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恰巧
他沒有看蕭瑤一眼,隻是沉默了片刻後說了句適合他說的話。
“你沒有丟我的臉”
蕭瑤皺眉,他以為,她做什麽都是因為他?
有些憋氣,蕭瑤輕輕的咬著嘴唇,這麽自我感覺良好的人蕭瑤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在意的另一邊,是虞喬有些怨念的眼神。
蕭瑤手裏抱著一卷兵書晃悠晃悠的從藏書樓內出來,走在回書房的路上。她真心不想說楊曦是個怪胎,王府的格局怪異也就算了,連個書房都不放過。
蕭瑤長呼一口氣,那白蒙蒙的霧氣立馬就在冰冷的空氣中散去。冬末春初,轉眼間她在王府待了也將近半月有餘,楊曦的態度依舊,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隻是沒有經常冷著張臉對她了。
而慕容正奇那邊……似乎也沒有什麽預期的動靜。難道是她多想了?蕭瑤搖搖頭,不再多去想那些明擺著無聊的問題。
走到半路,經過王府一涼亭的時候,隻見一群衣著華麗明豔的女子圍坐在涼亭裏麵,擺出一副群芳鬥豔的好架勢。
乍眼看去,那一個個像是都有些身份的樣子,蕭瑤下意識的想快點離開,正當她打算繞道而行時,不巧被坐在一群女人中間的虞喬給看見了。
虞喬嘴邊浮現一抹邪笑,在看到蕭瑤的那一瞬間她腦子裏就有了個好玩的想法。
“你去哪兒?”
虞喬聲音不大,但是卻足夠讓亭子裏的人聽到,並且將注意力集中到蕭瑤這邊來。
蕭瑤接著走了幾步,假裝不知道虞喬叫的是她,邊走她還在心裏不停的默默念叨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而所有的事都不可能順著蕭瑤那美好的方向去發展,不知道其中是誰大叫了那麽一聲“站住”聲音尖銳得聽著有些不舒服。
蕭瑤不得不把腳步一頓,硬著頭皮轉過身去,衝著亭子的方向,她微微一笑,想要化解尷尬。
“我?”
有的時候,蕭瑤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傻,經常性的就自己打自己的臉,盡說些沒用的廢話,就像是現在。
“廢話”
站在虞喬身邊的一個紫衣女子有些鄙夷的看著蕭瑤,神情似乎帶著些嫌惡。她半袖掩麵,神態嬌媚,舉止說不盡的扭捏作態。
浪費了一張漂亮的臉蛋。
蕭瑤擰了擰秀眉,雖然那女子說話的口氣讓她不舒服,但是作為一個不算太蠢的人,她也不至於那麽沉不住氣。
大致掃了眼亭子裏的人,聞著那極其濃烈的胭脂味兒,不用半眼就可以猜得出都是些什麽來頭。
又是些被男人、權利束縛著還樂在其中的女人吧,蕭瑤應禮一俯身,向亭子裏的眾人行禮,表麵上做得不留痕跡,但是那眼裏完全就不是一個丫鬟該有的神情。
“不知道主子們有什麽吩咐?奴婢現在急著要幫王爺送書……”
“呦…”
沒有等蕭瑤說完話,一個陌生的聲音就橫空的插了出來。
朝那聲源看去,一明黃披肩,妝容淡雅,麵龐嬌俏的女人就映入了蕭瑤本就擁擠的視線,亮瞎了她那沒睡醒的眼。
“這是哪兒來的小丫頭呢,看著真麵善”
女子細細打量著蕭瑤,笑得文靜,好似沒有一丁點的惡意。
順著黃衣女子的話,紫衣女子也仔細的看了眼蕭瑤,平淡的說“餘妹妹這樣話一出,好像是有點眼熟,在哪兒見過”
坐在石桌旁,正對著蕭瑤這邊的虞喬拿起杯子吹了吹杯中的熱氣,裝作不經意的瞟了眼蕭瑤“你們肯定見過的,曾經的相府小姐,不久前被我們王爺娶進來的小妾,前幾天占盡風頭的小丫鬟,這麽多見麵的機會,姐妹們能不覺得眼熟那才加怪了?”
說完還嫣然一笑,看向蕭瑤的時候,那眼裏仿佛是在說“這樣的介紹是否滿意”似的。
其餘的人聽完虞喬說的後立馬就晃過了神來,眼裏都含著各種各樣的神情,但是卻可以籠統的歸為兩類,暗笑和明笑。
“我就說怪眼熟的,原來就是那個不得寵的小妾呀”紫衣女子掩著嘴小笑“不過話一說回來”,紫衣女子上下打量了眼蕭瑤“就是不知道這王爺是怎麽想的,一個美人兒吧,倒是晾在一邊了,這會兒還弄成個近侍。再怎麽著進來還是個主子,一久了,怎麽就成了個奴才呢”
虞喬笑道“妹妹又不是不知道,王爺就是個按心情來的人”
黃衣女子淺笑,附和著虞喬的話“姐姐說得是”
剩下的人都聽著她們說話,偶爾陪著笑笑,氣氛是談論家長裏短時慣有的和諧。三個女人一台戲,蕭瑤作為被談論的對象卻硬生生的被她們排除在了允許發言的列表之外。
淡漠的聽著那些女人或多或少的貶低,聽著那些噪舌的話,遲遲蕭瑤才忍不住的拋出那麽一句。
“這書王爺那邊急著要,各位主子要是沒有事的話,奴婢是否可以先離開?”
似乎是沒有人料到蕭瑤會說話一樣,她一出聲四下先是安靜了片刻,然後才開始小聲的嘩然開來。
“好沒教養,不知道主子在說話的時候奴婢是不可以插嘴的嗎?”
紫衣女子緩過神,語氣開始咄咄起來。在之前,她有聽過關於沈蕭瑤的事,心裏知道楊曦對這個女人不一般,但是那樣的不一般她卻一點兒也不羨慕,王府誰會羨慕這樣的待遇,那還真是腦子不好使了,窮妒忌。
蕭瑤抬頭看了眼紫衣女子,不說話,乖乖的把頭低了下去。
“真不知道沈相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個不知禮數的女兒”紫衣女子輕哼,懶得去看蕭瑤,轉過身小聲的和虞喬說道。
虞喬一笑置之,餘光瞅了眼蕭瑤,但是卻沒有如願的在她那淡漠的臉上找到任何多餘的情緒,除了潛在的不耐煩。難道她不在乎提到跟沈家有關的事?虞喬有些不明白了,一般來說,換做是別人怎麽都會有些情緒的波動,畢竟說的曾經已經不再了。
隻是對麵那個一身侍女裝扮的女人,仿佛她們說的那些都跟她沒有關係似的,跟本就看不出哪一點上心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