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楚楚迷幻方開始
“小姐,昨夜間我去茅廁聽了布穀鳥叫,可好聽了!”
“哦,我還以為是我錯覺,原來婼喬也有聽到?”尓漫姑姑接過話,也是一臉詫異。
“可這季節也不該有布穀鳥吧,且在這後宮中,哪裏會有他的容身之處?”婼喬再言,一臉疑惑。
“什麽布穀鳥叫,我怎的沒聽到?”一旁無事可做的小栓子亦是一樣好奇的模樣,沒的拘束上前問著話。
“別聽了她們瞎說,我也沒聽見。”我笑笑,隱去昨夜所聞,望了依舊忙碌的子苒,對我們的話充耳不聞。
“什麽人呐,都是些個勢利的沒眼兒犢子……”子寧搖晃著身子了罵罵咧咧自奉先殿大門走進,下一刻抬眼望見了我,慌忙者將手中不知何物藏於身後,眼神慌張。
“大膽子寧,慌慌張張做甚?”聲旁婼喬開口,進宮方才十幾日,便已學的一副驕橫的模樣。我無話,看了她的訓斥。子寧卻是一臉驚慌神色,忙的跪地,不敢說話。
“手裏何物,拿了出來瞧瞧!”我對她笑,婉約了麵色,溫柔的言語。
“主子,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子寧似慌了神色,不住磕頭。我對婼喬努努嘴,瞧她了解的模樣走近子寧,從手中奪出一方手帕,與手帕中零碎的銀子。
“說吧!”我不怒而威,接過碎銀放於手中,嚴厲了語氣。
“主子恕罪,奴婢已無他法,方才想了讓風吟宮敬妃娘娘的管事巫公公,為奴婢到宮外將珠寶變換成銀子。”
“哦?”
“奴婢父母均早逝,都是哥哥一手將奴婢拉扯大,前些日子方才娶了嫂嫂,卻不幸染上惡疾,沒有銀兩治病,這才……”子寧一邊說著話,一邊淚流,倒是言城意切,不若謊言。
“那你方才罵人又為何時?”我再問,不知後宮還有此等惡習。
“前些日子奴婢讓轉帶出去變賣方好,可這兩次巫公公卻說近日宮中查的甚密,宮外沒多少人敢賣,奴婢又急著用銀子,於是便宜了處理。後來一想覺得不妥,便去找他理論,卻被他推倒在地還……還罵……”
“罵什麽?”
“罵奴婢跟了沒用的主子,方才進宮幾日便被貶至奉先殿這樣破爛的地方,一輩子不要想得到皇上的臨幸、翻不了身!”
“是啊,昨日奴婢去辛者庫取主子的換洗衣裳,還被敬妃娘娘的小丫頭排擠,也說著此等主子無望翻身的話語。”子苒突然插過話,還一副委屈了的表情。
我沒說話,望著子寧越是顫抖的身子,與子苒仍舊無謂樣子,突然不知進宮這些天自己在做什麽。
“閉嘴,一群沒天高的歪蹄子,在胡說什麽!”萩曈姑姑話語傳來,開口便阻斷兩人的訴說,搖曳了身姿。待靠近再屈身請安:
“主子吉祥!”我亦不再理會了子寧、子苒的話,轉眸對上萩曈姑姑,看了她額頭微浸的細汗。
“姑姑大早倒是忙碌了!”
“奴婢剛剛去取藥,碰巧遇上了李公公,說主子有書信,就給帶了過來!”姑姑手赫然一封黃皮紙書信,一手接了過來,封麵正是阿瑪的字‘宜婂啟’。
我有些不敢相信了父親這般光明正大的叫人送書信進宮,若傳了皇上耳朵裏不知會不會冠了我一個‘私通’的罪名?
“沒你們事了,各自忙去吧!萩曈姑姑留下同我說說詳情便是。”我出言支開所有宮婢,看著子苒扶起子寧顫顫離開,巍巍移動蓮花步去到一旁石桌旁坐下,輕輕拆開信封。
“女兒須得小心行事,切勿超之過急!”
簡單十六字倒出現今所思,淚竟不由的滑落,手絹緩緩劃過眼角,沒由的眼淚落下!
“主子別深想了去,遏老將軍身子尚健壯,自會竭盡所力支持了主子,不會告老了去。”
“姑姑!”我有些驚訝與姑姑此話,卻瞬間隱藏起來,望了她堅毅的臉頰,心微微泛過疼。
“姑姑替我將這封書信燒了吧!”不再看萩曈姑姑一眼,留下最後一句話,刻意將書信遺留下,拂過衣袖朝了奉先殿大堂而去,微涼的心境。
這一夜戌時時分,再次傳來布穀鳥聲,我翻身下床,不及披過外衣便匆匆去往大殿外,沒有月色的奉先殿夜晚寂靜且淒涼。不多會婼喬等人相繼趕到,黎淳殿內五人均到齊,各自帶了複雜表情。
“小姐!”婼喬率先開口,簡單白色衣袍外套了件粉色外套,鬆散的發髻自行垂落。
“怎的全起了床?”
“主子,奴婢是被子苒出門聲給弄醒了的”子寧揉了眼角,鬆醒的眼眸帶上擾人清夢的無奈。
眼光掃過子苒,日間的淺色衣袍還未換去,依然莊重模樣,指尖握著針線,似昭示了之前所做之事。瞧著我看著她,眼神閃過恍惚不定,頃刻間再平複了表情,依舊淡然的口吻說道:
“白日裏聽了你們談論布穀鳥,今夜乍聽見,便想出門瞧瞧,不想吵醒了子寧!”
再望向小栓子,一臉茫然,沒有說話。萩曈姑姑是同了子苒一般的裝束,未改日間青色衣袍與發髻,望著我的疑惑開口:
“奴婢正抄著經文,聞有布穀鳥叫,一時好奇便出來查看。”
“看這般模樣也沒何事,都回屋歇息吧,明日還有早課!”我再吩咐,攬了攬衣袍進了寢殿,方才各自的表情已盡收眼底,除去子苒的瞬間的不自然,倒沒了什麽不同。
在接下來的三日時間裏,每至夜晚亥時便會響起布穀鳥聲,以至於奉先殿內守靈者都已察覺,紛紛趕至殿外查看,卻依舊毫無所獲,仿若是某人在暗裏同我們開著玩笑,又像是真的布穀鳥在夜間啼叫,‘杜鵑花發杜鵑啼,似血如朱一抹齊。應是留春留不住,夜深風露也寒淒’,悲憫了傳說裏那段哀婉的愛情。
第二日,亦是我到奉先殿的第十七日,來了另一位守靈者。
萩曈姑姑說他是湟洛將軍,自小與皇上、湘垣王三人要好,幼時曾一處學習。皇上年齡稍大,帶了兩人四處闖禍,燒了辛者庫衣物,砸去禦膳房膳食,用水衝掉太醫院所有藥物與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