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是這個意思
驛館一夜之間被燒成了灰,包括周樂安的所有物品。
周樂安有幸撿回一條命,但是雙腿嚴重燒傷,沒有三五個月的治療,怕是難以落地。
聽到消息時,鄭天一心裏有些意外。
他知道周樂安此行不容易,但是沒想到對方那麽狠,居然連周樂安都燒。
火災絕對不是意外。
誰幹的?
永平候?慕容芷嫣?
又或者兩個人一起聯手?
最為震驚的當屬陳佳月,因為早上鄭天一剛跟她說,周樂安去不了京城,話還沒滿一天,周樂安那邊就出事了。
“夫家,你怎麽知道周大人會出事?”陳佳月追著鄭天一問。
“早上不是同你說了麽?”鄭天一說話的同時,從桌子抽起一張紙,然後泡進一旁的裝有水的盆裏。
“周大人派的人出不了江都,周大人手裏的紙也出不了。”陳佳月邊看著鄭天一泡紙的水盆,一邊道。
那盆水就是鄭天一吩咐她端進來的。
她端水進來,周樂安被燒的消息就傳來了。
她原本以為鄭天一讓她打水進來是,是洗臉洗腳之類的,結果用來……泡紙?
哎!
陳佳月晃了一下腦袋,現在先別想這樣。
她現在急著想知道,鄭天一為何能提前知道周大人出事。
“是這個意思!”鄭天一把泡在水的紙拿出來。
“那夫家你是如何知道周大人派去的人出不了江都?難道夫家你一直派人盯著周大人?”
陳佳月在說這段話的時候,鄭天一從桌上抽起另外一張幹的紙張,和那張泡濕的紙放在一起。
“派人盯著周樂安?”鄭天一搖頭,“我們林宅裏可沒多餘的人手。”
他把幹紙和濕紙對齊,放在桌子上,轉身從軍工包裏拿出圓珠筆。
“那……”
“記得我們從平縣回來時遇到的野馬嗎?”
“記得!那匹野馬,還把雪妹妹嚇到了。”
“嗯!如果我沒有估計錯,那匹馬不是野馬,而是江都知府衙裏圈養的。”鄭天一坐下,握著圓珠筆在幹紙上寫字,幹紙下貼著濕紙。
“那馬是江都知府衙裏圈養的?夫家你好厲害哦,居然一眼就看得出那馬是從哪裏來的。”
“夫家,你不會真的是河神吧。”
陳佳月臉上全是吃驚。
同時,她又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忙。
既要想知道鄭天一是怎麽知道那匹野馬是江知府的馬,又好奇鄭天一當下奇怪的行為。
他為什麽寫字時,幹紙下放濕紙。
鄭天一抬頭抬手,他用筆尖輕輕地點了一下陳佳月擱在桌角的手,“什麽河神,小八的胡謅你也信,我隻是多留個心眼而已。”
他是一個上過戰場的軍醫,當時那戰場是在一片叢林裏,那一段經曆給他留下了一個後遺症,不管何時身處何地,都會細心觀察。
細心到近乎變態。
因為在那場戰爭中,隻要一個細節沒看清楚,下一秒綠葉都有可能變成槍口,小命馬上就沒。
當然,除此之外,他的記憶確實是比一般人好。
之前為了抓雷正平,他夜訪江都知府,摸去了馬廄,認得那匹馬。
回江都的路上,他見到那匹馬時,並沒有多想,直到周樂安連夜來找他,叫他跟著他一起去京城,才又想起那匹馬。
他跟老夫人了解過大同朝內的一些情況,周樂安的官階並不能直接入宮麵見國君,他想見國君,必須向比他大一級的京官申請,然後那京官再請示國君,國君點頭了,周樂安才能進宮。
周樂安要帶自己去麵見國君,肯定先派人去京城。
知府的馬,沒理由在外麵亂晃,除非有人騎出去,然後騎出去的人丟下馬走了,知府的人怎麽可能丟馬走掉,除非被人殺害。
那是一匹年輕的烈馬,想必是從殺手手中逃了,但是年輕的馬匹並不認路,它不懂回江都知府的路,就一直在外遊蕩。
從江都到去到京城,就算快馬加鞭,一來一回也要七八天。
所以周樂安並不知道,自己派去京城的人早被殺害了。
鄭天一猜想,周樂安原本的計劃是等去報信的人回來了,才帶他去京城。
可昨天永平候來向他示好,慕容芷嫣也派人來找他。
周樂安怕他被永平候或者慕容芷嫣拉攏,就連夜來找他,請他馬上一起進京。
鄭天一解釋了半天,陳佳月卻沒有心思聽,因為鄭天一給她解釋的時候,人也沒閑著。
他寫完字後,就把兩張紙分開,然後把濕的那張紙放在燭火上烘幹,紙烘幹後,上麵的筆印沒有了,鄭天一把烘幹的紙放入水盆中,紙上的字跡馬上又顯現出來了。
“哇,夫家,你是怎麽做到的,怎麽那個字消失後又出來?”
“夫家!”
鄭天一還沒來得及回陳佳月的話,小八就把著一個瓶子從外麵跑進來。
小八舉起胖乎乎的小手,把手裏的瓶子遞給鄭天一,“夫家,你要的,佳瑤給您拿來了。”
“乖!”鄭天一揉揉小八的頭發,從她手裏接過瓶子。
那瓶子裏裝的是醋。
鄭天一拿出事先準備好尖頭小木根,小木根蘸上醋,便在白紙上寫字。
字寫完沒一會,紙上的醋就幹了,又像一張白紙一樣,什麽也沒有,鄭天一拿到燭火旁一烘,白紙上的字清晰可見。
一旁的陳佳月驚得久久合不上嘴。
“夫家,難道這就是密信?”
“嗯!”鄭天一微微頷首,“研究一下,看看哪種方法最好!”
製煤技術還是要送給國君的,而且越早越好。
最少趕在別人仿製出來之前送到。
鄭天一前前後後試了幾種方法,最後還是覺得用醋那個最方便。
“先生!”
鄭天一還沒有開始寫呢,黎和突然來通報,永平候有請。
“夫家!”
聽到消息的林雪凝匆匆趕來。
看到林雪凝,鄭天一急忙起身走上去扶她,“你這大的肚子了,怎麽還走那麽快!”
“夫家!”林雪凝急急地道,“祖母說,現在的永平候府,就是一狼虎窩,去不得。”
永平候是狼,林雪凝是虎。
一個比一個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