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師尊
封無邪拉著柳諭汀就往礦洞走去，此時柳崇山已經消失在了幽深的礦洞之中了。
礦洞呈現斜下方往下的走勢，路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再加上礦洞旁邊設下的火把之間的距離相隔極遠，火光又因為礦洞中氣流的流動不停晃動，連帶著地上凸起的石塊的影子也一直搖曳，柳諭汀難免眼花。
她走的極為艱難，有好幾次都不小心絆到了石頭，若非封無邪及時將她扶住，隻怕她會摔得極難看。
柳諭汀又不小心踩在顆拳頭大小的石子上，石子在柳諭汀鞋底滾動，柳諭汀一個身形不穩，便要往後栽倒下去。
封無邪無奈搖頭，輕鬆地將柳諭汀接住，隨後並未如先前那樣放開，直接將柳諭汀抱了起來。
柳諭汀看著封無邪，無措地眨了眨眼睛。
封無邪垂眸，盯著雙手無處安放的柳諭汀，微微勾起了唇角，抱著柳諭汀大步向前走去。
明明那麽難行的路，封無邪卻如履平地，且比和柳諭汀一同走的時候快了不止一籌。
柳諭汀將手放在身前，兩隻手的手指死死的絞在一起，直到發現封無邪隻在將她抱起的時候看了她一眼，隨後目光便直視前方後，放慢慢鬆開。
兩人順著礦洞往下，礦洞中魂銀多的驚人，可無一例外那些魂銀全都被吸走了庚金之氣，變成了沒有半點用處的廢物。
柳諭汀和柳家其實沒多大仇，但是她為封無邪感到開心，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很快封無邪便抱著封無邪走到了這天然礦洞的盡頭，柳諭汀抬眼看去，見盡頭有一個刻意挖鑿出來的石室，石室石床上盤坐著沒了生息的白發老人。
這老人渾身幹癟露出骨架的形狀，看樣子風幹了有段時間，以至於身上灰色衣服掛在身上都鬆鬆垮垮。
柳崇山走到這裏，看了一路沒用的婚銀的魂銀，已經徹底絕望了，以至於看著眼前這具幹屍，神情都有些愣愣的，什麽都沒了，折騰了那麽久，空歡喜一場。
柳崇山察覺到封無邪進來，緩緩轉頭看向封無邪，見封無邪懷中抱著柳諭汀，額角青筋跳了跳。
柳崇山閉了下眼睛將怒氣壓了下去，穩了穩呼吸後上前將那老人的屍體摸了一遍，最後發覺幹屍身上除了那件破爛衣服外什麽都沒有，失望地歎息了聲，疲憊地對封無邪道：“此地已經沒什麽好看的了，風小友，我便先出去了。”
封無邪將柳諭汀放下，將手掌懸於幹屍頭顱之上，手心黑色魂元緩緩流入體體內，片刻後封無邪便將手收了回來。
“前輩，我們還有危險嗎？”柳諭汀問。
封無邪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明知故問。”
柳諭汀衝封無邪露出個淺笑：“前輩，這個人是怎麽死的？”
“無法晉升境界，壽元耗盡了。”封無邪平靜地說道，“但他其實已經滿足了古籍中記載的晉升到下一個晉級的條件，卻因為世界規則壓製，活活耗死在了這裏。”
柳諭汀聽到這話，頓時明白魂銀麒麟被圈養在這裏的原因，築基的下一個境界為五靈境界。
五靈境界需收集五行靈物吸收其所蘊含的五行靈氣方可增強實力才能突破以後的境界，例如魂銀麒麟吸收的庚金之氣。
不過柳諭汀從未聽說五行靈物還能生出靈智，也不知道生出了靈智後還能不能被吸收。
柳諭汀有些好奇，但很快就失去了興趣，因為魂銀在雲州大陸雖然難得，但是在中州大陸卻比較常見，算不得頂級靈物，使用魂銀中的庚金靈氣在體內養出金靈，對以後的修行之路不利。
柳諭汀沒多想五靈境界之事，看著封無邪那年輕俊朗的麵容，沉默了下問：“所以說找不到離開雲州大陸的辦法，就無法晉升下一個境界嗎？那前輩你呢？”
雖然封無邪看起來是年輕的模樣，但他幾次三番稱呼自己為老人家，想來年紀也不小，若封無邪壽元耗盡了，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柳諭汀突然有點擔憂。
柳諭汀臉上的神情毫不掩飾，因而封無邪隻看了一眼，便將柳諭汀在想什麽。
飛封無邪樂嗬嗬笑了兩聲，揉了揉柳諭汀額前的碎發，又緩緩順了回去：“乖徒兒別胡思亂想，為師還多得是時間來找離開雲州大陸的辦法，這雲州大陸困不死為師。”
封無邪沒再看那老人屍體一眼，對柳諭汀說：“走吧，這裏沒什麽好看的了。”
兩人離開礦洞，外麵天色已經沉了下來，奴隸們也都在一旁休息，魂銀礦脈已經沒了，自然沒了繼續挖的必要，雖然奴隸的命不金貴，但也是值點錢的，沒必要浪費。
隨後一行人在帳篷中修整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早便將東西都收拾了起來，啟程折返，灰溜溜走了三天才回到了柳家。
剛到柳家不久，柳琰的家人就過來將柳琰要回去，因為柳琰腿已經斷了，柳家嫡脈也就沒強求柳琰留下來做奴隸，將人還給了柳琰那一支支脈的長輩。
其實柳琰先前被判的也不是一直當奴隸，隻需受罰三年罷了，隻是沒料到出門一趟，人就廢了。
柳諭汀跟著封無邪回到毓星居，盯著曲折回廊中走在自己前麵，身材修長，白衣如仙的封無邪，心中突然生出了奇怪的感覺。
她很快就要拜這個人為師了，待正式拜師之後，他們之間就有了斬不斷的牽絆，她已經太久一個人了。
柳諭汀看著看著，鼻子上冒出來一陣酸楚，眼眶中浮現淚意，不過他沒等封無邪發現，就將淚意忍了回去。
一直到了毓星居正廳中，封無邪方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眼前瘦瘦小小的柳諭汀：“我收你為徒的話作數，你認我為師的話還做不做數？”
“作數！”柳諭汀重重點頭，當場就要給封無邪跪下行拜師禮，不料被封無邪用魂元托著，讓她跪不下去。
“前輩？”柳諭汀不解地看著封無邪。
封無邪拿著扇子扇了兩下：“我這裏不興這些虛禮，隻要你真心認我，喚我一聲師尊便可以了。”
“師尊……”柳諭汀聲音出來，封無邪還沒什麽反應，她自己反倒先帶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