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控風險
被封閉的實驗場內。
“花姐姐，柳哥哥他出去做什麽啦？”女孩苒苒問道。
“他啊.……臨時有事出去了，不用擔心他”，說歸說，但花姐那緊鎖的眉頭還是暴露出了她的情緒。
花姐本名張紅花，一個聽起來有些“土”氣的名字。
她是地地道道的城裏人，雖說是居住在城裏，但她的生活仍然非常的拮據。
她原本隻不過是個保姆，最大的願望，也隻是賺夠錢自個兒開個小店麵，不求賺的盆滿缽滿，能養活自己就好了，最好還能有個孩子。
她很喜歡小孩子，之前做保姆的時候，雇主家的小孩都跟她非常親近，似乎她天生就有這麽種能力一般，做保姆的那段時間其實是她最快樂的時候，因為與小孩子親近的緣故，雇主也很青睞於她，甚至還提出讓自個小孩認她當幹媽的決定。
這已經是把張紅花當成家人來看待了。
雇主大方、工資也不錯，還包吃住，這對於孤身一人的她來說，這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最重要的是，每天她還能帶帶孩子！
她喜歡孩子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張紅花無法生育！
為此，跟了處了幾年的丈夫也跟她離了婚，其實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結婚，無非就是兩人處得來，然後就搭夥過日子了，就這麽簡單！既不需要去登記結婚，也不需要大辦酒席。
當然，離婚也同樣簡單，就如他那丈夫，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他當時丟下話是“我不想老了後還沒人贍養！”
張紅花挺想說：那咱不能趁老了時候多賺些錢嗎？又不是沒了孩子就“活”不下去了。
但她沒說出口，她猜自己那狠心的丈夫估計也懶得聽這種話。
這一切直到她被檢測出變種人的身份。
她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個變種人，在她的觀念中，變種人是“非人”的異類，這跟當時城市管理者宣揚的理念有很大關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太過愚昧。
我這人蠻健康的啊？既沒三頭六臂、也沒性情大變，不是普通人是什麽？
張紅花從未想過去體檢，她意識裏就從未想過自己會是變種人這麽個可能性。
她還記得自己被檢查出來的那天，最讓她心寒的甚至不是自己變種人的身份。
而是身份被發現之後，雇主還有他們的小孩那夾雜著驚恐、厭惡的眼神，就好像她不是一個人，是一個怪物，披著人皮的怪物！這如同一把把尖刀狠狠刺進了她的心髒，也刺穿了她那屬於人類的尊嚴。
再到後來，她被帶走了，被一群持著槍的不明人員給帶走了，當時的她甚至感受不到害怕的情緒，她就如同被抽走骨頭的死狗一般，被那群人給帶離了雇主家。
在她的觀念裏，變種人就不配活在城裏，就該被丟去荒原自生自滅，關於變種人的“危害”在當時城裏宣揚的沸沸揚揚，人們談起變種人都是談虎色變的地步。
她沒想過如果自己是變種人，她該怎麽辦？
“我們有辦法讓你變回正常人，但是要你配合做個實驗，你願意不？”
在她被帶走之後，有一個人對她說道。
當時她雙眼無神、渾噩地癱坐在椅子上，在聽到這句話後，她一時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抬起那雙滿是渾濁的雙眼，看著說話的人。
很漂亮，長得著實是好看，尤其是那一頭金色的長發，她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留著金發的人呢，這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我願意！”她語氣沒有歇斯底裏，有的隻是平靜。
……
“花姐姐？花姐姐！”
隨著兩聲呼喊，把陷入回憶的張紅花叫醒過來。
真奇怪，怎麽自己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呢？她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沒事，別怕。”
“花姐姐，到時實驗結束後，我邀請你去我們家做客怎麽樣？你對我這麽好，相信我媽媽也會很喜歡你的。”
聽著小女孩苒苒那天真的話語，她那滿是稚嫩的臉龐，她猶豫了下，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嗯！”
她才8歲呐……
“你先在這呆著，千萬不要亂走動，知道嗎？”
“嗯，放心吧，花姐姐，我很聽話的！”
隨後，張紅花快速起身向著靠近實驗平台的位置走去。
“我要求暫停實驗！這裏有位不足年齡的孩子，這對於她有很大的風險！”
她快速說道，語氣堅定，雖然她也清楚，這話大概率沒什麽用，但她仍堅持地喊道。
“我靠，剛兒那人發瘋就算了，你塌嫲也跟著一塊發瘋？要是影響到了實驗看我不弄死你。”
說話的還是那位眼鏡青年，語氣一如既往的暴躁。
張紅花深吸了口氣，回身罵道“閉嘴！你個傻嗨！實驗再做下去就得出人命了！”
那青年愣了愣，剛想反擊，突然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在實驗場內。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實驗停止了嗎？”
有人驚恐的喊道。
來這參加實驗的，為的就是變回正常人類，至於能否成功、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他們已下意識忽略了。
隻要死不了那就沒問題。
此刻，隨著持續不斷的警報聲響起，這群實驗對象越發躁動不安。
“刺啦！”巨大的電流狠狠擊在上方的巨大探針上。
發出電流的人此刻正呼呲呼呲的呼吸著，似乎這發電擊消耗了他非常多的體力。
“喂！你幹嘛呢？”
眼鏡青年沒去管張紅花了，他急急朝那發出電擊的男人吼道，並伸手抓住那人肩膀用力扭了過來。
回應他的是一陣無意識的吼聲，還有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
“我靠！”
隻罵了一句，他就被那人撲倒了，鋪在他身上又撕又咬，狀若瘋狂。
“救我！這人失控瘋掉了，快救我！啊啊”，眼鏡青年兀自喊叫著，但無人肯上前施救，俱驚恐地後退，剛剛那電擊他們可不想挨上一下。
外邊的研究所人員如同失聯了一般，裏麵又有人失控發瘋，場麵一度失控。
就在此時，張紅花向那在撕咬的人衝去，並重重一腳踹了過去，直把那人踹翻了個跟頭。
“快！快起來！”
沒有回應。
張紅花低下頭一看，臉上閃過驚駭的神色，隨即她不再停留，趕緊往回跑。
他已經沒氣息了，被活生生撕咬死了。
那被她踹翻的男人終於翻身起來了，此時他的皮膚隱隱跳動著電弧。
“花姐姐！快躲開！”
來不及了，張紅花感覺到全身發麻，雙眼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
變種人被大多數人所厭惡，也並不是毫無道理的，因為變種人是存在失控的風險的。
一旦失控，人就像瘋了一般，肆意攻擊周圍的人和物，這是人們忌憚變種人最重要的原因。
誰會樂意自己身邊呆著一個不定時炸彈呢？
這種失控往往跟情緒的激烈變化有關，還有最初覺醒變種能力的時候也往往是失控發瘋的高危時刻。
此時那個失控發瘋的變種人，他在發出兩發電擊後，整個人都跟“萎”了一般，走路都踉踉蹌蹌的，但它仍堅定的往人群的方向前進。
實驗場外不時的響起陣陣“轟隆”聲，同時地麵伴隨著輕微的震動。
“唔”，張紅花被震醒了，她緩緩支撐起身體，她猶記得自己被閃電給擊中了，但不知為何又蘇醒了？自己竟然沒死？
沒再去管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她急忙找尋起小女孩苒苒的身影。
環顧周圍，隻剩下她一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裏了，她沒多思考，急忙往一個方向跑去。
那個方向是她們剛下到實驗場的等候場所，其他人可能去了那裏。
突然，頭頂傳來一陣巨響，她抬頭一看，一個模糊的人影“貼”在上方的能量壁壘上，還有另外一個身影似乎正朝其迅速猛擊。
眼看那巨震的能量壁壘就要撐不住了，張紅花趕緊往壁壘邊緣的方向躲去。
伴隨著巨大的爆鳴聲，那道覆蓋整個實驗場的壁壘頃刻間破碎了，那兩道人影也隨即往實驗場內墜落下來。
落地時又是一陣巨響和震動。
張紅花不敢去看那發生了什麽，那邊就像兩隻怪物在打鬥一樣，這不是她能插手的，她現在隻想找到小女孩。
“你鎷的！有種別打臉！盡往老子臉上招呼。”
此時現場響起了一道稚嫩的、含糊不清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