畫麵徹底崩散,恢複到最初的幽長走廊。
陳啟飛的眼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密密麻麻的裂紋,在陳啟飛的眼球上龜裂擴散開來。
他用力眨著眼睛,卻無法再改變周圍的環境,更無法再蠱惑顏鵬。
而此時,顏鵬已經拎著桃木劍,到了麵前。
左手掐住陳啟飛的脖子,右手一劍刺入體內。
隨著陰氣狂瀉而出。
陳啟飛的本體,逐漸顯現,竟是一具枯瘦如柴的幹屍。
“你說的沒錯,我們都過時了。”
“但,這並不妨礙,我送你回酆都城受審!”
顏鵬手一揮,將陳啟飛收入籠戒,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暗紅色大門。
深吸了口氣,用力推開。
……
另一邊,馬波連闖數個紅燈,終於把馬大能送到翠微觀。
看著眼前荒廢塵封的道觀。
馬大能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當腳踩在翠微觀土地的那一刻,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意,自腳底湧入,直達天靈感。
馬大能竟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好重的寒氣。”
“這裏……真的是道家場所?”
馬大能眉頭緊鎖,默默從身後卸下桃木劍和八卦鏡,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的朝著大殿走去。
每深入一步,馬大能就感覺周遭的陰氣,上漲一分。
四麵八方湧現而來的壓迫感,令馬大能猶如置身於魔窟鬼窖。
進入大殿的瞬間,馬大能已經渾身發麻,汗毛炸立。
本該金光璀璨的道觀大殿,此時卻陰沉昏暗。
哪怕觀外月光明亮,卻無法照射進觀內。
整個大殿,唯一的光源,就是供台一側的白色蠟燭。
位於供台上方的天師像,令馬大能毛骨悚然。
一條粗壯的裂縫,直接將天師像一分為二,並且向外擴散蔓延出無數細碎裂縫。
但是天師像,卻被十幾條鎖鏈,牢牢捆綁起來。
強行禁錮天師像,使其無法破碎。
這一幕,何等邪惡!
天師已經舍棄了翠微觀,隨著收回寄居在此的一點道韻,天師像自然也就會破碎。
可是……
淩虛子居然不準天師像破碎,忤逆天師的聖意。
這已經不隻是背叛天師,更是踐踏和褻瀆!
天師像兩側,本該供奉童子和護法神。
卻被一口口黑漆木大棺材占據著神位!
每一個棺材上麵,都貼著一道黃符,意味著裏麵的‘東西’早已經屍變,隻是被強行鎮壓於此。
房梁上方懸掛著六塊牌匾。
意味著,翠微觀以前也曾香火充沛。
而今。
本該寫著‘道冠古今,斯文在茲,玉清至道等……’的牌匾,上麵的字體,已經全部融化。
已經辨不清字體,倒像是哭泣的淚痕。
嘩啦啦。
夜風一吹,無數黑白幡,隨風飄蕩。
幡上的字體,不斷在馬大能眼前閃現。
“乾坤顛倒……”
“大道已崩……”
“屍人逍遙……”
各種各樣充滿褻瀆詞匯的靈幡,令馬大能後背發涼,雙腿不受控製的後退。
馬大能這輩子,見過無數邪物。
哪怕是麵對最陰險恐怖的惡鬼,也不至於方寸大亂。
他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被玄宗道友,嚇得魂不附體,幾近落荒而逃。
若不是,這世上隻有林聖美,能夠幫馬大能施展出移魂大法。
馬大能絕不會與這等遁入邪道之人,有任何交際!
馬大能連忙從背包裏,取出一枚柳葉,沾上道觀供水,含在嘴裏。
受到供水的滋潤,慌亂無措的心境,這才平穩一些。
由於這大殿,太過於邪性黑暗。
馬大能不敢貿然深入,隻得舉起八卦鏡,站在門口,將月光反射進去。
借助月光,仔細審視著大殿內的情況。
當月光照射在其中一口棺材的時候。
棺材裏麵立刻發出一‘咚’的一聲悶響。
緊接著,一個輕飄飄的聲音,自馬大能身旁傳來,而且近在咫尺,如耳邊訴說。
“你若是把我師弟驚醒了,怕是無法活著離開翠微觀。”
馬大能一驚,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退到大殿門外。
隻見,一個身披道袍,身姿挺拔,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道士,背著手,走到門框後站定。
“你……你就是淩虛子?!”
馬大能嗓音劇烈顫抖,緊緊攥著桃木劍和八卦鏡,隨時做好死鬥的準備。
淩虛子麵帶微笑,眉宇之間盡是雲淡風輕。
乍一看之下,平易近人,道風仙骨,頗有幾分‘得道高人’的風範。
可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淩虛子的眼睛,竟然透著淡淡的黃色光芒。
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詭異邪性。
“馬居士,久仰你的大名,今日得見,也算是名副其實。”
“畢竟這些年,所有來到翠微觀的道友,還沒穿過院子,就已經嚇得落荒而逃了。”
“你既然敢走進大殿,著實是勇氣可嘉。”
“不如這樣,你打道回府,在下絕不為難你,如何?”
馬大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雙腿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但是考慮到陳然然對顏鵬的重要性。
馬大能還是硬著頭皮,苦撐不退。
“淩虛子,你也曾是道門弟子,何故遁入魔道?”
“那陳然然,隻是一個小姑娘,你怎忍心下手?”
“還有屏蔽術……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居然與綺語暗中勾連,實乃玄宗之恥!”
麵對馬大能毫無底氣的斥責,淩虛子的神情卻沒有絲毫漣漪。
“我與綺語,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你為酆都大帝效力,與我又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