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幸遇貴人
興元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五日,興元帝以皇後與丞相結黨營私為名,廢除了其皇後之位,將其打入冷宮,以丞相為首的皇後一黨全部抓起來,沒收全部家當而後斬首。二皇子皇甫稷因為從小驕縱跋扈,曾想做弑兄殺父之事,屢教不改,被送入寧古寺思過,未經興元帝傳喚,不得回宮。
同年四月二日,興元帝以年事已高為由,下旨封香妃為勤政妃,朝廷大事交由香妃全權處置。
兩道旨意的下達成功在群臣中引發了轟動,一時間大臣辭官的辭官,投靠的投靠,但他們的眼睛都在緊緊地盯著朝堂上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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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製的四輪馬車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行走,我從未想過會有奇跡,但這一次奇跡終於發生在我身上,我看著坐在我不遠處的一席白衫的童遠之,再次感慨命運的奇特。
見我醒來,童遠之急忙放下手中的賬本,移到我旁邊,以浸濕的巾帕細細擦著我的額頭,這種溫柔的神情讓我一下子想起了五年前,他的眼神一如那時澄澈如水,隻是我這五年來養成極重的防備心讓我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隨後意識到這種動作實在太過曖昧,又急忙從他手中奪過巾帕:“那個,我自己擦就好。”
童遠之向來是個善解人意的人,他對待每個人都很親和,無論你是販夫走卒還是皇親國戚,因此很少有人會不被他溫文如玉的氣質所吸引。見我粗魯地奪過巾帕後,他一點兒不悅的表情都沒有,隻是很溫柔地問我:“欺霜,你身體可感覺好些了嗎?”
原來他還記得我,那就怪不得他會救我了。自出了回春穀,我便租了輛馬車,直接朝著洛陽的方向趕去,本來一切順利,卻在半路上遇到了花惜一夥兒黑衣人,我本來隻是想偷偷探聽一下他們的對話,卻不慎踩中了地上的枯枝,招來他們的追殺。
以我剛痊愈的身體如何能跑過這些身懷武功之人我們之間的距離逐漸拉近,就在這時,我腳下一個不注意便跌下了山坡,叢林茂密遮擋了我身形,這才沒被他們找到,可是剛剛摔倒的時候好像傷著了腹部,肚子裏火辣辣地疼,而我身上也蹭破了多處的皮肉,一動就是錐心的疼,生怕那些黑衣人去而複返,我拖著一身的傷痛終於爬到了山路邊,遠遠的有一輛馬車駛來,我急忙喊救命。
誰知那馬車竟避開我,直直地朝我身後駛去,眼見求救無望,我心下黯然,體力所剩無幾,此時的我疲勞極了,隻想好好睡上一覺,但是我知道如果自己此時睡過去了或許就再也不會醒來,我不禁自嘲,難道我如此奮力突圍最後還是逃不過一死嗎?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馬車卻停下了,從車上走下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當看清那男子的麵容時,我終於放下心來,喊了一聲:“童遠之——”然後就暈了過去。
想起昏迷前的種種,再看看被布條包紮完好的手,我紅了臉,童遠之該不會是“好心”地幫我把身上的傷也包紮了吧。
“我身上的傷——”
他見我用那種欲言又止地表情看著他,頓時明白了我困窘的原因:“奧,你是想問你身上的傷是誰包紮的是嗎?放心吧,是我在路上發現的一戶山裏人家,那女主人幫你包紮的,不過,他們那裏並沒有治傷的藥品,你又一直在發高燒,所以我這才帶著你一起趕馬車。”
聽了他的話,我這才放下心來,忽然發現不知何時我已經對身邊的人產生了一種很重的戒心,再也不輕易相信任何人,雖然最近幾年有所好轉,但是皇甫景上次把我當叛徒時大概讓我的這種毛病又複發了。
“欺霜,欺霜?”見我終於回神,他看著我的臉,關切地問:“你有心事?”
“我——”
見我難以啟齒的樣子,童遠之體貼地沒有多問,他隻是把我身後墊的墊子立正,然後將我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一拉,然後囑咐我:“不管你心裏有什麽事,你的燒才剛褪,此時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有什麽事情等回了城再說。”聲音依舊還是那麽溫柔,我卻從其中聽出不容拒絕的味道。
“我們回哪裏?”
“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