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新年伊始
寒風瑟瑟，新年的初始總是讓人耳目一新的，不管你是達官顯貴，還是販夫走卒，每個人總是喜氣洋洋的。即便是威嚴的皇宮大院，也是張燈結彩的討著喜氣。蘭鑫宮雖換了地方，卻依舊是那個蘭鑫宮。
嘉信帝自從身體好轉，便開始注重養生，宮宴什麽的，自是早早就結束，蘭妃怕餓著孩子，自是備下了膳食。正吃著甜湯的十四皇子，忽然停下了動作，望著蘭妃說：“阿娘，阿姐怎麽不回京過年呢？她一個人在那個地方會不會怕？會不會被人欺負？會不會不開呢？”蘭妃忍了忍眼眶裏的眼淚，笑著說：“估計是怕的吧，但你阿姐她從不說，她啊，小時候還會胡鬧，可是越大卻越讓人省心了。”
”省心不好麽？為什麽阿娘好像更喜歡阿姐胡鬧呢？阿兄就總讓我懂事一些，還總為我的胡鬧生氣，罰我。”越說越委屈，小十四還衝十皇子哼了一聲。蘭妃笑著摸了摸十四的頭，眼神似乎穿透了宮牆看向了遠方：“你阿姐什麽樣兒都好，可是阿娘更希望她能活得自在些，不用整日為那些蠅營狗苟的事費神，能愛有所得，能一生順遂，她更多的是允兒，而不是為朝曦而活著。”小十四聽的雲裏霧裏，卻也不在似年幼那般不懂世事，乖巧的不再多問。“阿娘，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十皇子輕輕握住蘭妃的手，鄭重的說著。
嘉信二十五年就如往常那般，眨眼到了上元節，沐休算是結束了，上朝的第一日，本就是走走過場，畢竟除了吉祥話，即便是禦史大夫也不願在此刻觸黴頭。偏偏就是在準備退朝的時機，北疆的戰報來了。
嘉信帝也是被這十萬火急驚住了，已拖了兩個月的戰事，怎會突然開戰了？是北疆軍出了亂子，還是韃靼不守承諾？片刻間，各種猜測驟起。也顧不上朝堂上眾臣的反應，匆忙退朝，宣召卓婭公主。幾乎是前後腳，嘉信帝剛進禦書房，卓婭便來了。嘉信帝悠悠的盯了她片刻，才將手中的戰報丟了出去。卓婭站直了身子，並不去理會嘉信帝的怒火，更是不曾看那戰報一眼，喚了宮侍出去，方才悠悠的說：“不是我，卻是韃靼出了事兒，雖不知道事不是桓璟所為，但定與他脫不了幹係。”
此時，說著桓璟，卓婭更多的怨氣是衝著嘉信帝去的。將那樣一個人物放回北疆，無異於放虎歸山，且桓璟可算的上韃靼鐵騎畏懼的存在了。果然，天朝之人狡猾異常，這皇上更是奸詐之極，此刻卻還這般惺惺作態的假裝不知道。嘉信帝先前將桓璟放回北疆，自是有自己記得考量，既想著震懾韃靼，又想著陣中殺將，壞了北疆軍的士氣，本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局勢，眼下卻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心裏那絲擔憂再起。
卓婭自是知道嘉信帝最是疑心重，看他眼下的神色，一通似是而非的話，瞬間堅定嘉信帝殺掉桓璟的決心，不過，片刻，西廠一隊人悄無聲息的出了皇宮。
“將軍，戰報已送至京都，眼下怕是都知道北疆的戰事一觸即發了。”桓璟看著手中的地形圖點點頭，抬眼看看副將說道：“估計近日裏想買咱們命的人不少，你們且小心著些。”那漢子將盔甲拍的啪啪響：“咱最不怕的就是打架，宮裏那些花俏的招式，怕是抵不上咱這真刀真槍幹過的。”桓璟抬手便將手邊的茶杯丟了出去，剛好打中漢子的右肩：“宮裏的手段可不是花俏，那些明麵上的還好，就怕暗地裏的，那些下作的手段你怕是想都不敢想的。”
漢子揉揉肩，不敢大意，忙點點頭，下去安排布防。桓璟將公務處理完已經過了子時，接連忙碌了幾日，頭有些隱隱作痛。直到看著允兒的那副畫，眼矇裏猶如漫天的煙花，璀璨奪目。輕輕撫摸畫中的女子，喃喃自語：“錯過了臘梅，總是要趕上踏青不是？”
西廠的人還未到北疆，北疆就已經烽煙四起了，北疆軍的統帥連同那些西廠來的人都消失了，卻沒有一人有疑問，好似失蹤的是不相幹的人一般。城中戒嚴，便是禁衛軍也不得入內，當然，禁衛軍也不過區區兩萬人，守著城門就能交差的事，自是不會硬闖，來個自找麻煩，隻是例行公事的詢問了一番便不再多管。
韃靼的騎兵兵臨城下之時，城中北疆軍隻有兩萬餘人，這期間大大小小的戰役也是勝多敗少，士氣更是一路高漲。本可以一鼓作氣拿下邊城，韃靼王卻下達密令整軍，三日後，攻城將軍收到了守軍人數的密報，仍沒等來韃靼王的指令。這般隻圍不攻到了第七日，城中細作傳來桓璟失蹤的消息，韃靼王才決定連夜攻城。雖與天朝皇帝商議好的，韃靼王仍是謹慎的籌備了八萬騎兵。韃靼部落眾多，且多有不睦，韃靼王想要立威，便是此戰了。
攻城，開城門就如計劃好的那般順遂，待到韃靼八萬鐵騎入了城，禁衛軍便斷了與邊城的聯係，封死城門，死守不開。火光四起，煙霧彌漫，嘉信帝沒想過派去的蜂鳥會被桓璟拿出的私通外敵的證據給策反，韃靼王沒想過不到五萬的北疆軍敢包圍韃靼的八萬鐵騎。北疆軍且攻且退，倒是給韃靼軍騰出了一條攻城的路線。待禁衛軍看清城外並不是來求助的北疆軍，而是韃靼鐵騎時，便以為真如皇上預料的，韃靼野心不小，傳出密信不說，隻能拚死抵抗。而被前後包抄的韃靼王軍，隻能柿子撿軟的捏，不再指著與北疆軍拚死突出重圍，而是打算破了禁衛軍，攻下城池，再以此與北疆軍作為自保的籌碼。
在京都養尊處優的禁衛軍哪裏經曆過這等架勢，雖暫時將城守住了，卻損失慘重，事發突然援軍什麽時候到尚不明了，反倒是本可以救自己的北疆軍此時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