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韃靼突襲
北疆的局勢並沒有給桓璟多少與允兒濃情蜜意的日子，嘉信帝既然拿允兒開了刀，下一個是誰，也等不了多久，想著京都裏牽掛的人，允兒的心也跟著焦急起來。而桓璟不論多晚，總會從軍營趕回來，隻為與允兒說說話，哄她入眠。甚至大多時候，他說著說著便睡著了，允兒看著那憔悴的俊顏，感覺因為珠日拉窩著的那口氣，忽然就慢慢散了。
“我要去漯河，韃靼先前戰敗，已有些許部落首領對新王不滿，我先前略施小計，此時卻不得不親身前往。這幾日，我叫副將封了城門，你且安心在府上修養幾日，待此番大破韃靼，我便帶你光明正大的回京。”桓璟本不忍心叫醒允兒，可又怕書信解釋不清，反惹的允兒擔憂，這才等到最後一刻，將人叫醒。
“漯河離韃靼王庭不遠，你且小心些，我在這城中最是安全，你且放心，京中眼下並無消息，想來短期內，父皇不好再動手，你隻管按計劃行事，切勿以身犯險，得不償失。”允兒一邊幫桓璟穿上鎧甲，一邊囑托道。更是將自己精心準備的匕首，護心鏡都給桓璟帶上了，讓一旁看著的副將都乍舌。
桓璟笑著看允兒猶如采花的蜜蜂，在眼前忙忙碌碌，終究忍不住將人一把抱在懷裏，輕聲說：“為夫走了，這一城的將士便拜托夫人看顧了，等我回來！”允兒初時見人多，將人推了推，聽到囑托不再掙脫，反而緊緊環住了桓璟：“望君珍重，妾自當不負重托！”副將不好意思的敲敲敞開的房門，催促著桓璟上路，粗狂的漢子紅著臉，不敢往裏瞧一眼，書畫在一邊瞧的分明，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漢子循著聲望過來，見著是個嬌俏的小娘子，臉紅的更厲害了。
屋裏的人稍稍整理了一下，一同出來，桓璟路過門邊的副將時，停下腳步說道：“王副將你且留下來守城。”聲音響亮且不容質疑，副將愣了一下，委屈的受命，接著便聽見桓璟輕聲耳語道：“保護好夫人，桓某感激不盡！”副將吃驚的看著桓璟，見將軍一臉誠懇，收了不滿之色，鄭重的點點頭稱是。桓璟拍了怕副將的肩膀，不再遲疑，大步流星的走了。允兒不願誤了桓璟的大事，送到房門口，見人走遠便回屋了。
桓璟下令封城，倒是沒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這是允兒始料未及的。後來，王副將告訴允兒，北疆的冬日特別長，往日都是最過難挨的，年年都有或凍死或餓死的人，桓璟剛入北疆那一年便將軍餉分食給過百姓，這些年變成了北疆軍的傳統。而今年因為物資充足，百姓吃穿不愁，這樣的寒冬日關在屋裏也沒什麽不好。封了城，城中走動的除了守城軍，便很少看見其他人了。允兒隻在城牆處查驗過一次守城換崗，便不再幹涉軍務內政。閑來無事，自己出資領著一杆城中百姓加固城池，順帶將城中的工事改造了一番。便對鐵器感興趣了，找師傅打造了一批袖箭，便組織起了自己的娘子軍。
邊城戰亂，十戶九空，雖因這幾年的太平，修養了一些時日，可城中終究是婦孺多一些。受韃靼彪悍的民風影響，邊城的婦人，小娘子無不能幹的狠，拋頭露麵，賺錢養家的大有人在，允兒的娘子軍，雖無軍籍，卻有餉銀，加之對韃靼的深惡痛絕，人數倒是與日俱增。
本說好出城幾日的桓璟，卻去了半個月，杳無音信，允兒擔心之餘，更不敢鬆懈了，可軍中事務自己到底不擅長，不好貿然建議，隻能囑托王副將多做小心。甚至增添了娘子軍巡城，允兒知曉自是有將士對女子上戰場有所不齒，不過是看在軍需是自己籌來的不好多說什麽，允兒也不想多做解釋，隻是連夜做出了獎罰章程，張貼出去。
又過了幾日，允兒沒等來桓璟，倒是把韃靼等了來。與猜想中的夜襲不同，韃靼選擇了正午時分，氣候最為暖和，守城軍最為疲倦的時刻。當城中的巡衛軍來報時，城牆邊已交戰了數回。允兒早先不曾幹涉城中軍務，此時也不會去貿貿然逞英雄，但什麽都不做的呆在府中，也是坐不住的。
允兒帶著府裏的人，協助軍醫救治傷員，一身麻衣上沾染了不少血跡，布巾包裹起來的青絲有些散亂，小臉也不甚幹淨，大冬天裏竟也累出了一身汗。“夫人，此處人多手雜，您還是回去吧，恐出什麽意外唐突了您！”王副將在軍中見到允兒著實嚇了一跳，想想將軍臨行前的囑托，實在不敢任由這位主子在這滿是漢子的軍營裏晃蕩。
允兒回過神，發覺經王副將這一說，周圍的人都自覺離她遠了些，心中歎口氣，知道再待在這裏隻會與人不便，便也不強求。隻帶了兩名小侍從回府裏去了。王副將心係城樓上的戰事，見允兒這般明事理，點了三五個好手護送允兒，轉身便登了城樓。因為韃靼的突襲，城中略顯慌亂，三三兩兩奔走的人不少，就是這樣，允兒察覺出了一絲異樣。不經身後有人跟梢，便是眼前也有一人鬼鬼祟祟的，讓人一眼察覺不對，這般明顯說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估計都沒人能信。
允兒見狀，順勢故意讓護送的兩個士兵去抓捕前麵鬼祟之人，隨後，身後跟梢之人也故意賣了一個破綻，引得剩下幾個士兵去追。沒了護送之人，允兒淡定的帶著兩位侍從繼續往回走，不多時，街上三三兩兩奔走的人多了起來，猶如逃難一般，混亂間身邊的侍從也不知道被擠到哪裏去了，允兒獨自站定片刻，手中緊握著袖箭。忽然一個尖銳的東西抵著允兒的腰身，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公主金枝玉葉的，還是莫動的好，我手中沒給輕重，不小心傷到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