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020

  朝著雛菊揮手讓她退下,蕭瑤起身走到了窗邊,剛剛茳嬈說著的一句話使得蕭瑤心裏很是不舒坦。


  她說“不管你跟王爺怎麽樣,必定沒有接觸過我教你的這些,既然王爺命我來當你這方麵的老師了,你也不用多想什麽,要用得到,終究能用得到”


  茳嬈的話說得不明白,也許是蕭瑤自己知道的比較多,所以對茳嬈的那話,她不能確定實質上的意思。


  但順著蕭瑤自己的理解來,茳嬈顯然是知道了什麽,要不然她也不會講話說得那樣順。當然其中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茳嬈不在乎楊曦跟誰怎麽怎麽樣。


  這樣說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茳嬈本就出生在青樓,與一般出身的女子自然是沒得比的,要不是有容貌有才情的,估計楊曦也不會將她入眼。自己對楊曦的了解,茳嬈自認為不會太少,楊曦從他們認識以來就沒有將心固定過,就算一丁點的停留也都沒有出現過。自己能得到楊曦的垂憐,已經是不錯的了,試問現在除了她之外,還有哪個女子能一邊受著半寵,一邊還能幫著楊曦分憂的。就算是虞喬,也頂多隻能算是暫時看著得寵。


  坐在窗邊,蕭瑤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外麵花草依舊嬌豔如昨。


  她是王妃啊,王妃又是個什麽東西?

  蕭瑤想不明白了,自己現在這身份,放在別人眼裏都是光鮮的,多少女人想要得到的,然而她卻不那麽想要。一是不對人,二是不對事。


  楊曦是個不願意讓人去懂的人,蕭瑤在玄湖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一段時間裏,楊曦表現出了真性情,當然蕭瑤是這麽認為的。而回到人群之後,楊曦開始了蕭瑤見他第一次時的那種冰冷氣場,深沉、老謀深算甚至是小人這類的詞語都能用到楊曦的身上。


  楊曦,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有段時間蕭瑤很想深入的解剖這個男人,因為她發現了他個性的糾纏之處。很多時候都能發現他對人善良寬容以及自覺保護的一麵,但更多的時候體現出來的卻是他陰冷的方麵。


  蕭瑤腦海裏浮現出了楊曦回過頭時的楊曦,那副眼神,猶如寒風淩冽。


  她收回了思緒,擺弄著手邊的鋼球,對於楊曦這個男人,蕭瑤自認為惹不起。要說他們兩個人的共同之處,恐怕除了利益,基本上也就沒有其他能夠互惠的地方了。


  餘暉落下,在叫著雛菊一起坐下來吃過廚房送來的晚飯後,蕭瑤實在覺得無聊便說著要出去走走。雛菊看著硬是要跟著蕭瑤照顧著,生怕蕭瑤會有什麽用得上她的地方,說王妃身邊沒個丫鬟的不像樣子,執拗不過去,蕭瑤也就任由著雛菊跟著來了。


  鎮北王府的夜晚,不同於白天那麽生冷,也許是由於黑夜的原因,讓整個王府都蒙了一層隱約的神秘感。涼風襲來,竄進了蕭瑤寬大的袖口,像是孩提趣味的輕撓,弄得蕭瑤咯吱窩裏有些不適應,也不知道是這風帶上了夜的涼意呢,還是周圍的氛圍讓人遐想。蕭瑤總是能感覺到從身體周圍傳來的風不同於往常的涼爽,大概是很久沒晚上出來了,正式定居在落銘院後蕭瑤幾乎晚上都沒有多餘的時間出來,除去晚上不知道怎麽就不見了的時間,蕭瑤還剩下一半的時間是在跟楊曦耗著。王爺很王妃不同居,這本來就不是個正常的狀況,一說出去總有人會咬舌根。楊曦不想弄得太多麻煩出來,於是隻要沒有意外,楊曦都會按時的回到落銘院,裝作一副來落銘院就寢的樣子,然而兩人大多時候都是在各自幹著各自的事,不說話,眼神也沒有過多的交流。


  楊曦命人在落銘院的小書房裏每天都換些當日不趕的文件,就是等到這個點上一麵打發時間一麵做點正事用的,倒是在每天的尷尬時候派上了用場。


  蕭瑤不會因為這樣就讓自己無聊了,她總能想方設法的讓自己找到事做,就算把她一個曬到一邊她也能不讓自己閑著。


  落銘院雖然隻有一間主臥,但還加上了個書房後,兩個人睡覺分開睡這個問題還是得到了實質性的解決。蕭瑤有時候做完了要做的事後,手邊閑下來了,腦子裏一時間想不到事做時她就會偷看一眼楊曦,然後自顧自的瞎想。除了有一次讓蕭瑤親眼看到了楊曦獻身上陣的活春.宮後,她就沒怎麽看楊曦住在其他府中妻妾那裏了,就連虞喬那兒都隻是偶爾有時間了才去看看。胡笙那裏楊曦倒是走得勤,但都隻是停留片刻就離開了,其他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蕭瑤還能不知道的。至於宋茳嬈,楊曦最近也沒什麽時間來招呼,雖然從邊關回來了,但是朝廷那邊的事情他怎麽都不放心讓其他人去弄。


  楊曦就是一個勞碌命,做事過於認真,心思縝密大概也是從這每天繁重的事情磨練下出來的。


  走到了王府的一個小池塘,蕭瑤站在木橋上盯著水上還沒有慘敗的荷花看得出神,這個時節,花也該是成熟結果的時候了,怎麽冥煌的節氣感覺就那麽不一樣呢?


  雛菊看著蕭瑤盯著池子,以為她是覺得這池子看著不對勁,於是就多了一句嘴“王妃也覺得這池子怪麽?”


  “怪?”蕭瑤聽著身後的雛菊這樣問,有些不解,仔細看過後也發現了不對的地方。要說隻是個荷花池,那麽這裏種著的荷花也太多了,一點都不像是要當做裝飾府邸的地方弄。


  “是有一些,聽你這樣問,你知道些什麽不妨說說看”


  雛菊向著蕭瑤靠近了幾步,看著那池中尚未凋謝盡的荷花,小聲的說“王妃是不知道,這池子啊,死過很多人,怨氣相當的重。記得有段時間接連幾天都能從池子裏浮出一兩具屍體上來,大多都是府中不得寵的夫人們”


  “被殺?”


  雛菊搖頭“是自己跳下去的”


  聽雛菊說的後,蕭瑤臉上浮現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還有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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