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烏列
…… 柳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這種感覺有點類似於自己當時身處的那片海底。
視覺、聽覺、觸覺統統都消失了，這讓他有點慌張。
幸好，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太久，柳重新恢複了知覺，熟悉的五感再次回到他身上。
隻是重現在眼前的場景，已不是原先的地方了。
柳站在一片通體純白的房間內，房間正中央有一個類似於手術台的東西，上邊正躺著一個人。
柳帶著好奇心，漸漸走向那個手術台。
畢竟這周圍除了這個台子沒別的物品了。
那是一位少年，從麵相和身材來看其年紀都不會很大。
此刻他正雙眼無神的躺在那裏，直勾勾的盯著白得刺眼的天花板，如果不是那及其微弱的呼吸起伏，柳甚至都以為這是具屍體。
“你好？”
“.……”
毫無反應，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忽視了。
對於這位少年柳腦海中毫無印象，但他還記得是沙利葉用她的能力把自己“帶”到這裏來的。
柳有些無奈地重新打量起周遭環境，這個房間似乎是封閉的，沒有任何的門、窗或者通風口，除了牆壁就隻剩下這少年了。
“你聽的到我說話嗎？我叫柳，你是……你叫什麽名字？”
柳再次嚐試喚醒眼前的少年。
仍然毫無反應，柳猶豫了下，伸出手掌在少年眼前晃了晃，然後用手指點了點那個少年的額頭……
少年的雙眸突然變得有神了，直勾勾地看著他額頭上還未縮回去的手指，由於距離過近，導致他的雙眼此時像是在做鬥雞眼一樣。
柳閃電般抽回手掌，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好在沒笑出來……
那個少年終於坐直了身體，愣愣的看著麵前陌生的男人。
“你好，我叫柳，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
“該不會是個啞巴吧？”柳心想道。
“米迦勒呢？他在哪？”
少年緩緩開口道。
“呃……我不知道也不認識……”
“快去找到他，快！”
兩人顯然不在一個頻道上。
柳有些頭疼的看著麵前的少年，心想自己怎麽總會碰到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快！快叫他逃跑，不管用什麽方法，叫他趕緊離開這裏！”
少年的情緒此時陡然激動了起來，朝著一臉懵逼的柳大喊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感覺溫度似乎上升了些。
柳深感奇怪，為什麽在這種“回憶”場景裏也會有那麽真實的感官。
“聽著，我不認識那個叫米迦勒的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而我又在哪，我來這裏隻是想記起.……了解這裏發生了什麽。”
柳覺得沒必要向少年解釋這裏隻是一場“回憶”，所以換了的借口去問他。
“我是誰？我是.……誰？”
少年終於冷靜下來了，嘴裏呢喃道。
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自言自語，這簡直就是個“問題”少年，跟他講話完全牛頭不對馬嘴，你說你的，我聊我的。
“我叫柳！呃……好吧，我也記不起自己以前叫什麽，那麽看著我的臉，你認識我嗎？”
少年愣愣的看著柳，他的雙眼突然微微瞪大，然後又變回之前那副呆愣的模樣，他嘴裏說道：“你……好眼熟啊，你是誰啊？”
“沒事，你慢慢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來”，突然出現的一絲希望，讓柳頓時激動起來，雙手忍不住按在手術台上。
“米迦勒呢？他在哪？快叫他逃跑，離開這裏……”
兩人好不容易連上的頻道再次“斷開”了。
柳重新站直身體，他不打算在浪費時間在這裏了，雖然這是一個珍貴的線索，但解不出來就什麽都白搭。
他準備離開這裏，讓沙利葉用她的能力重新影響自己，說不定就能去到一個沒那麽“謎”的回憶……
“呃，你認識……沙利葉嗎？”
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提這個名字，可能是這裏隻是一場“回憶”，也可能因為自己剛好想到了沙利葉這個人。
所以順口提了那麽一句。
“她在哪？她還活著嗎？！”少年的情緒比之前更加激烈。
他雙手猛地一撐手術台，雙腳騰的下了地，方向則是柳的位置。
然後……
他就倒在地上，雙手並用著爬了過來——原來他的雙腿是瘸的。
之前躺在床上柳還未發現，這會看到這個少年隻用雙手爬行，兩隻腿反而毫無反應，耷拉在身後。
柳見此趕忙上前蹲下，用雙手扶住少年。
“別急，慢些來，我也是剛剛認識她，目前除了她的名字其他什麽也不清楚”，柳順勢將少年重新扶回手術台。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竟然就有了進展！
“她還好嗎？！”少年不顧其他，雙手緊緊抓住柳的雙臂問道。
“放心，她.……很好，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
柳回想著沙利葉的樣子，隻能這麽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她……還活著！”少年的雙手仍緊緊抓著柳不鬆開，隻是此時已帶上了哭腔。
柳感覺到現在非常熱，就像在大夏天的正午站在太陽底下一般，雖然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有過這個經曆.……
當他意識到這個熱源是眼前的少年時，他急忙掙脫少年的雙臂並退後稍許。
眼前的場景稍微有些扭曲，那是高溫引起的變化。
“你……還好嗎？”
麵對柳的詢問，少年重新抬起了麵龐。
雖然他此刻淚流滿麵，顯得有些狼狽……
但柳能看出來，少年此時是真的很開心，他的兩個嘴角咧開著，模樣有些傻氣。
“那……我能見見……她麽？就一麵，一麵就好。”
一雙充滿希冀的雙眼看著柳。
柳不想拒絕這個請求，但他也知道，這隻是一場“回憶”而已，一切都隻是……過往罷了。
但.……回憶怎麽能這麽的.……真實？
這真的隻是一場回憶嗎？
此刻的柳都有些混亂了。
“我不知道，其實這裏隻是一個回憶，僅僅隻是一個回憶”，柳緩緩開口說道，邊說一邊觀察著少年的表情和反應。
“回憶？所以.……這隻是一個回憶而已嗎？都是……假的嗎？”
周圍的溫度漸漸下降，重新變回原來的溫度。
但柳知道這不是錯覺。
“啊……原來我早就死了啊……虧我還想……哈哈~”
少年說的話讓柳有些毛骨悚然。
少年還是那個少年，但此時他的雙眼已悄然發生了變化。
理智，柳很肯定，少年此時的雙眼充滿了理智，不再如剛開始那般無神渾濁，就像他此時此刻才真的清醒過來了。
“我是誰？我叫.……烏列，對，我就叫烏列，你給我記好了！”
烏列頓了頓，此時他已全然不複原先的呆愣。
他神采飛揚的說道：“不準再忘掉我的名字了，我叫烏列！你這個家夥！”
此時的他甚至看起來有些“囂張”，但柳沒有介意。
“還有，請告訴她，我……很想她！”，說完還哈哈笑了兩聲，活脫脫一位“痞子”模樣。
柳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此刻他已沒心思去計較這些了。
柳著急的喊道“等等，你認識我嗎？或者.……”
話還未說完，柳感覺到自己的五感正逐漸消失，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可能要離開了，離開這個“回憶”了。
“怎麽這麽狗血！螞?……”柳在內心裏無奈的罵道。
“我不認識你啊，但你真的很眼熟.……”
柳最後聽到的就是烏列說的這句“廢話”。
還是那片黑暗，什麽感覺都沒有，眼不能看、耳不能聞，似乎自己隻剩下大腦，除了能思考外，其他什麽也做不了。
自己的問題未解決，此刻反倒又多出幾個問題來……
不多時，伴隨著一陣奇異的下墜感，柳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
這樣說可能不太準確，畢竟他剛剛隻是經曆了一場“回憶”而已。
但他感覺自己像是靈魂出竅了般去了另一個地方。
“怎麽樣？有沒有回憶起什麽？”沙利葉問道。
“沒有，可以說毫無線索，有些莫名其妙的.……”
“這樣嗎？那真是可惜，那下次我再嚐試下。”
“呃？等等，咱們不能再來一次嗎？”柳著急的喊道。
“來你個大頭鬼！你當這不用消耗的啊！想來就來，你沒聽到她說下次再試嗎”，佳無奈的說道。
“噢，是我太心急了，不好意思，對不起！”
柳這是對沙利葉說的，她看著語氣突然發生轉變的柳，也沒說什麽，輕輕的點了點頭，“那我下次再找你吧”，隨後轉身離去。
“等等，我還不知道.……”
“不用擔心，我到時會找到你的。”
柳把未說出來的話重新也咽回肚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嘿嘿，你可能惹人家生氣嘍，叫你把人當工具使”，佳揶揄道。
“這.……”
沙利葉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這點佳很清楚，沙利葉的性格如此罷了。
她隻是習慣借此逗下柳這個“呆子”~
“好啦，現在都多少點了，趕緊找個地兒對付下度過這晚吧，這大半夜的在街上傻站著幹啥？”
“然後順便說下你在回憶裏看到了什麽？我蠻好奇的”。
佳頓了頓，語氣有些羞澀地說道“有沒有看到我啊？”
“壞事，我還有話忘跟她說了”，柳突然一拍大腿，剛剛太心急竟然忘了烏列這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