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蹤

  漆黑的夜，幽暗的森林，子默拉著我，深一腳淺一腳沒命的向前跑。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早已經沒了知覺，隻是一味的機械的重複著上一秒的動作……


  “我們答應師父了，要好好的！水兒，不能停。”子默說。


  荊棘，汗水，狂亂的心跳……可是拚了全力，我們的身後依舊是無法甩掉的舉著火把追逐的憤怒的村民……


  狼狗嗬呲嗬呲的吐著舌頭，瘋狂的向前竄著身子，已經做好準備，隨時都可以撲上來將我們撕碎……


  路沒了，萬丈的懸崖上，子默護著我一步步後退……


  “燒死她，燒死她……”村民們咆哮。


  “子默！你趕緊過來！”混亂之中葉紫大喊一聲，就要衝過來，卻被一個略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一把拉住。


  男人揮了揮手，村民們立刻靜了下來，葉紫也有些怯怯地不敢再動。


  “把她交給我！你就可以走了！”男人指著我對子默說，“你要相信我，我是伍長！”


  “如果我不呢？”子默倔強的開口，一如已經去了的玉真子。


  男人一怔，“少年人，你的師父已經死了，難道你也想被這個妖孽害死麽？”他惋惜的搖著頭，語重心長道，“她是個禍害啊！”


  “禍害？”子默揚了聲調，“可我沒看見這個所謂的禍害害死任何人，反而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害死了我的師父！”


  “子默！”葉紫又喊了一聲。


  “看來你是執意如此了！”中年人似有些無奈，“弓箭準備……”


  很快，十幾個獵戶打扮的村民圍了上來……


  “水兒，”子默背對著我輕輕道，“有幸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收獲！”


  “這次我們又是騙了師父呢！”他笑，“如果要死，我陪著你吧！”


  “原諒我！”他說，“如果有下輩子，我想和你白頭偕老！”子默猛地轉身低頭準確的覆上我的唇……


  風穿過我黑色的長發，揚起我的裙擺，我們像是斷了翅膀的雁，直直的向下墜……


  我閉上眼，抬起雙手環上子默的腰。


  子默，遇到你又何嚐不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若有來生，我一定……


  “霍水，我恨你！”遙遠的方向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就算是下輩子你也休想得到幸福！”


  那是葉蘇的聲音，我身體一顫，像是被電擊了一下似的，我感到子默緊繃的身體裏傳來一絲戰栗。


  “水兒，不怕！”子默用力地擁緊了我，又騰出一隻手輕輕的覆上我的眼，“我在！”


  白色……刺目的白色……


  我猛地彈了起來，看了看左右，除了虛汗濕了我的衣，一切都沒有變，冰涼的石壁，潮濕的山洞……


  心髒處依舊跳的很劇烈，帶著一陣隱隱的沉痛。沒有子默，也沒有玉真子，玉真子死了，子默……我找了好久，可是沒有找到他……


  子默……難道子默也……


  不！我拚命的搖頭，將那可怕的念頭甩出腦袋。


  一點睡意也沒有，我瞪著眼睛看著腳邊的火堆，無意的用樹枝撥了一下，又順手將它丟了進去，火苗竄起很多，比剛才更旺了一些……


  那天我們一起從懸崖上摔下來，分明是抱在一起的，可是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藤蔓纏住掛在一棵大樹上，他卻不見了。我拖著滿身的傷痕找遍了四周，可依然沒有結果……


  我找了子默三天，又病了三天，手腳無力，嗓子更像是著火冒了煙一樣火燒火燎。本已經做好了一死百了的打算，可禍害遺千年，我昏睡很久最終還是扛了過來。


  身上的傷還是很疼，雖然沒有包紮，但血已經止了。


  我盯著腳邊的火堆，仿佛看見子默的笑臉，我伸出手，火堆裏卻猛地炸開幾個火星子，劈啪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也碎了子默的笑臉……


  子默，你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