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夏麽麽的真心
“美麗也是一種武器，若是靈活運用，不見得比千軍萬馬差多少。”蘇聽雨說，朝我走了過來，彎下腰，將手裏的花插到了我的鬢角，“我嫉妒你，因為你比我漂亮。”
她的語氣酸酸的，仿佛真的吃醋一般。
“你也很漂亮！”我答。
“那得看跟誰比。”她直起腰，“跟夏麽麽比，那是自然，可是跟你比……”她歎了口氣，沒有繼續。
“小姐，拿來了！”紅杏不知何時回來了，端著個盤子開口道。
“那就趕緊給白姑娘穿上。”蘇聽雨說，讓開了些身子。
紅杏蹲下，替我穿鞋，她很細致，還帶了塊布錦，替我擦了腳。蘇聽雨的鞋子倒是蠻合我的腳，不大不小剛剛好。
“你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覺得我見過你，”蘇聽雨勾著唇角，看著我，“也許是夢裏！”她說，“紅杏忙完了再回來吧！你們大概也有些話說，我就先回去了！”
“小姐，穿衣服！”紅杏抖開盤子裏的衣服對我說。
我將手伸進袖子裏，她在身後幫我抻了抻，又回到我麵前幫我係前麵的扣帶，隻是良久，一雙手僵在空中，不見動作。
她盯著我的前胸的高聳，抿著唇不說話。我們就這麽僵持著，直到我的一聲“阿嚏”才讓她回了神。
“紅杏，是我對不起你，著實不該騙你，隻是那些日子裏，卻是情非得已。”
紅杏告密，陷我和采薇於不義，可追根究底，卻也不全是她的錯。愛是盲目的東西，讓人犯錯，而采薇的錯在於她愛上了我，愛錯了人。
“待在綰心閣，每天看著那些個相似的嘴臉，色迷迷的眼神，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遇到那個讓我怦然心動的人，誰知遇到了，去偏偏是我看差了眼……”紅杏的手依舊掛在我的扣帶上。
“紅杏！”我又喚了她一聲。
“你真的是女子嗎？”紅杏不死心的開口。
我張了張嘴，她卻急忙插了話進來，“唉……都過去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她抬頭看我。
“隻是，我還是不甘心！”說話間，她的手猛地襲上我的胸，貼上我胸前的柔軟。
她慘白著臉色，向後退了幾步，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一時著急扶上她的肩膀。相處了那麽久，好歹是有些情義的。
“紅杏，紅杏……”我試圖讓她抬頭看我，可她卻固執的低著頭，不肯看我。
“這次我是真的可以死心了！”她說，再仰起臉時，是滿臉的淚痕。
“我還有事，就不陪小姐了，我先回了！”她逃也似的衝出亭子，沿著蘇聽雨消失的方向。
這樣也好，紅杏釋然了，我也終於可以放下了心中一直壓著的那份愧疚。
回到我房間的時候，采薇正在屋裏團團轉。
“去哪了？”她撲了上來，險些就哭了，“我找了所有地方……”
我從身後摸出一朵花，跟蘇聽雨插在我鬢角的那朵是同一種，回來的時候看著好看就摘了一朵，想著拿給她。
我將手湊到她麵前，“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麽？”在她鼻子上勾了一下，“隻是你，如今怎麽這麽的愛哭？就像是愛哭鬼似的！”
采薇抽了抽鼻子，抹了滿臉的淚，伸手抽出我手裏的花，嗅了一下，“你才是，你才是愛哭鬼！你是天下第一的愛哭鬼！”
“好好好！我是，我是！我是愛哭鬼！我是天下第一的愛哭鬼！這樣總行了吧？”
“貧嘴！”采薇嗔我，“到底去了哪？”她問。
我一努嘴，“喏！不就在你手裏嗎？”
“就為了這麽一朵花？”
我點頭，“還真就為了這麽一朵花！”
“哦！”采薇摸著花瓣，順手將花茶進花瓶，“這花不錯，挺香的，下次記得多采兩朵！”
我訕訕的笑。
她卻突然叫了一聲炸了毛似的跳了起來，“藥！我還熬著藥呢！”
她飛快的衝出門，“等著！我很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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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浪費木兮的銀子，忍了苦的喝藥，許是心思開明，人也豁達了許多，病一天天的好了，當我端著藥碗，糾結著一張臉喝最後一劑藥的時候，夏麽麽倒是來了。
“聽說你病了，”夏麽麽道，“我來看看你死了沒！”她語氣裏依舊是充滿敵意的尖銳與棱角。
“怎麽說話的？”我身後的采薇出聲。
“那就隻能讓你失望了!”我輕拍了采薇的手，扭曲著五官，強咽下藥水，放下藥碗，一臉遺憾的答。“為什麽失望？”夏麽麽問。
采薇拿了果脯遞了過來，我趕忙捏了幾顆果脯進嘴，“托你的福，死不了，反而是精神了許多。”
沒想到我這麽說，夏麽麽不由有些氣，“那我就該失望嗎？你死了就不勾引木兮，活著就給他省了錢，這樣還給木兮省了錢。等到我們走的那天他好帶了行李和我離開。”
梅子進嘴，倒是蓋了藥的苦，隻是幾乎酸掉了我一嘴的牙，我齜牙咧嘴道，“你確定麽？”
“什麽？”夏麽麽不解的問，自己伸手倒了杯茶，“你要我確定什麽？”
“確定是他帶了你和行李離開而不是他帶了行李離開？”
“你……”夏麽麽被窩憋了個大紅臉，“怎麽就想通了呢？”
“一個女人，以色侍人固然是很卑微的事情，但是，若無法做到以色動人，同樣是很卑微的事情！”這樣一句話，就那麽輕易的衝出口，或許我是真的大徹大悟的明白了我的宿命。
“你倒是想的開！”
“想的不開又能怎麽樣？”我答。
“唉！若不是木兮，說不定我們能做朋友呢！”
我忍不住笑了，“你跟木兮認識的時間肯定是比我久，那麽久的時間你就沒有發現，他……”
我本來想說他是個斷袖，隻喜歡男人，或者說他隻喜歡子師，可是夏麽麽那滿是絕望的眼神讓我生生住了嘴，我不喜歡木兮，可是愛情無罪，夏麽麽並沒有錯。
我心下一動，話出口換了句，“不喜歡女子嗎？”
“他喜歡誰是他的事，我喜歡誰是我的事。”夏麽麽道，“他可以不喜歡我，但是卻不能阻止我愛他，不能攔著我嫉妒他愛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