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地下宮

  不知為何，許千秋是什麽她的心中早已一清二楚。


  他是一種稀有的生物——魑，魑按照分類來說遊離於六界生物之外，卻能在六界各處遊走。他們雖然能化為人形，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便是壽命極短，隻有短短二十年，就會因精元喪盡而亡。


  而這名人稱“鬼醫”的許千秋正是這種稀有生物，但卻能活如此之長，卻是他自己的造化。


  想必他心髒的位置所顯現出的紫光，便是他的奇特之處，他不像其他魑一般，他能夠靠那件寶物，吸收別人的精元來使自己的壽命得以增長，這或許就是他能活千年的原因所在了。與此同時，他能治百病可能也是因為得了那寶物的法力吧。


  她也不知自己怎麽就能看見那道紫光，從他當時的神情來看，似乎在她之前還無人能夠得見。這也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其中奧妙雖然不知，但能治好慕紫瑛的眼疾便也無須深究。


  林惜若如是想著，一路與慕紫瑛回到客棧。事情似乎發生地出乎意料的容易，但唯有一點，慕紫瑛好像還不太信任許千秋，這樣下去他若是不肯讓許千秋動手醫治，那要如何是好？


  也許可以告訴他許千秋的真實樣貌，他必定能夠理解，雖然許千秋的行為舉止是有些詭異，但他至少並不是什麽江湖騙子，亦沒有什麽惡意，他要的不過是壽命，來維持他活下去而已。


  於是，她暗暗決定在她獻完壽命之後再告訴他實情。


  一夜靜寂，好似天地還未劈開人類還未降臨，一切猶如回到世界最初始的狀態，沒有爭鬥沒有血腥，黑夜仿佛有這種奇特的效果，能將一切歸於塵土，能將聲音匿於無形。隻餘一個空蕩的自我，在角落裏舔舐著不為人知的傷痛。


  鼻端似有幾縷淡淡的清香盤旋縈繞，睡意漸漸上來，眼皮在不知不覺中緩緩闔上，身子輕飄飄的，宛若要飛往哪裏去，卻又看不清前路。意識之燈在風中顫悠悠地晃動，漸熄。


  不一會兒，林惜若甜甜睡去。


  ******

  淩晨，天還未亮。林惜若揉了揉天靈蓋，腦袋還有些暈沉沉的，也不記得昨晚是怎麽入睡的了。靠過去瞅了瞅慕紫瑛，確定他還在熟睡中，於是她立即施了點小法術，而後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披了衣服便匆匆出門去了。


  林惜若一路狂奔，雖然施了法術足以令他睡得長些，但他不是別人，她還是唯恐慕紫瑛在她回來之前蘇醒，所以行動越快越好。


  終於，她來到玄冰河邊。依然霧氣滔天。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河中縱身一躍，她料定許千秋肯定不會讓她死。可跳下去之後，她還是不由得被驚住了。她睜開雙眸，卻發現自己竟一屁股坐在階梯上。難道說這河竟隻是假象？

  她往上望去，果然階梯是從河岸一直往下的。可即便如此，越往下走，這窒息的感覺卻是出乎意料地變得越發厚重，就好似真的有水壓在迫人一般。除此之外，就連景色也極像海底世界。


  忽然間，聲音轟隆作響，震耳欲聾，林惜若抬頭，驚現一條巨鯊正從自己頭頂呼嘯而去。一時之間，心驚肉跳，愈加困惑起來。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沒有水包圍的感覺，卻是真切的在海底一樣。”林惜若不禁感歎。


  “這裏本就是海底。”一個稚嫩而又充滿傲氣的聲音飄入耳中。


  林惜若循聲而去，果然是許千秋。於是她越發加快腳步走上前去，問道：“怎麽可能呢？海底如何能沒有水？”


  “並不是海底沒有水，而是我把海水給隔在了外麵。”許千秋故作玄妙地道。


  林惜若凝眉一想，霎時恍然大悟：“你是說你在這海底建了一座地下宮，並用法力在海水與宮殿之間封鎖了一條界？”


  “說得沒錯，正是如此。”許千秋頻頻點頭。如此聰慧的人兒，果然不負眾望。隻可惜，再怎的聰慧卻也免不了那永恒的孤獨。


  “果然不錯，獨具匠心。”林惜若驚歎之餘，立馬記起正事，“對了，差點耽擱了正事。你快把我的十年壽命拿去吧，等會我會帶他來找你的。”


  她如此信誓旦旦地說著，不成想，許千秋竟是一口回絕：“不行，你的壽命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