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休休莫莫
蘇渾脫忍不住叫道:“欸,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好不好?”
林嫋嫋登時臉上一紅,從蘇幕遮的懷裏出來,這小渾蛋真是討厭,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矯情一下,還是被他破壞了。
蘇幕遮望向一動不動的周娥皇和紫蘇:“她們被點了穴道,小餛飩,你百毒不侵,不怕她們衣服上麵的腐屍粉,快給她們解穴。”
蘇渾脫應了一聲,解開她們的穴道,又問:“哥哥,她們體內的‘螺子黛’怎麽解?”
蘇幕遮歎息:“這就要看你的魅力了。”
蘇渾脫奇道:“這和我的魅力有什麽關係?”
林嫋嫋罵道:“刺貨,蘇大哥的意思是看你的魅力能不能吸引那位瑤花姐姐。”姬瑤花出身胭脂幫,時不利使用的胭脂幫之毒,自然也能解開。
蘇渾脫驚恐地說:“哥哥,你要叫我犧牲色相嗎?”
蘇幕遮微微一笑:“你不是老說你是大唐第一美男子嗎?正好給你一個機會證明一下,你這位大唐第一美男子到底有什麽魅力。”
“可是我們都不知道姬姑娘在哪兒,而周姑娘和紫蘇姑娘體內的‘螺子黛’十二個時辰就會發作,要是在這期間找不到姬姑娘,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我說,要靠你的魅力。若是姬姑娘心中有你,在咱們與時不利交手的這段時間,她一定不會離你太遠。如今,咱們能做的隻有等。”
蘇渾脫向青樓的姑娘買了兩套衣裳,交與周娥皇和紫蘇換上,她們的衣裳沾有腐屍粉,不能用手去碰,是以手裏都裹上一層布料。她們在換衣裳,蘇幕遮和蘇渾脫在場不便,到了門口回避。她們換了衣裳,又拿一些熱水給紫蘇喝,運功調息,解去化功散的藥效。周娥皇本無武功,中了化功散和沒中化功散,區別不大,但為保險起見,還是喝了一碗熱水。
眾人走出怡紅院,老鴇和姑娘噤若寒蟬,因為他們剛剛殺死了人。這在戰爭或者江湖,根本不是什麽,但她們僅僅隻是平頭百姓,難免恐懼不安。
出了鴿子鎮,趕到洛家集,天已完全黑了下來。片刻,酒祖和溫庭芳前來會合,看到蘇幕遮雙腳行走自如,驚訝無比。得知時不利已除,更是歡喜無限。
酒祖:“如今,先要找個地方過夜,明日再想辦法營救兩位殿下。”
蘇幕遮:“雪紛飛要將兩位殿下帶回吳越國,想是奉了時不利的命令,如今時不利已死,他就像一條沒有頭的蛇,隻怕沒了方向。不論他將兩位殿下帶去何處,隻不過是想以兩位殿下的性命,來與大唐朝廷做個交易。是以,兩位殿下暫時不會有什麽威脅。”
雖說蘇幕遮這話是來安慰周娥皇和紫蘇,但是她們仍舊無法完全放心,還有,她們有個共同的疑慮,要是“螺子黛”發作,她們死倒不怕,隻是死時全身變成綠色,未免也太醜了。
林嫋嫋看到蘇幕遮全無一點憂心之色,知道他的一貫自信,除了生命的宿敵時不利,他何曾怕過一個人。這種自信,讓她覺得心安,不由自主地牽住他的手。
蘇幕遮回頭對她微微一笑,並不言語,林嫋嫋驀地耳根一燙,內心卻有一種幸福洋溢。
一到天黑,熱鬧非常的洛家集一下變得十分冷清,眾人騎馬趕回先前的農戶家裏,流珠已經蘇醒,抱住周娥皇痛哭流涕。聽說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眾人唏噓不已,難過非常。倒是蘇渾脫心寬,吵嚷嚷著農戶準備飯菜,忙了大半天,大家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
“欸,你沒受傷嗎?”舒玲瓏坐到蘇渾脫的身邊,小聲地問。
蘇渾脫笑道:“怎麽,你是在擔心我嗎?”
是個白癡也看得出來,舒玲瓏是在擔心他,本來舒玲瓏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她心係於他,現在恐怕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但是一見蘇渾脫說話吊兒郎當的模樣,她就不禁來氣,他可不知他走後她是如何坐立不安。
“哼,誰擔心你了,少臭美了!”
“哎喲,你別嘴硬了,承認一下會死嗎?”
舒玲瓏站了起來,隨手就將蘇渾脫身下的長凳一抽,蘇渾脫一屁股坐到地上,叫道:“欸,你停藥了嗎?”
“誰叫你胡說八道?”
“我隻不過說出你的心聲而已。”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麽知道我的心聲?”
蘇渾脫起身拍拍身後的塵土,得意地說:“你的心聲,我自然知道。”
舒玲瓏麵露嬌羞,心情蕩起層層漣漪,他若明白她的心聲,那是再好不過了,也省得她說明了。
蘇渾脫奇怪地打量著她:“欸,你的臉幹嘛紅成猴屁股一樣?”
“討厭,哪有!”舒玲瓏伸手就追著蘇渾脫打。
林嫋嫋先前被蘇渾脫揶揄幾次,此番抓住機會,自然是要回敬過去:“欸,不要在公共場合打情罵俏好嗎?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好嗎?”
舒玲瓏跺了下腳:“林姑娘,你也笑我!”悻悻轉身到了廚房幫忙。
酒祖和溫庭芳一直沒有言語,蘇幕遮洞察他們的心思,笑道:“兩位前輩,待得咱們救回兩位殿下,再去打探溫姑娘的消息。嗬嗬,不瞞兩位前輩,家母早就盼著要見見這位未來的兒媳婦了!”
溫庭芳大喜:“有賢侄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
蘇渾脫忽然叫道:“哥哥,我不娶琬兒!”
酒祖和溫庭芳驟然變色,蘇幕遮喝道:“住口!婚姻大事,哪輪得到你做主!”
林嫋嫋來自現代,自由戀愛的思想根深蒂固,心裏也在責怪蘇幕遮未免太過專製。但她也知蘇幕遮是在顧全酒祖和溫庭芳的顏麵,心裏的話也就忍了下來,想再找個機會與蘇幕遮說說。
蘇渾脫委屈萬分:“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琬兒姑娘驕橫無比,老是凶我。我要真是娶了她,總有一天會被她打死的。”
酒祖和溫庭芳尷尬無比,蘇幕遮爽朗一笑:“像你這種性子,合該有人管管你,不然你都不知道長進。”
溫庭芳幹笑:“老夫教女無方,倒讓兩位賢侄取笑了。”
蘇幕遮笑道:“世伯,溫姑娘性情中人,直來直去,倒是好生叫人喜歡。”
蘇渾脫大喜:“哥哥,你要喜歡,你娶了她好了!”
蘇幕遮瞪他一眼:“胡鬧!”
蘇渾脫憤憤地說:“總之,我死也不娶琬兒!”
蘇幕遮冷笑:“溫姑娘貌美如花,出身名門,哪一點辱沒了你?”
“她那麽凶,難道以後我要和一隻母夜叉躺在一張床上嗎?這樣我還能做個好夢嗎?”
“胡說八道!”
酒祖捋了一把美髯,笑道:“渾脫,枉你身負絕世武功,就連區區一個弱質女流都對付不了嗎?”
蘇渾脫冷笑:“哼,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麽可以對一個女兒家動手?傳出去,未免辱沒我姽嫿山莊的名頭!”
“我看不是這樣。你從未對女兒家動過手嗎?”
蘇渾脫想了一下:“這倒也不是,我和琬兒姑娘初次見麵的時候,我還燒過她的頭發,也曾和姬姑娘、小玲瓏,還有闕兒動過手。就連嫂子,我也扒過她的褲子!”說著指了一下林嫋嫋。
林嫋嫋登時想死的心都有,扭住蘇渾脫就打:“你別胡說八道!”
“哪有胡說八道,你忘了嗎?在狼神山的時候,我不是要扒你的褲子,看看你屁股有沒有朱砂痣嗎?”
“你還說!”林嫋嫋掐住蘇渾脫的咽喉。
蘇幕遮聽說蘇渾脫扒林嫋嫋的褲子,是為了去看她的屁股有沒有朱砂痣,便已明白怎麽回事。想是蘇渾脫將林嫋嫋誤認為是顧夕顏,但林嫋嫋不承認,他便用強驗證,因為他們和顧夕顏從小一起長大,知道顧夕顏屁股上麵有顆朱砂痣。這倒是很像蘇渾脫的行事風格,無法無天,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而酒祖和溫庭芳不明底細,麵麵相覷,均想,這一家子怎麽就這麽亂呀!
蘇幕遮看到林嫋嫋窘態橫生,微微一笑:“林姑娘,好了,你就饒了小餛飩吧!”
林嫋嫋憤憤鬆開蘇渾脫,又向蘇幕遮說:“蘇大哥,你別聽小渾蛋瞎說,我……我和他之間沒什麽的。”
蘇渾脫:“怎麽,你不承認嗎?”
林嫋嫋:“你給我閉嘴!”
蘇幕遮微微一笑:“好了,這種事情就別拿出來說了,也不怕人家笑話。”
林嫋嫋急道:“什麽這種事情?我和小渾蛋之間清清白白!”
蘇幕遮覺得好笑:“我有說你不清白嗎?”
林嫋嫋跺了下腳:“但你笑什麽嘛,你笑得很討厭耶!”
“真的很討厭嗎?”
“討厭死了!”
蘇幕遮立即板起了臉:“那我以後不笑了!”
林嫋嫋笑著打他:“討厭!”
有時,她真搞不懂蘇幕遮,現在她和他的關係已經明朗了吧!但他聽說她被別人扒了褲子,他竟一點也不生氣,就連緊張也沒有,反而覺得好笑。這是什麽心態?要是換成李弘冀,恐怕早就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