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曾經滄海
第二十八章 曾經滄海
飛鳥入森林,落日依山裏。
往事隨風盡,不留寸真心。
曾經在心中無數次想過你我重逢時的畫麵,隻可惜,你的眼中從來沒有我,我的悲歡離合隻是一場笑話而已。
當年被你狠心送走,在人販子手中幾度轉手,最後被送到金府當丫鬟後,我才終於從你眼中織就的繁華一夢中蘇醒過來。
曾經蕭郎成路人,或許我在你心中還比不過一路人,如果是路人的話,也帶不來那麽多欺騙與愛戀,盡管那愛戀不過是我的單相思。
我很平靜地轉身施禮:“言先生好。”
“奧?你認識我?”
“婢女是伺候王爺的,那日王爺去城門口遇先生時,婢女恰好在場。”
“你是王爺身邊的?你叫什麽?”
“回言先生,婢女名叫顰兒。”
“這名字倒極是喜慶的,平兒,平兒,你家人定是希望你一生平安的。”
我一直低著頭,所以言先生不曾看到我眼中的悲涼之色。言先生,五年未見,你竟是連顰兒的名兒都記不起來了。
“平兒,你既是王爺身邊侍候的,想必對王爺平日裏的喜好了解甚多吧。”
“?”
“奧,你也不要誤會,言某近日常伴王爺身邊,對王爺的雄才偉略甚是傾慕,想要多於王爺親近。可王爺的心思實在是太難以琢磨,言某多方觀察,也隻略微看懂些皮毛,還望平兒姑娘能指點一二。”
我冷笑,言先生,你終於說出你這次來的目的了嗎?
是的,我這五年來,在金府中小心翼翼地做事,諸事都求不留一絲瑕疵,就是因為我想明白了。在離開童府時,在不得溫飽時就明白了,自己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別人對你的好,永遠不能去相信,誰知道那沾著蜜的話語之後不是更傷人的利器?
雖然心裏已對這人甚是失望,表麵上我仍是很恭敬的問道:“不知先生問的是哪一方麵?”
“比如說王爺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喜好之類?”
特殊的喜好?我想他這次可真是問錯了人,我總共與皇甫景相處不過幾日,何來了解?不過--
心中頓起作弄之心:“奧,我想起來了,王爺他很是喜歡吃甜食,還有他很喜歡風雅之事,先生不妨和王爺多作作詩,王爺定會很歡喜。”
“多謝平兒姑娘如實相告,看不出來王爺對詩詞方麵也有所涉獵,真是厲害。”說著,便向我告辭。
我望著他依然翩然若仙的姿態,心中的怒和怨卻突然消失了,何苦呢,如此作踐自己,也換不來對方的一眼,何必徒增別人笑話。
聽說當夜永安王在杭州府衙後院之中單請了言先生一桌宴席,席間言先生頻頻往永安王那裏夾菜,還以此時月圓為題,一連做了好幾首詩詞,正是在興頭上時,卻見永安王翻了桌子,竟是不歡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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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杭州府衙中的下人臉上皆帶有幾分喜色,高興地議論著今年過年老爺是否會發賞銀時,我這才意識到,如今竟已是年末了。
不自覺竟然在這杭州呆了半月有餘,也不知皇甫景是作何打算,每日見他早出晚歸的,卻不見他提離開的事兒,真不知道他心裏是作何打算。
端著一盆清水敲了敲門,低沉的聲音響起:“進。”
一進門,便看到一片大好的春光:隻見一絕世美男子,衣衫半裸,“媚眼如絲”,僅下身還穿著整齊,上身卻露出一大片胸膛來。我第一次見的時候瞬間那臉便紅了,後來見的次數多了,便習慣了。
我先把水盆放在一邊,然後上前幫那人整理衣裳。
“王爺今日可還是要出門?”
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昨夜似乎是受了些涼,今日起床後頭一直昏沉著,竟忘了皇甫景從不讓下人詢問其行蹤的習慣,犯了忌諱。
皇甫景似是不察,心情很好地說了一句:“不了,今日去看一個熟人,”回頭看向我:“你在這府衙之中待了這些時日,從未見你出門,今日就隨我一塊出去吧。”
“是。”
我看著皇甫景難得一見的溫柔神色,雖然不是對我,心裏卻不知怎地,竟也生出許多歡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