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跟母豬沒區別……
二小鑽進馬車，不過很快就又竄了出來，引得所有人的側目。
“大哥大哥……”他下車後明顯有些激動，手裏扯著我落在車上的包袱。
有什麽好激動的？我想了想，值錢的都貼身縫在了身上的衣服裏，那包袱還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不過幾件舊衣服罷了。草叢裏有些濕，蹲的時間久了，大腿都有些麻，我想挪一下，喻天壽卻像是看明白我心思似的先我一步的拽了我一下，我直接歪倒在他的懷裏。他的懷抱雖然單薄，卻比我相像的要溫暖很多，隻是卻莫名的輕微抖動著，我心裏一個咯噔，這時才想著去看看他的臉色，他，該不會是在這時候又發病了吧？
黑漆漆的我看不見喻天壽的臉色，隻得將手探向他的臉。
“別動！”喻天壽低低道，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濡濕一片，也輕輕地顫抖著……
“見著鬼了怎麽的？”為首的男人有些不耐，“不過是讓你過過癮，怎麽還成這德行了？得了，趕緊牽了馬，咱們該撤了！”
老大都這麽說了，底下人更是不可遏止的輕輕地笑著，二小皮厚，也不在乎，“不是，不是！”他擺著手，眉開眼笑的解釋，“哥！這老天爺看你最近過的清苦，給你送來一個女人呐！”
“女人？”為首那男人的臉在柴火的映襯下泛著一片紅光，“什麽女人？”
這句話似乎是頗有震撼人心的力度，所有的眼光再次被吸引到二小身上。
“哥你看看，這不是！”二小將懷裏的我的包袱一下子抖了開來，衣服落了滿地。
“嘿嘿！還真是！”為首男人貪婪的嘴臉讓人有些不忍直視，“給我搜！”他擲地有聲的說出三個字。
“好香，準保是個漂亮的娘們！”為首男人捏過我的衣服湊到鼻子底下用力的嗅了一下，“三月不知肉味，老子都兩個月沒碰過女人了，都給我好好搜，搜出來大家夥跟著一塊樂嗬樂嗬！”人群四散開來，很快就朝著我和喻天壽藏身的這邊走了過來……
喻天壽咬唇，抬手打散我的頭發，也拽開了自己束發的帶子，末了，又順手在我的臉上抹了一把黑泥。
“找到機會，你先逃，不用管我！”在被人搜出來的時候，喻天壽這麽對我說，“他終究是比我好，至少他不會讓你陷入如此的境地！”
王允還是曹昂？他說的是誰我不得而知，可獨自逃走，留下不會武功的他這種事，我是絕對幹不出來的。
為首的男人看見我和喻天壽的時候瞪著眼睛，絲毫不加掩飾的失望，“怎麽是倆男的？”
我穿著男人衣服，我們兩人散了頭發，又是滿臉的黑，夜裏看不清楚很正常。
“晦氣！”二小朝我吐了口唾沫，“該不會是遇到龍陽君了吧？”
喻天壽不著痕跡的護住我，“我們兄弟兩人返鄉途經這裏，實在是不知道大人大駕也會到了這……冒犯之處，還望大人見諒！”他彎腰在懷裏摸了摸，掏出一塊玉遞了過去，還有幾塊金子也一並遞了過去。
玉的成色很好，要是真論起價錢，絕對不比郭嘉送我的玉白菜或是曹昂送我的玉佩便宜。
為首那男人抄手接過玉佩和金子，將金子放在嘴邊使勁的咬了幾口，確定是真的之後便放進了懷裏。而那玉佩，他顯然並不識貨，就著火光看了幾眼，隨意拋起來顛了那麽幾下，伸出一個指頭朝著書生晃了晃，才將玉佩遞到他手中。隻怕這價值連城的東西在他眼裏或許還比不上那幾塊金子來的更稀罕些。
那黑瘦的書生接過玉佩，看了一會很快又將玉遞了回來，他伸出一隻手，正反比了一下，“是真的！”
聽到這三個字，為首那男人的眼眸明顯的亮了一瞬，接回玉佩眉開眼笑的又仔細的看了看，小心翼翼的便放到了懷裏，“看著你們兄弟倆也不像是壞人，大爺我也不是那麽不講情麵，既然你們孝心送到了就放你們一馬！”
他雖然說著要放我們一馬的話，卻突然湊到我麵前，“就隻有這麽一個值錢的？”
我被嚇了一跳，險些尖叫。
喻天壽忙插進我們兩人之間，彎著腰，一副低姿態，“還望大人放我們一馬！”
“罷了罷了！”大概是那玉的分量夠了，為首那男人也不想再為難我們，“這深山野地的也就是遇到我這麽好心的，要是遇到曹賊，保證你們連個渣都不剩！”
“是是是！”喻天壽連聲附和著。
男人大手一揮，“得了，你們走吧！”
“謝大人！”如蒙大赦，喻天壽拉著我就要離開，我跟著他往後退，可是沒留意腳下一塊突起的石子，絆了的那一下倒是沒有摔倒，卻意外的碰到了那書生鷹一般尖銳的目光……
我在心裏不斷地祈禱著，可他還是出了聲，“且慢！”那書生道，他的聲音很尖細，在這夜裏顯得越發的刺耳突兀。
“怎麽了？”為首的男人看了看我們，皺眉問。
那書生並不答話，直接走到我麵前，“你們自稱兄弟，你，可是弟弟？”
近距離看他，他眼圈周圍的黑色更加的深，整個臉更加的青，他像是地獄裏出來的惡鬼，整個身上散發出腐朽的氣息。
我不敢搭話，平日裏別人不怎麽注意我的聲音可能聽不出來，可這時候我若開口，他定然聽得出我佯裝的男人聲音……可，我不答麽？
“這位大人，我弟弟是啞巴！”喻天壽將我拽到身後，彎腰道。
他不會武功，卻像座山似的以一種極為卑微的保護者的姿態護在我的麵前，倔強堅強。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說過話，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解釋，可那書生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我的身上，滿眼的探究神色，絲毫沒有挪開的意思。
我抬頭看著那書生的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故意哇啦哇啦的說了幾個音節，印證喻天壽的話。
“這樣啊！”書生越過喻天壽看了看我，撅著嘴想了想，可他的眼神告訴我，他壓根不信。
“怎麽？哪裏不對？”見那書生看我，為首那男人也發了問。
誰知那書生笑了笑，這時卻鬆了口，“沒事！大哥您既然都已經決定放了你們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麽，讓他們走吧！”
這麽短的時間裏，我感覺像是在閻王殿裏打了個來回……
一顆心終於可以放回了肚子裏，事情輕鬆的就解決了？
人群散開，形成一條路，可我走在這路上心裏莫名的忐忑。
“沒事了！”喻天壽對我說，整個人忽然朝前撲去。
鮮血像是小溪似的從他頭上淌下來，半餉他都沒有再爬起來……
我扭頭，隻見一個男人壞笑著朝我聳聳肩，手裏正握著那讓喻天壽腦袋血流不止的凶器:一根碗口粗的棍子……
“哎呦喂！以前隻聽說過驚嚇可以嚇出啞巴的聲音，大哥今天做了好事，這不僅把啞巴驚出了話，還把一個男人驚成了女人，這得是行了多大的善積了多大的德呐！”二小道，“早看著你這娘娘腔不太對……”
我的心瞬間冰涼……
心裏劃過一個念頭：完了！
剛剛喻天壽倒下的那瞬間，尖叫聲情難自禁的溢出我的嘴巴，我知道大家都聽到了……
“你……”我扶著喻天壽的胳膊想要將他拽起，他卻滿臉的憤慨，像是看到了仇人，“你……跑！”他用力的推了我一下，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跑？有用麽？這麽多人逮我一個，我跑的及麽？
“哎呦大哥！您今晚可有福了！”二小一路小跑跑到為首那男人身邊，“光聽這脆生生的尖叫聲，就知道床上肯定夠……”
後麵的字被他猥瑣的笑聲掩蓋，具體說了什麽我沒聽見，可也不用聽見基本是什麽，猜也猜得到。
“二小，你去看看！”書生朝著二小努嘴。
“得嘞！”他將我拽起，喻天壽想要阻止，可是他晃了晃又栽了回去……
“唉……可惜了這小娘們長得不怎麽樣？”二小撩起我的頭發，看了兩眼回身對為書生道。
我現在這張臉本就是平平的相貌，加上剛剛喻天壽故意抹在我臉上的黑泥，現在看來，定是更加的不怎麽樣。我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心裏才不是那麽擔心。
果真那頭頭朝我走了幾步，稍微看了我一眼，就沒了興趣，“跟樓裏的姑娘沒的可比性啊！”
“這年頭，能嚐到葷腥就不錯了！關了燈，眼一閉，什麽不一樣？就是頭母豬，嘿嘿……那也沒區別！”二小嘀咕著。
母豬？我怎麽也沒想到黃巾軍的這個二小居然這麽重口，連母豬也不放過。聽到他的話，我滿身都是雞皮疙瘩，甩了他一下，卻沒有成功。
“大哥當真不要？若是不要小弟我就不客氣了！”二小笑，“再說這關了燈，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沒什麽區別！”
“得得得！你要就拿去！”那頭頭一揮手，懶得再跟二小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