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啊,難怪皇兄當時告訴我,讓我不要小看了你。”秋仲瑾無奈的道,延頡就是有這能力,明明還是看的出來曾經的影子,但是這幾日他的一切都讓人認為他是一個陌生的人。
而秋仲瑾想到幾年前,看著這個高出他不止一個頭的人,皇兄告訴他,這是他的外甥。
說實話,秋仲瑾那時候吃驚的表情都可以直接吞下一枚雞蛋了。
眼前的這人,一身塵土,一看就是趕路許久而造成的,但是即使一身不搭的裝扮,秋仲瑾還是看了出來,這人身上透出來的氣質。
與他和皇兄很像。
而且他的臉竟也與他們有那麽三分相似。
所以從一開始的好奇,秋仲瑾當時內心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屑的。
因為他一來,皇兄就委以重任,就連秋仲瑾曾經想要了許久的職位,皇兄竟然就直接交給了他。
但是延頡卻也讓秋仲瑾後來沒有了任何質疑。
因為延頡的努力,秋仲瑾認可了他,所以後來也開始幫他懟那些依然不看好延頡的人。
畢竟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公主之子,做的再好,還是會有人提出質疑。
“那你現在怎麽辦,你與她終會有相見的一麵,那時候你該做何選擇。”秋仲瑾無奈的問道,他可還沒忘記後麵那輦車裏的新王妃當日所說的話。
而延頡沒有回答他,秋仲瑾好奇起來了,一直追問道: “你就說說嘛。”
“不知道。”延頡受不了他的追問,隻好說道。
“啊,不知道。”秋仲瑾一臉吃癟的表情,“你竟然還會不知道。”
“對啊,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到時候她真的要殺我,我就幫忙遞刀吧。”延頡無所謂的說道。
“什麽。”秋仲瑾現在簡直可以驚掉下巴,“你就真的那麽讓她殺了你啊。”
秋仲瑾現在簡直要氣死了,這還是那個讓諸國深深避諱的穎南王嗎。
為了逗自家王妃開心,把命都送上?
秋仲瑾想想就覺得一陣惡寒。
這人果然腦袋不正常。
“她不會殺我的。”延頡看著一旁秋仲瑾的不停變換的表情,無奈的道。
秋仲瑾這人什麽都寫在臉上,這一生,真的就隻有這不問世事的閑散王爺最適合他。
“為什麽,你又知道了。”秋仲瑾不信,這人就這麽自信。
“她舍不得。”延頡看著秋仲瑾,一臉自信。
誒。秋仲瑾看著延頡那一臉自信的表情,突然覺得一陣惡寒。
這人怎麽什麽時候都那麽自信。
“算了,我還是等著看好戲吧。”即使延頡那麽自信,秋仲瑾還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延頡隻好無奈的搖搖頭,轉頭看了看後麵那輛馬車,一陣微風吹過,車裏的人若隱如現,一身紅衣,風華絕代。
入夜,輦車停了下來,就地紮營歇息。
而韓雅然看著外麵,外麵一陣火光,侍衛都在忙碌著。
而此刻韓雅然的車裏,小子睿卻已經熟睡了,這小家夥興奮了一天,坐在車裏看著外麵,不停的給韓雅然指著那些從未見過的景色。
對於小子睿接二連三的疑問,韓雅然都是很認真的回答他,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耐煩。
畢竟這孩子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這是第一次,心裏激動了些也是正常的。
所以興奮過後,小子睿就直接躺在了褥子上睡的很香甜。
此刻韓雅然把他身上的毯子拉了拉。
“王妃。”有個婢女走了過來。
韓雅然從相國府裏帶的婢女就隻有兩個,因為去了雪國,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所以那些有家室的婢女,有父母的韓雅然都沒帶,挑挑選選終於找到了兩個願意但是卻沒有親人的婢女。
分別叫小意和桃心,因為韓雅然不喜歡有人在跟前,所以應韓雅然的吩咐,此刻她們倆就在後方小子睿剛才坐的馬車裏呆著。
“你是?”韓雅然看著那個姑娘,不過十幾歲,但是卻處處透著機靈。
“王爺吩咐,這一路由我來伺候王妃。”那個姑娘說道。
“嗯。”韓雅然點點頭,人家派過來的人,她也隻能收下,畢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
“你叫什麽名字。”韓雅然又問道。
“奴婢叫香草。”那個姑娘回答著。
“香草啊。”韓雅然突然想到那個黑黝黝的,但是透著酸甜的小球。
“是。”香草回答著,“王爺說,今晚就隻是簡單的休息一番,明日還要趕路,所以就委屈王妃今夜在輦車裏歇息。”
“可以啊。”韓雅然笑道,這輦車裏這麽大,別說休息了,就是多幾個人,也完全夠了。韓雅然說完見那個香草姑娘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說道:“我不喜歡有人在跟前,要不這樣,你先去忙你的,我有需要再來叫你吧。”
韓雅然有些尷尬的笑笑。
“不是。”香草搖搖頭。
韓雅然看著她十分疑惑,那是什麽。
“王爺與王妃既然已經拜堂,那麽今夜王爺也是要歇息在這裏的。”香草慢慢的說道,並且她的眼睛一直看著躺在旁邊的小子睿。
韓雅然一愣,她的意思是說,那個穎南王今夜會在輦車裏歇息,也就是說今晚他們倆會睡在一起。
韓雅然突然有一陣驚慌,和別人睡一起,還是個男的,天啦,她完全接受不了。
可是韓雅然忘了,在相國府裏,三拜九叩都已經做過了,他們其實已經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畢竟夫妻對拜下句是什麽來著。
韓雅然驚呼,是送入洞房!
此刻韓雅然有些無奈的摸著額頭。
也就是說今夜就是洞房花燭夜了。
而那香草又繼續說道:“所以小公子就由奴婢帶下去休息吧。”
她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小子睿今晚不能呆在這裏。
“我叫人來吧。”韓雅然又不傻,即使她是穎南王的人,她怎麽可能把小子睿交給一個隻見過一麵的人。
韓雅然叫來了小意和桃心,隨後韓雅然便讓小意把小子睿帶下去休息,而桃心就被留了下來。
韓雅然不過就是想求個安慰,有她的人在這裏,她心裏好受些。
而小子睿離開後沒過多久,車外就響起了香草的聲音,“王爺。”
“嗯。”門外的聲音低沉,韓雅然心裏一驚,他來了。
本來還舒服躺著的韓雅然趕緊坐起來,以很規矩的姿勢坐好。
但是坐好後韓雅然又後悔了,她這麽在意幹什麽,怎麽還專門調整自己的姿態。
隨後,門簾被打開,穎南王走了進來,此刻的他還是穿著白日的新郎服,倒是韓雅然,因為覺得那身新娘服太過繁瑣,所以到了這輦車後不久,便讓小意拿來了普通的衣物,但是小意私自覺得今日的日子特殊,便找了一件有些豔麗的衣物給了韓雅然,韓雅然穿好後才發現這件衣服的顏色實在太過鮮豔了,但是一想到這是在趕路途中,也就沒讓小意去拿新的衣物更換了。
所以此刻延頡看著輦車裏那個衣著光鮮,與平日裏都是穿著素淨的韓雅然想比,此刻的她有著往日不一樣的美。
延頡慢慢的坐在離韓雅然不遠的地方,而韓雅然在穎南王坐好的時候,不著痕跡的挪了挪自己的身體。
她以為她的動作不會被察覺,但是她不知道,即使是一個細小的動作,延頡還是注意到了。
她很討厭自己,延頡心裏有些微微的失落,還是說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而此刻韓雅然看著眼前的人,真的感覺很相似。
白日裏因為小子睿無心的一句話而起的心裏的那個念頭突然又冒了出來。
“王爺是從小就在雪國長大的嗎?”韓雅然突然問道。
“是的。”延頡嘴角微微勾起,韓雅然問她的意欲何為,就憑這麽短短的一句話他已經猜到了。
所以此刻延頡並沒有任何的慌張,眼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哦。”韓雅然點點頭,因為此刻眼前的人用的是雪國的語言,韓雅然當時回去問了韓逸風後,才知道為何宴會上這個穎南王說的話那麽奇怪。
與炎國的語言完全不同,但是卻很好聽。
即使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韓雅然卻還不死心,又繼續問道:“那雪國是什麽樣子的,漂亮嗎,美嗎。”
此刻韓雅然的話有著一半試探 ,也有著一半的真誠。
她是真的很好奇雪國,據說哪裏有好幾個月都被白雪覆蓋,冬天人們都是裹著厚厚的棉襖還有動物皮毛禦寒的。
韓雅然一想到這裏就很羨慕,除開前世的記憶裏那一落就化的雪之外,這一次,她卻沒怎麽見過雪。
記憶裏婢女焦急的跑過來告訴她下雪了,年幼的韓雅然跑過去一看,那少的可憐的雪卻已經停了。
隻剩下一朵可憐的雪花在手心瞬間融化。
所以對於雪,韓雅然還是蠻期望的。
“雪國啊。”延頡慢慢的思考著,他記憶裏的雪國,充滿陽光,充滿希望,在那裏,他也得到了重生。
那個屬於他母妃的血源之地,他才知道,是真的很美。
可是對於延頡而言,這幾年裏,他在意的也不會僅僅隻是風景。
但是韓雅然慢慢的聽著延頡的訴說,又問道:“下雪嗎,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到了那邊會下雪嗎。”
“下的,等我們到了雪國正好趕上冬季。”此刻的延頡點了點頭,眼神微閉,嘴角輕輕的翹起。
而韓雅然看著他現在的表情,神色一暗,突然伸手把他推到了馬車裏。
而延頡因為沒想到韓雅然會這麽做,所以直接被韓雅然推到了馬車裏的褥子上。
而此刻韓雅然以坐在穎南王身上的姿勢,眼神深沉的看著下方的那人,紅唇輕啟。
“這樣玩我,你很開心嗎,衛雲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