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穿越千年的傷痛
顧夕顏施展“孔雀東南飛”的絕頂輕功,杜橫聲和柴雪鳶騎馬在樹林中多有不便,一時也追不上顧夕顏。
杜橫聲大喝一聲:“放箭!”
登時箭矢如蝗,射向顧夕顏,但皆被顧夕顏悉數躲過。杜橫聲大怒,搶過旁邊一個士兵的弓箭,親射一箭,直奔顧夕顏後腦而去。顧夕顏聞得腦後箭響,猶如破空,心下也是大驚,當下一個低頭。
此刻,柴雪鳶已經縱馬趕到,一劍劈下,顧夕顏反手奪劍,將柴雪鳶拖到馬下。柴雪鳶大驚失色,翻身而起,一仗拍向顧夕顏。顧夕顏本想一劍結果柴雪鳶,但想自己容貌與林嫋嫋相似,殺了大周的瑤華郡主,無疑會給林嫋嫋惹下更大的麻煩。冷笑一聲,接了柴雪鳶一掌,柴雪鳶哪是她的對手,身體一晃,跌了出去。
杜橫聲急忙下馬去扶柴雪鳶:“郡主,這妖女好生厲害,你不可以身犯險,待下官前去擒她!”
杜橫聲奪過一個士兵手中長矛,一招“長蛇出洞”,直搠顧夕顏心窩。顧夕顏長劍一封,沿著矛杆,直削杜橫聲的手腕。杜橫聲忙將長矛一轉,向後一躍。顧夕顏刷刷兩劍,引身而上,杜橫聲長矛來擋,竟被砍成三段。顧夕顏手中長劍,本是從柴雪鳶手中奪來,也是千金難得的寶劍,鋒利非常。
杜橫聲大驚,急忙下令:“眾將士聽令,不論是誰,殺了妖女,賞金千兩!”
顧夕顏冷笑:“狗官,本姑娘不陪你玩了!”長劍擲出,隻見白光一閃,杜橫聲頭頂的玉蟬冠登被削了下來,頭發散落,雖不傷及骨肉,但是堂堂朝廷官員,披頭散發,卻也狼狽異常。
顧夕顏想到林嫋嫋此刻也應該走遠了,掠身一起,踏過一根鬆枝,身影隻在樹林閃了兩下,便再也看不到蹤跡。
……
林嫋嫋抱著馬頸,任由馬匹馳騁,隻覺耳畔風聲掠過,差點沒嚇尿出來。一麵大聲地叫:“你快停下來,我快吐了!”但是馬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跑得更歡了。
尼瑪,這馬的刹車在哪裏?林嫋嫋終於支撐不住,從馬背跌了下來,翻了幾個跟頭,鼻青臉腫,然後趴在地上狂吐不止。尼瑪,暈車暈船也就罷了,今天她竟然暈馬。
那馬看到林嫋嫋忽然跌落,又踅了回來,仰頭嘶鳴,林嫋嫋聽來,像是嘲笑,怒道:“你個死馬,你摔了我,竟然還敢嘲笑我,你這麽屌,你家裏人知道嗎?”
林嫋嫋渾身疼痛,艱難地爬了起來,環顧四周,青山圍繞,眼前一條小溪潺潺流淌,附近不見人煙,也不知是個什麽地方。
林嫋嫋到了溪邊,洗了把臉,牽著馬匹獨自往前走去,看著紅日漸沉,四麵猿啼狼嗥,她的心就不禁揪了起來,潛意識地又要拿起胸前的小水晶瓶,向謝安然的在天之靈祈禱。
忽然想到謝安然的在天之靈,現在正與自己處於一個世界,她就覺得荒誕可笑,一切就像街頭小醜的滑稽表演,她不知道觀眾是以什麽心態來看她這無涯的一場生。
她解下小水晶瓶,將謝安然的骨灰倒到手心,伸到夕陽金色的餘暉當中,被風吹散,但是她知道她無法吹散與謝安然的一切,她甚至會覺得,在一千年前的五代十國與謝安然重逢,完全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走吧,夥計!”她又牽起馬匹,“你叫什麽?”
那馬很嫌棄地朝她打了一個響鼻,林嫋嫋朝它腦袋敲了一下:“沒禮貌的家夥!”
林嫋嫋見馬渾身雪白,無一雜毛,笑道:“我叫你小白龍吧,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嫋嫋的心更加慌了起來,越走越是荒涼。尚幸此番她的人品爆發,竟然讓她發現一座破落的山神廟。她將小白龍拴在廟外,走進廟裏,看到山神塑像腳下的香爐插著稀疏幾根香枝,並無香火。想來這座廟已經太久無人問津,逢此亂世,百姓流離失所,鬼神無人供奉乃是常有之事。
很快,林嫋嫋便遇到取火的難題,倒不是為了禦寒,主要是為了避免野獸靠近。但她從現代帶來的背包尚在林府,身上又無火刀、火石之類的工具,總不能叫她鑽木取火吧?
正在為難之際,廟外傳來一個聲音:“丫頭,前麵有座破廟,不如咱們就在裏麵將就一碗,明日再回長安城中。”
另一個聲音是個姑娘:“嗯,也罷,就依你說的。”
“咦,前麵有匹馬,想來廟裏有人。”
“快去看看,說不定能討一些吃食,我都餓死了。”
林嫋嫋覺得這兩人的聲音十分熟悉,走到門口望去,卻是解憂門的李慕葉和琬兒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林嫋嫋大是欣喜:“琬兒!”
琬兒見到林嫋嫋仍是有些尷尬,畢竟自己曾經對她心存愛慕,小聲地說:“林姐姐,你怎麽也在此?”
林嫋嫋歎了一聲:“說來話長。——對了,這些日子你到哪兒去了?”
李慕葉笑道:“這丫頭野得很,非要纏著我帶她遊曆江湖。”
林嫋嫋拉著她的手,笑道:“琬兒,你倒瘦了許多。”
琬兒笑道:“才不是呢,這些日子我可吃了好多美食。”
林嫋嫋暗想,果然是個吃貨,走到哪兒都不忘吃的,笑道:“你呀,怎麽吃都不會胖,不知羨慕死多少姑娘家。”
琬兒嘻嘻一笑:“林姐姐,你有沒有吃的東西,連日趕路,我快餓死了。”
林嫋嫋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呀,我也沒有帶吃的東西。”
琬兒立即叫道:“小李子,你去弄些野味,再買兩壇酒來!”
李慕葉麵露難色:“丫頭,這野味倒沒有問題,但是……酒嘛,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實在有些難辦。”
“你怎麽不說你笨?”
“是是是,我笨我笨。”
林嫋嫋笑道:“琬兒,你也別難為李叔叔,有些東西填飽肚子就不錯,酒就免了吧!”
琬兒揮了揮手:“好吧,就依林姐姐,小李子,你還不快去!”
李慕葉立即點頭哈腰,退了出去,林嫋嫋暗暗覺得好笑,李慕葉明明是琬兒的叔伯輩,對她偏偏百依百順,也太寵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