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親審趙致
自從得知自己要去本溪公幹,林沐便知道趙致被捕了,他也第一時間讓齊公子通知了老楊。趙致本身出自優越的資產階級家庭,意誌力根本不夠堅定,叛變在所難免。
自從老孟撤離後,現在和上級聯絡的大都是齊公子負責,沒辦法,林沐就像漆黑夜晚的一盞明燈一樣,被各方特務勢力盯得死死的。
國民黨在打通京奉鐵路後,接下來肯定要進攻通向長春的門戶——戰略要地四平。為什麽一定要打長春呢?因為長春是東北的政治中心,不拿下長春,東北就不算真正掌握在國民政府手中。
眼看慘烈的四平之戰就要打響了,而這一戰我黨東北解放軍也會因為各種原因遭受一場空前的失敗,可是林沐卻沒辦法去做什麽挽回敗局,這讓他的心情非常失落。
很多時候,個人的能力再強,也無法去左右時局。
林沐和林靜一到達本溪,就接到了李維恭的命令,讓他負責審訊趙致,同時於秀凝和陳明也緊隨其後趕了過來,理由是要讓林沐和林靜陪著打麻將。
“你知道我一向是反對賭博的,可為什麽這次破例了呢?還大老遠的從奉天跑過來!”漫步在冬日的長路上,於秀凝低聲問道。
林沐說道:“我一直等你告訴我呢。”
“哼哼!”於秀凝看了一眼林沐,微笑道:“還好,你要是和我裝糊塗,這下麵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找個打麻將的借口過來,也是想私下裏和你談談。”
“和這次審訊有關?”林沐低聲問道。
於秀凝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趙致是本溪地下黨的教員,應該是掌握了不少東西,不過……她還是一個沒畢業的學生,也才十八九歲。”
“姐,沒事,你盡管說。”林沐真誠道。
於秀凝解釋道:“趙致的父親叫趙國章,是東北有名的大財閥。抗戰的時候曾多次冒險資助過我們,東北行營的許多專員也都尊稱他為趙老,這次他聽說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捕後,四處活動,昨天找到李維恭那裏去了。”
林沐故作驚訝的問道:“那李維恭怎麽說?”
於秀凝說道:“這還用問嗎?不然我也不會跑著一趟了。”
“對共產黨網開一麵,暗中放水,這可不是小事啊!”林沐小心說道。
於秀凝歎道:“所以啊李主任慶幸,沒讓徐寅初他們審訊,而是選擇了你,不然這件事也隻能公事公辦了,弄不好,趙致的命都保不住。”
林沐試探的問道:“姐啊!這萬一把趙致放出去了,有人上告,李主任來個死不認賬,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那我可就慘了,這種事屢見不鮮呐?”
“你怕什麽,有我在,不會讓你吃虧的。”於秀凝保證道。
林沐笑道:“行,誰讓你是我姐呢!”
於秀凝鄭重說道:“審訊自然是免不了的,但要掌握分寸,要讓趙致說出一些共黨的機密,這樣呢我們就按投成來處理,要是有誰說三道四的話,他也抓不住什麽把柄。”
林沐苦著臉說道:“這有點一廂情願了吧,那人家趙致要是拒絕悔過自首呢?”
“這就要看你的了!”於秀凝拍了拍林沐的肩膀笑道。
林沐苦笑道:“你這不是難為我嗎?怎麽說人趙致也是共產黨啊,那大戶人家的千金當了共產黨,拒絕交代的,這咱見到的還少啊?”
於秀凝輕笑道:“據趙老說,他這個寶貝女兒可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林沐假意恍然大悟道:“哦!屬於誤入歧途那種?”
“差不多吧!趙老有話讓我告訴你,等事情解決以後,重謝!”
聽說有重謝,林沐馬上露出了一副貪婪的嘴臉,興奮道:“幹!有個有錢的老子就是好啊!這死罪都能活饒了。”
對於審訊自己同誌的這種事情,那著實是一種煎熬,在“風箏”世界裏,林沐每次親自刑訊自己同誌時的那種痛徹心脾,猶如地獄烈火般的炙烤,他是真的不想再經曆了,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他還要經曆一次。
林沐和林靜並排坐在帶著鐐銬的趙致麵前,四周放滿了各種刑拘,錄音設備也打開了。
“算你遇上好人了,給了你重新做人的機會。你可不要不識好歹,唉!年少女子如此辜負大好青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萬不敢毀傷,我真心為你的雙親感到深深的遺憾,在你被嚴刑拷打,成為烈士之前,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怎麽選擇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何必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畢竟年輕,你也挺漂亮,所謂為貴黨盡忠,意思到了,差不多就行了,你有什麽話想說?”
林沐陰寒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刑訊室,趙致也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顫粟著坐在椅子上,臉色白的嚇人。
林沐看到坐立不安趙致,冷著臉笑道:“你是不是在賭自己能從這裏安全出去?你錯了,軍統可不是警察局,即使我們不殺你,共黨也會把你當叛徒處理掉的。”
“把我當叛徒,不會的,他們絕對不會的。”趙致掙紮著說道。
“你啊!還是太年輕……你知道共黨那麽多秘密,他們會對你放心嗎?你沒有聽過那麽一句話嗎,隻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林沐走到趙致身側,和藹的說道:“咱們先不談你的組織,咱們先說說你吧!你這麽年輕,肯定不是什麽大幹部,既然不是什麽大幹部,有掌握著機密,那就是證明你不是交通員就是機要員,你肯定不是交通員,因為在我們搜出的那些機要文件上,全都是你撰寫的文字,所以你是做什麽的自然一目了然了。由此可以推斷,對於潛伏在本溪的共黨組織,你不但知道他們的聯絡方式,還知道他們藏在哪裏。”
看到已經崩潰的趙致,林沐中斷了審訊,一方麵是他不想親眼目睹趙致叛變的畫麵,另外一方麵他也是為了避嫌,很多事情需要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