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怨恨

  是夜，寂靜的夜，我讓紅杏早早的睡了，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自己才悄悄從清雅小築的圍牆翻了出去。這裏的地形我觀測了很久，尤其是圍牆的高度，還有墊腳石頭的高度，許是潛意識裏就覺得會有這麽一天，所以早早就做了準備，因此翻牆這一活計也沒費多大力氣。


  背著包袱站在道口，我像個賊一樣貓著腰，將自己隱藏在黑暗裏……


  人們常說月明星稀，可是今晚，沒有幾顆星星，月亮也藏進了雲裏。冷風吹來，我不禁縮了縮脖子，心髒跳的很劇烈，有一絲莫名的忐忑支配著我的身體，不知為何，我的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錯覺。


  眼瞅著子時快到了，可還是沒有看見采薇的身影，我不由得有些著急，探出腦袋瞅著遠方，可是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嗞……”


  什麽人摔倒了，緊接著傳來一陣壓抑的倒吸氣聲。


  “采薇！”我喚了一聲，慌忙間朝著聲音的方向迎了上去，“怎麽樣了？”我問。


  剛才那一聲很大，采薇應該摔得很重，可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慌亂中，我扯著她，想拉她站起來，可采薇又是猛抽了一口氣……


  “我沒事！”采薇道，語氣中透著股勉強，“太黑了，看不清就被絆倒了！”她語氣裏滿是自責，“對不起！”她說。


  我一板臉，可黑漆漆的想她一定看不見，就又開口道，“什麽對不起，對得起的？你和我還要分的這麽仔細？”


  采薇不再說話，我扭著頭觀察了左右，確定沒有人才再次出聲，“采薇，我們必須得趁著他們還沒發現趕緊離開，雖然我知道這很痛，但是……你還能走嗎？”


  “嗯！”采薇道，卻是強裝出的輕快語氣，“我們趕緊走吧！”


  我點點頭，伸手環住她，慢慢朝前挪，可沒幾步，身後漆黑的巷道，就傳出女子的聲音，“公子，你真的要走嗎？”


  我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冷汗也瞬間冒了出來，幾乎濕了我渾身的衣服，我的身體不由得有些顫抖，因為那是紅杏的聲音。


  我僵硬的轉身，黑暗中隻模糊的看到一個輪廓，但可以確定的是那的確是紅杏。


  采薇也聽出了聲音，乞求道，“紅杏……你就放過我們吧！”


  “閉嘴！”紅杏突然就發了火，“我跟公子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


  見我不答，她再次開口，卻是柔了嗓音，“公子，如果我留您呢？如果我求您留下來呢？”


  紅杏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卑微的懇求。


  我狠狠心，如果留下來，我終將失去采薇，這樣的結局，我承受不起，“紅杏，看在咱們朝夕相對這麽久的份上，你就放我們離開吧！”


  “放你？”紅杏突然笑了，“你既知曉這麽久來我對你的情誼，你又怎麽會想要帶著她離開？我本以為打折了她的腿，你就會回來，沒想到你卻是固執的想要離開……公子，紅杏掏心掏肺的待你，換來的就是你這樣的赤子之心？”


  紅杏是看守我的人，我們這麽逃走，她勢必會受到蘇聽雨的責罰，本來還覺得有些對不住她，可聽她這麽一說，我知道采薇的腿是她打傷，話出口，不由就有些憤憤，“你們本就不是存了好心的要幫我們，到頭來有什麽資格來責備我們？”


  “好好好！既然如今大家打開天窗說亮化，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你真的要走？”紅杏問，不等我回答，她又很快作了補充，“如果你現在跟我回清雅小築，采薇也回綰心閣，我可以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不！今天我們必需得走！”


  “是嗎？好一個必須得走！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走！”紅杏突然冷哼一聲，仿佛變了人一樣，語氣也冷的嚇人，“天下男人果真都不是東西，小姐那麽掏心掏肺的對待王公子，結果他走了，我那麽掏心掏肺的對你，沒想到你也要逃？你們的心難道是石頭做成的，怎麽就是死活的捂不熱呢？”


  這樣的采薇是我從未見過的，平時的她開朗活潑，而今天的她卻是陰鬱的嚇人。


  “我早就看出來你們不是姐弟，既然你決定了非要走，就不要怪我無情無義！”


  采薇話說完，不等我有反應，已經“嗖”的竄了過來，隻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武功。


  我扯著采薇想要避開，卻是吸進一口粉末，刺鼻的味道漫延鼻腔，很快我就失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