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恩怨寄杭州
第二十五章 恩怨寄杭州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若是可以選擇,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這個人,這個讓我恨極又愛極的人,我承認他曾是我心裏一個特殊的存在,一個我從未想過要去提防的人。
我之前化名欺霜潛進童府,其實其中多半原因是為了見見他,但詢問了府中眾人才得知這人在五年前便離開了童府,雲遊四海去了,無人知其去向。
“言大夫,我孫兒的病多虧了你啊。”
“是啊,言大夫真是活菩薩啊。”
月白色的長袍,君子溫良如玉,周身氣質自成,隻聽他用一種格外溫柔的聲音回道:“大娘無需如此客氣,我本就是杭州人士,如今家鄉有難,我又豈能置之不理。”
如此謙和溫柔的語氣,配上那驚為天人的容顏,我相信沒有人能夠抵擋如此強的人格魅力,就如同當年的我一般。
記得十歲那年,童遠之剛把我帶到童府時,那時我已經神誌有些不清楚了,整日整夜坐著噩夢,即使有人在旁邊守著也不能改變這種情況,許多人都勸童遠之放棄救我了。但童遠之一概不聽,依然在床邊執著地守著我,還為我在街上貼上告示,尋求可以醫治我的大夫。這事曾一度在杭州城裏
終有一日,一人揭了告示,聲稱能治療我的病。然後我便看到了那人,君子如玉,其貌傾城,一舉一動都足以牽動人心。
我至今仍記得他溫熱的手掌撫上我的額頭,那般溫柔的視線,隻一眼就讓我沉溺了去,任後來童遠之如何學著他的衣著、體態,始終都缺那麽一份神韻。我想,這也是為什麽多年之後,我於童遠之隻剩下一絲歉意,而於他,始終還是帶有一分期盼的。
是的,我不否認,我原以為多年後我的心終於不會再為誰跳動時,當我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之後,我的眼睛便再也移不開了。
皇甫景在縣衙內下達各項指令後,便帶著府衙內剩下的衙役趕往城門處。因為他並未說明我的去處,我便隻好跟隨,所幸出王府之前我多作打算,穿了身男裝,這一路下來才沒有引人注目。
可是,當我到達城門口時,看著那在災民中穿梭的身影,頓時愣在當場。走在我後麵的人一時不察,徑自撞上了我的背,胸口處受到撞擊,我悶哼一聲。誰知走在前方不遠處的皇甫景竟然突然回過身來詢問:“怎麽了?”
我生怕別人看出些什麽來,急忙接過話來:“無事,就是被絆了一下。”語氣甚是急切,倒有些掩飾的味道,當我意識到不對時,皇甫景已經循著我的視線看到了那個在眾災民中忙碌的白色身影。
皇甫景命人把他叫了過來,眼看著那人接近,而我的腳卻像在地上生了根,半分步都挪不動。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那白衣人麵猶帶笑,端的是那謙恭得體之姿:“回稟永安王,草民姓言,杭州人士,乃一懸壺濟世之輩,見家鄉出事,這才匆匆趕回,以解百姓之憂。”
皇甫景聽言,臉上的神情頓時冷下三分:“你我素未謀麵,你如何識得我就是永安王?”
言先生回以一笑,在場眾人頓時有如沐春風之感:“聽聞永安王久經沙場,行為做派定與別人不同,草民見閣下行動間總帶起一片風浪,頗有大將之風,江南多文人,於氣勢上還是輸了幾分。草民又聽剛才開城門的衙役們說朝廷派來賑災的永安王已到,兩相一聯係,便鬥膽猜測一下,還望王爺恕罪。”說完,便是一楫。
一人溫潤如玉,傾國傾城,淺笑間便可奪人心魂,一人冷若寒霜,俊美無儔,隻一眼便叫敵人膽寒,如今兩人的見麵,更是將這兩者發揮到極致,在場的人都有些經受不住。
終於,皇甫景先收了視線,竟是笑了起來,上前將言先生扶起:“倒是我錯怪先生了,聽百姓剛才議論之事,先生似乎醫術不錯?”
“王爺折煞草民了,對於醫術,草民也隻是略懂,略懂而已。”
“奧?那對於杭州附近鄉鎮所鬧瘟疫之事,先生可有解決之法?”
“草民倒有一法,隻是不知——”上前兩步,走到皇甫景跟前,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能否回府衙內詳談?”
皇甫景挑眉:“當然可以,先生這邊請。”
“可是這些災民——”
“這個先生可以放心,我已經下發指令,將災民轉移到城內一處清淨之處,並派人給予細心照顧,朝廷派來的賑災糧不日也將抵達杭州城,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將這該死的瘟疫解決了,如此百姓才能無後顧之憂啊。”
言先生聽罷,感慨道:“永安王不愧是百姓心目中的福將啊。”
“哪裏哪裏,先生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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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他們兩人身後,盡量將自己的身形隱藏起來,看著那個人依舊與人談笑風生著,忽然有種上前的衝動,想問問他這五年來可曾後悔當年所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