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颯(求票票)
張凡二人借雙胞胎的暴走,徹底甩掉了大義聯盟的追殺。
隨後他們沒有絲毫耽擱,立刻變裝,往先天宗的地盤走。
明麵上說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實際上,他們都抱著同樣的心思——他們終究還是要親眼看過郭千山最後的戰場,找到他已經死去的確鑿證據,這才能真的在心裏為他下葬。
張凡早早已通過大獄天囚鏈拷問出了先天宗所在,很快就來到了悟真峰。
此時悟真峰從半山腰到山頂的大片建築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白地,到處都是焦黑的屍體,山頂處更是被一個巨大的坑占據。
兩人見有一些散修一邊罵罵咧咧大義聯盟摳門,搜刮得厲害,一邊尋找值錢的東西,便湊過去詢問了一番。
“郭千山前輩?那是真英雄啊!可惜終究還是隕落了……
你問我為什麽可以確定?嘿,他的陰陽元磁劍是西荒有名的極品靈器,最善克製法力、法器,也能破解絕大部分陣法,而他本人則是破陣大宗師……
看見山頂的大坑沒有?那是先天宗的宗門大陣陣眼‘先天靈池’所在,不出所料的話,郭前輩潛入其中,逆轉陣法,轟的一聲,便讓全宗與他陪葬了!
壯烈!真是我輩楷模啊!”
……
夏蒲草禦劍離開悟真峰,落在幾十裏外的一處縣城附近。
之後兩人“借”了身衣服,變成了把臂同遊的白衣俏書生和藍衣遊方和尚。
他們一進這城鎮就聞到一股藥香撲麵,到處都是新鮮或經過炮製的藥材,一問才知,這草本縣這是因旁邊青牛山藥材多,發展出了規模不小的藥材市場,這才慢慢聚集成了一個縣城。
這世界是以宗門主導的,不過在西荒,由於資源枯竭,靈氣低迷,所以一方麵,對於修仙資源爭奪異常血腥,另一方麵,對於凡人掌控力十分放鬆,畢竟普通人也壓榨不出什麽油水……
如玄玄門那樣,直接把人賣給邪道門派的陰間操作除外。
青牛山因為沒什麽靈氣,藥材成色太次,上不了年份,沒有被大門派占據,隻是有個據說一蹦三丈高的所謂“仙師”守護,估摸著就是一個練氣修士,對於張凡二人來說沒有絲毫威脅。
夏蒲草不習慣戴帽子,時不時就掀起點兒儒冠,用小指撓癢癢,於是越歪越厲害,讓張凡不得不時不時給她正一下。
兩人一進鎮子,張凡就拉著女孩就衝向了周遭的小吃攤!
他如今身體是普通人的十倍,消化能力也強得多,之前一番戰鬥逃跑,早就餓得受不了了,而“辟穀丹”又在這之前被吃光了……
在一處食肆坐下後,張凡讓夏蒲草點了整整一本菜譜,然後左右開弓,吃的西裏呼嚕。
夏蒲草手慢,食道也沒那麽粗,沒吃幾口就見張凡橫掃餐桌,弄了個杯盤狼藉,氣得嘟起了嘴:“張大哥,您現在是在扮和尚!和尚吃素的!”
張凡一口幹掉圓子湯,擦了擦嘴:“阿彌陀佛,貧僧小乘佛教,能吃三淨肉。不見它死,不聞其聲,它也不為我而死,就可以……”
話未說完,小二上菜:“客官,我們老板敬您一道清蒸魚,剛為您宰的大鯉魚呢,半刻鍾前還活蹦亂跳的!”
張凡夾了一筷子魚就送入嘴裏,麵對夏蒲草疑惑的眼神,若無其事。
“您不是說隻能吃三淨肉麽?”
“我沒有吃它。”
“那你這是?”
“我把它供奉在五髒廟,每天會跟它念經。”
夏蒲草氣急,見他又啃起了蒜香排骨,將碎骨咬地嘎吱嘎吱地,指著他道:“哈!我祖母說正經和尚是不吃蔥蒜的!”
“哦,她說得對。”
“那你?”
“我不正經。”
張凡不裝了,攤牌了~
夏蒲草上頭了,拿起盤子就呸呸兩下,得意洋洋:“喏,你倒是吃啊!”
張凡一瞪眼深吸一口氣就要變身豌豆射手,但就在此時,發現一條細小的火龍在她指尖環繞,於是哼了一聲,撕咬手上肉排,嘟囔著:“好男不跟女鬥!”
在他們鬥氣間:
有孩子見兩人骨頭啃得香,也大聲央求父母來一道同樣的;
一幫女扮男裝的女子走了上來,以為夏蒲草是真書生,用折扇遮著臉相互鼓動上來搭訕;
老乞丐端著碗在門口賴著不走,大聲唱著“蓮花落,蓮花落~看看朋友不是親,吃酒吃肉亂紛紛~”;
突然,街道上放起了鞭炮,娶親的隊伍敲鑼打鼓排出老長,迎麵又撞上了一幫抬棺哭喪的,好一陣熱鬧……
張凡跟夏蒲草鬥著嘴,爭著食,傍晚的一個時辰過去,耳邊塵囂起落,最後終於歌女的一曲調悠揚,兩人對視一笑,身心的疲憊一下就都淡了。
華燈初上,食客散盡,他們最後舉起酒杯碰了一下,放杯時,恍惚聽到了第三聲響……
……
突然,兩人同時瞥向天空!
夏蒲草哢擦一聲捏斷筷子:“陰魂不散!”
沒一會兒,整條街的人都跑到了外麵,仰頭看起了熱鬧!
隻見天上一艘艘掛著“義”字旗,以及各門派大旗的戰舟,在天空中嗡嗡駛過!
這些船頭都立著一麵鏡子似的法寶,投下光柱掃過下方山河!
眼看一道光柱即將掃過食肆,張凡卻笑著拍了拍夏蒲草緊張到僵硬的背:“走吧,喝杯茶消消食。”
她揪住他衣袖:“不會被發現嗎?”
“我自然有辦法……對了。”張凡皺眉提醒道:“你鎮定點,顯得胸有成竹些,最好臉上掛著邪魅的笑……”
“這樣?”
她嘴角一咧,像個地主家的傻閨女。
“你……算了,淡淡的微笑就好。”
夏蒲草皺眉:“這有什麽意義啊,又沒人看我!”
張凡笑了笑,可沒忘記,這世界的構成基礎是信念之力,而要獲得信念之力,就需要智慧生命給予關注,投射情感和想象呢。
“你怎麽知道沒人看?”
……
……
……
《吾身如獄》本章說說:
【神農專用號:對呀,你怎麽知道沒人看?】
【21113……1547:你們說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這個叫張凡的其實知道自己在一本書裏?(狗頭)】
【祖安黑戶:廢話!你才看出來?還有,再用狗頭,狗頭的都給你打飛!】
【滑稽球本球:(滑稽)人家在玩梗。話說,這算是作者想打破第四麵牆的嚐試?】
【長安十二時辰的錯:沒想到這書竟然詐屍了……有沒有老書友啊,我感覺這書劇情徹底不一樣了,主角變成女人了,還多了個疑似知道劇情的穿越者!】
昏暗燈光下,一雙胖手敲打了好幾段回複的文字,最終都自己刪除了。
“哎……”夏誌切回寫作界麵,看著已經麵目全非的劇情,欲哭無淚。
他投射自己心境和經曆的主角死了,幾個月心血徹底完蛋!
劇情已經改不回來,因為如今書裏的文字即便重新編輯也沒用;
他保存不了修改,也刪除不了章節,敲打的新內容,無論是增加的新人物,還是加入了新橋段,都隻會被吸納進去,以此為素材演繹不同的劇情!
若他寫的新內容是順著如今的劇情來還就罷了,多少能留存個兩三分,但凡他想要展現“深刻”“殘酷”,最終結果就跟他想的完全兩樣!
就仿佛,這個故事突然活了過來,有了自己的想法,變成了個真實的世界一般!
是有人說作品創作出來後就不屬於作者了,但也不能這麽霸道吧!
就在他傷心時,發現又有了許多推薦票刷屏,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此時的劉誌就像是個老父親,發現拐走自己女兒的“野男人”是個年輕有為的好男人,輕易給了她自己玩命都無法滿足的優越生活……這讓他發自內心的欣慰,又前所未有的挫敗,一時間隻想好好醉一場。
片刻後,他更傷心了。
笑死,根本買不起酒!
……
……
……
張凡和夏蒲草在草本縣的一處旅店中過夜。
看著天色漸漸暗下,夏蒲草抬頭看著滿天星輝,感慨道:“那些轉來轉去的船終於走了。”
張凡歎了口氣:“是呀,終於走了!”
再不走他就要破產了!
那幫飛船反反複複地來,接連搜索了十遍,害得他連用了十次“誘心”技能,花掉了100點功德,如今隻剩下10.2點了!
夏蒲草眼皮打顫:“今天晚上應該能睡一個好覺了吧?”
張凡看了看仍然掛在任務麵板下的三個任務,搖了搖頭:“恐怕沒那麽簡單。”
她把自己咣當砸硬板床上:“算了,張大哥你慢慢想複雜的吧,我必須得眯一會兒了。”
“記得我告訴你的!”
“嗬欠~知道了,你喊醒我的時候,我要顯得胸有成竹,盡在掌握……”
……
在夏蒲草在修真之後難得的睡著時,一直以來睡眠都很規律的張凡卻坐在陽台,望著天空思索著問題。
“按理說,幕後之人既然借用了血魄宗的暗子來殺我們,那血魄宗不該毫無反應才對啊……今天大義聯盟這麽大張旗鼓,鬧了那麽久,他們為什麽還毫無反應呢?”
他摸索著下巴:“難道他們有什麽事耽誤了?會是之前那個鐵屍鬧地嗎?應該不至於吧,大義聯盟都沒被偽金丹殺光,更強的血魄宗會沒辦法?收拾一個三階僵屍,手到擒來的吧!
更何況,我和夏蒲草作為這一陣新出現的大變故,很難不跟血色流星聯係起來吧,按理說雙方應該都會對我們有所懷疑才是……難道是想跟在大義聯盟後麵,來個黃雀在後?”
隨後他換位思考:
“如果我是血魄宗的人,不打算太過被動,那一定會想方趁著大義聯盟分兵各處,給他來個狠的……
入侵大義聯盟的加盟門派?
這不是個好辦法,那些門派都有陣法,甚至有對付金丹的手段,在內部空虛時會更加戒備森嚴,再加上玄玄門和先天宗兩家的下場,肯定會更加小心,這樣血魄宗分兵不一定攻地下來,合兵一處,即便滅了幾個門派,卻有被大軍圍堵,全軍覆沒的可能!
直接對大義聯盟的搜尋隊下手更有意義……”
“血魄宗的人為什麽沒有動手呢?”張凡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是了,這血魄宗宗主在原劇情中就神隱著,難道是在金丹進階元嬰的時候出了岔子?”
這樣一來,那血魄宗的沉默就說得通了。
金丹不出手,血魄宗恐怕也沒辦法徹底吃掉大義聯盟的搜索隊的,畢竟除金丹外血魄宗整體力量並不占太大優勢,不然大義聯盟早沒了……
“咦等等,這大義聯盟的人是怎麽發現我們的?”張凡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隨即一彈響指:“對啊,是幕後黑手通知的!”
隨後他喃喃自語:“那麽當他們很沒用的沒達成幕後黑手的任務,那會發生什麽?”
張凡猛地起身,扶起睡得迷迷糊糊的夏蒲草就走。
“唔,打來了?哦,對,胸有成竹……”
“別成竹了!快跑!”
他提著夏蒲草,猛地跳上了對麵房頂。
夏蒲草扯下粘在嘴角的頭發,懵逼地問:“為什麽啊?”
張凡飛快解釋:“大義聯盟找不到我們,幕後黑手可能會找血魄宗出手……而血魄宗如果真想殺我們,那很可能會毫無顧忌!”
夏蒲草用力揉了揉臉:“嗚嚕嚕~你說慢點兒,幕後黑手又是什麽東西?我聽不懂!”
張凡深呼吸後道:“我們剛消滅玄玄門,立刻就被大義聯盟襲擊,你沒覺得太快了麽?
之後先天宗剛被毀,為什麽陷阱就開到我們附近來了?
肯定有什麽人提點了他們!
假設這個人的目標是我們,那在大義聯盟失利的時候,他一定會向別的辦法,比如讓血魄宗出手……”
夏蒲草打斷道:“等等!血魄宗會這麽聽話?”
“會!”
“……那好,你憑什麽肯定它就能找到我們?!”
“血魄宗如果真要找我們,會不擇手段,寧殺錯不放過!我懷疑他們會通過一些荼毒千裏的手段來對付我們!”
“那你又怎麽知道他們會是今晚動手?”
“因為……”張凡看了看任務“扼殺於搖籃”,保護目標一天內不受重創,“從昨晚你突破算起,要不了一個小時,一天就要結束了……他們一定會立刻行動!”
就在張凡要拉著夏蒲草踏天狂奔之際,她用力甩脫了手!
她冷靜分析道:“不行,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血魄宗也沒有神仙手段,不可能毀滅整個西荒,更可能是針對人動手……水災、瘟疫、大火……這樣的話人口越密集越危險,我們把這座城裏的人救走吧!”
“你知道哪裏是安全的嗎?”
“反正肯定空曠地帶肯定比城裏安全吧?”
張凡回頭,看了看城鎮中星星點點的燈火:“這裏少說幾千戶,可能會來不及!”
“那也要救!”夏蒲草麵容堅定:“能救一個救一個!”
她扯下儒冠,一甩馬尾,踏劍衝天而起!
“真是颯遝如流星啊~”張凡感慨道,“老哥,你蒲草妹是不可能成為魔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