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指桑罵槐
奇跡傳媒，香江分公司。
趙禕新站在公司會議室門前，來回走動，不時的撓頭，甚至想要把頭皮都撓爛。
他一臉糾結。
一刻鍾前，香江音樂電台的王助打來電話，說是談通告。
趙禕新很高興，隻是當問清了通告藝人名字時，整個人都傻了。
“怎麽會？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新仔，驚鴻樂隊不是你帶的？”
趙禕新結巴道：“是的，可是……”
電話裏的聲音微微冷漠：“新仔，你要搞清楚身份，這次的機會稍縱即逝，要抓住，明白嗎？”
趙禕新苦笑一聲：“好吧，王助，我請示一下。”
“就這麽說定了。這周三，帶人過來。”
電話掛斷後，趙禕新就飛速來到公司，想要跟翟文俊匯報此事，可翟文俊等一眾高管此時正在會議室開會，於是就隻能在會議室門外幹等。
越等，越心焦。
腦海裏的思緒交織在一起，混亂極了。
這韓森，難道要翻身？
趙禕新臉色陰晴不定。
要知道，香江音樂電台是整個大灣區收聽率最高的頻道，也是很多大牌歌手、電影攝製組抵達香江後的首個宣發陣地，一般沒點流量的新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登上這樣的宣傳渠道。
而韓森……憑什麽？
此時的趙禕新，還不知道《香江之星》的收視率。
但他潛意識裏就已經為韓森蓋棺定論——
得罪了翟總，驚鴻樂隊是走不遠的。
對於樂隊成員的走向，趙禕新其實也打聽清楚了。
除了韓森和吳宇還留在香江。
鼓手葛清琦已經北上，並且簽約遠征傳媒，正在跟公司法務部對接，即將支付違約金，算是和平解約。
而鍵盤手鍾俊濤，卻沒有這樣好運。
所以他隻能離開這一行，轉而跑去當廚師。
不然的話，被合約協議限製的鍾俊濤，在這一行，沒有經紀公司的扶持，根本沒有出頭之日。
公司會把他們雪藏至死。
趙禕新冷笑。
一個鍵盤手，竟然拎著鍋鏟去炒菜，整天油煙機為伴，想想都好笑。
這更加堅定了趙禕新的信念。
得罪了翟總，驚鴻樂隊終將支離破碎。
如今暫時的風光是可控的。
早晚還是要完。
……
此時，會議室內。
翟文俊坐在主座，不時的瞥一眼旁邊在筆記本電腦前敲敲打打寫文件的方綺雯。
雖然會議進入了最後一個章程，但全程似乎都跟方綺雯沒有任何關係。
她隻是認認真真的在寫郵件：
“……以上，就是驚鴻樂隊創立至今的所有資料。”
“同時，需要知道，《香江之星》的收視率，因為韓森的登場而出現了17%的最高漲幅。”
“經過詳實調查，我確認韓森是一個可以培養的優秀歌手，不僅品行優質，勤奮刻苦，而且個人的創作才華也極高，進來已經開始嶄露頭角，在《友情歲月》這首歌裏小試牛刀，後續我將會保持跟蹤、繼續評估。”
“同時，我建議董事會把韓森吸納進公司天王預備役。”
“不管是外形還是個人儲備，都不難看出他的上限極高，即便上京發展，也能闖出一片天地。”
“目前韓森麵臨的困難和阻力，是得不到正確良性的發展和引導。”
“蓋因香江分公司的同僚對於韓森持否定意見……”
當會議結束，所有人離開。
一語不發的方綺雯，也終於把郵件寫好，仔細的審查了一遍，便點擊了發送。
在今早得知《香江之星》收視率大爆的時候。
方綺雯就立即電聯節目組，進行確認。
得知這韓森出場後，收視率持續上漲，再到吳宇上台歸隊時，收視率更是離譜的暴漲17%的時候。
方綺雯就知道，她必須有所行動了。
但她僅僅遞交了韓森一人的評估報告。
因為這次考察的種子選手，是將要進入公司天王預備役的。
不是普通的藝人考察。
所謂天王預備役，其實在各大頂尖經紀公司都有類似的研究項目，旨在培養天王天後這一級別的種子選手。
能夠進入預備役的選手，在音樂、演技等方麵將會得到公司全力栽培，不僅保證出道前的精英級訓練，出道後的各種豐富資源，也將比普通藝人多出好幾倍。
隻是這樣的預備役種子，少之又少。
各大公司每年都會定期翻遍華夏，但每年都不一定能碰到一個。
有的公司甚至都已經展開國外選種計劃了。
但今年，方綺雯認為，自己快要碰到了。
實踐檢驗真理。
她之前說的賭約，也並非無的放矢，隻要韓森持續保持那天的狀態，就有很大的概率能拿到節目冠軍。
屆時，她就有長足的理由，帶走韓森，上京發展。
力捧一位天王巨星，見證他的成長，對於方綺雯來說，這種感覺還是非常不錯的。
“方總，今天的會議您有什麽見解？”
會議結束後，翟文俊親自把方綺雯送到門前，而後目光和善的問道：“有什麽建議，方總盡管提出來，您是上麵派來的欽差，我們願意保持學習的心態，聆聽方總的指教。”
“指教就算了，你們做的挺好的。”
方綺雯淡淡的說。
這句話並非客套。
整個會議室的各項章程都很完整，各個方案，即便在方綺雯看來都能打90分，不怪翟文俊能把大灣區的業務保持常年業績領先。
混蛋歸混蛋，但這人的確是有些本事的。
“那就好。”
翟文俊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還是一臉笑眯眯。
在剛剛，他無意間瞥見了方綺雯的電腦屏幕，隱隱約約能看到自己的名字，甚至韓森、驚鴻樂隊等詞匯也進入眼簾。
這都不打緊。
讓他心底不舒服的是，他看到了發送郵箱的接收方。
赫然便是奇跡集團！
那醒目的大logo太過顯眼，讓翟文俊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
該來的，都來了。
他奶奶的，這幾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特麽的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檢舉我？？
看著方綺雯那纖細白皙的脖頸，翟文俊心火沸騰，總有一種上前一把掐住的衝動。
忽然他看到了站在旁邊，不時望向自己的趙禕新。
翟文俊心底的陰翳終於爆發了，不再偽裝，臉色一板之後，衝著趙禕新就是一頓嗬斥。
“趙禕新！你個混賬東西，躲在那裏幹什麽？搞偷襲？給我過來！鬼鬼祟祟，賊眉鼠眼，站沒個站樣，不成大器！”
趙禕新懵逼了。
我一句話沒說，我怎麽了？
但還是硬著頭皮，走過來，並迅速露出笑容：“翟總，我……”
“笑什麽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給你點洪水你就泛濫，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房？”
翟文俊越說越氣，聲音越來越大，甚至上前忍不住踹了趙禕新一腳，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
方綺雯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她很清楚，對方這是指桑罵槐，是在給自己下眼藥。
趙禕新捂著吃痛的屁股，一臉驚愕。
不等翟總繼續發火，他連忙大叫道：“等一下，翟總，我有事匯報！”
翟文俊聞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沉聲道：“說！”
趙禕新看了方綺雯一眼。
翟文俊笑了，笑容裏仿佛藏著無數把鋼刀。
“你看方總幹什麽？你想暗算方總？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別學某些人，隻會背地裏搞小動作！”
趙禕新委屈極了，隻得詳細的把香江音樂電台邀請韓森坐客的消息說了出來。
翟文俊愣住了。
就連方綺雯也愣住了。
“香江音樂電台，邀請韓森？”
翟文俊喃喃自語，語氣裏有些懷疑人生。
方綺雯忽然笑了：“這是好事啊！趙禕新，你作為經紀人，應該立即把這件事告訴你的藝人，不要這麽沒主見，事事都請教你們翟總，那要你做什麽？翟總日理萬機，已經夠忙了，對這些小事情沒興趣……你還站這裏愣著幹什麽？還不去通知韓森？”
翟文俊也笑了，但目光陰冷的可怕。
“好、好的！”
趙禕新打了個哆嗦，最終頂不住現場的可怕氣場，轉身迅速跑離。
翟文俊緩緩回過頭，看向方綺雯：“方總，見笑了。”
方綺雯沒搭理他。
既然都不加掩飾的撕破臉了，她哪還會跟對方虛與委蛇。
直接轉身，踩著高跟鞋離開，留給翟文俊一個綺麗的背影。
翟文俊感覺自己的血壓有點升高。
“臭女人，搞我？”
他甚至有些歇斯底裏，脖頸青筋暴露，麵色猙獰，嘭的一掌捶在了會議室大門。
該死！
都該死！
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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