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淩海一戰
這決賽的第一場,便是林惜若與嬌玉兒。
驚濤拍岸,氣勢磅礴,觀戰之人分居兩岸。
在洶湧澎湃的海浪聲中,二人禦劍而上,海風一下子肆虐的朝林惜若的背後襲來,腳下的劍不禁微微顫動了起來,單薄的身子隻得靠靈力維持著。
再看對麵,嬌玉兒腳下所禦之劍竟在不斷的發出一圈又一圈的光芒來,似是將它的主人牢牢的包裹在了一層強大的劍氣之中,嬌玉兒的嘴角不覺的上揚著。
看來剛一出場,林惜若便已占了下風。
而座上的冷子卿靜靜的看著那把再熟悉不過的仙劍,卻依舊不露聲色,神情淡然。冷子默好似看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嗔怒之意,便也不再多言什麽。
冷子默雖未曾有過奪掌門之位的意思,隻是誰知那麽不巧,這第一場就讓林惜若對上了丞相之女,若是在此就輸了,恐怕在丞相麵前也不好交代啊。
比試正式開始,嬌玉兒仗著師父冷子默的佩劍,竟直接將劍持於手上,身子居然穩穩的懸在了半空之中。林惜若雖也能淩空之術,但始終還不能一直這麽懸著。
嬌玉兒催發劍氣,身姿輕盈嫵媚的耍起了妙曼的劍舞。表麵看上去,好像隻是花拳繡腿,隻可觀賞並無用處。但冷青空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端倪,眉頭不自覺的緊鎖起來。
林惜若本是個知謹慎的人,卻也像是被她的劍法所迷惑了,隻當她是想在男弟子們麵前好好表現一回。
於是,那一劍如笑裏藏刀般勢如破竹而來。
眾人皆未能料到她竟有此謀略,不禁暗自叫好,心想對方必定不敵。
然而,那一劍雖然來勢凶猛,劍氣也在剛才的劍舞之中催發足矣,卻見那小小一女孩隻一個躲閃,竟就這樣漂亮的躲了過去,毫發未損!
反倒是嬌玉兒急於攻擊,竟是集中了幾乎全身的內力,而林惜若這一躲,她傾身而上,差點過了界。
所謂“界”,由懸浮在空中的八個裝有螢蠶的瓶子構成,乃是比試所劃定的區域。
一旦兩方中的一個越界,即可宣布比試結束。而那螢蠶的光芒隻能被習仙術之人看見,它還有個特別之處,就是能自動與附近的螢蠶所吐出的絲交纏在一起,並繼續吐絲。
因此,仙界比試皆以此靈蟲來構成“界”,且隨著時間的推進,“界”會逐漸縮小,難度增加,以此來控製比試時間。
但見林惜若正好趁此間隙,雙手凝力,卷起兩道冰刃來,朝嬌玉兒凜然飛去。
嬌玉兒自知計謀未達,反被算計,便也不再想著耍什麽心眼了。腳下輕輕一彈,蠶絲微微一動,她一劍便擊潰了那兩道冰刃,轉眼就已反身迎來。
而林惜若也不願閑著,隻是手上沒有兵器,又怕靈力不夠,便隻好先以躲閃為主。
可嬌玉兒一聲冷哼,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簡直招招斃命,再加上那把在天下刀劍的排名之中高居第七的“”,更是步步緊逼,幾乎將她完全壓製,且令她一下子又淪至下風。
一時之間,四周劍花飛灑,炫目迷眼,腳下白浪滔天,吼聲驚魂。
忽然,林惜若被迫直逼界線,一口真氣提不上來,閃避不及,劍氣掃過胸前,砍在左臂之上,若不是有真氣護體,怕是早已被截去大半。
冷青空的心猛地一提,麵上也顧不得什麽掩飾了,隻覺得手掌心已被冷汗浸透。再這樣下去,她恐怕真要成為嬌玉兒的劍下魂了。
不料,林惜若經那致命一擊竟沒有再躲,反而迎著嬌玉兒的劍而去。嬌玉兒驚愕的麵容隨著那飛濺的鮮血愈加猙獰起來,卻也隻能直直的望著她自廢左手,猛然來到了自己的身前。
林惜若的小手緊緊的擦過那把碧光閃爍的仙劍,一瞬間皮開肉綻,血花飛舞。而待嬌玉兒反應過來時,那把劍卻變得不聽使喚了,握在對方的手中竟怎麽也取不出。
林惜若趁機將其反手抓住,劍便立馬落在了她的手中,隻是那碧光也隨之消失了,好似變成了一把普通的劍。因還未學過點穴,她便隻得忍著左手寒氣入骨的劇痛,右手握劍,即刻飛身而來。
雖沒了劍,但嬌玉兒卻也很快恢複過來,暗想就憑她這麽個黃毛丫頭,就算有了劍又如何,劍法怕是不堪一擊的吧,還企圖螳臂當車麽?哼——
忽然,底下觀戰席中,一個聲音劃破緊張的氣氛傳開:“那不是我的招數嗎?”
隨後,又來:“這招好像是我的……”
“不,這和我的又有些出入,仔細看來好像比原來的更高明了,弱點竟也被彌補了……”
一時之間,兩岸一片嘩然,冷子默的眉皺得更緊了。
而冷青空卻不禁目光高投,眼中閃著驚異之光。
這丫頭不過十四五歲,怎麽就能有如此高強的悟性?他還正奇怪著,自己初見她之時她幾乎是沒有什麽法力的啊,更別說什麽劍法了,怎麽沒幾天就能打敗那麽多高手了呢?
不成想竟是邊比試邊習得的!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學得了他人劍法的精髓、甚至還加以改進了!隻是她的手……
但見林惜若手持劍柄,臉上的疤痕愈顯,眼神極為堅毅,逼得嬌玉兒連連後退,劍起劍落,皆是巨浪高漲。
突然,就在嬌玉兒左躲右閃,幾乎就要捉襟見肘、不堪招架之時,那個遙遙領先的人兒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左手上的鮮血還在“啪啪”的往下落著,身子竟不能自已的蜷縮了起來。下麵的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卻情不自禁的揪起了心。
冷青空伸長著脖子,總感覺踏在劍上的那個人正在“呼呼”的海風中瑟瑟發抖。林惜若這是怎麽了?偏偏在這關鍵時刻!
然而此時,嬌玉兒的狐狸眼中卻毫不避諱的露出了那嫵媚而又得意的邪笑之意。
林惜若隻覺得腹部劇痛起來,大滴大滴的汗珠如瓢潑大雨般往下掉著,渾身戰栗不已。麵上的血色漸漸消失,隻餘一張白紙樣的淒寒。沒過多久,衣衫竟已被鮮血和汗水浸透了,渾身乏力,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