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結
宗飛白一臉的莫名其妙，「這事是你該問的么？！」
宗飛白給了夏洋一個眼神，顯然是在告誡他周圍很多寨民看著，把自己那好色的心思收一收。
注意一點形象。
夏洋看懂了宗飛白的表情，這一次則奔著周凡卿而來。
路羽瓊抓著周凡卿的手使了使勁，在徵求周凡卿的行動意見。
周凡卿給了路羽瓊一個眼神，示意她先不要衝動。
此時正值初夏，其實也沒什麼可搜的，夏洋直接把手伸進周凡卿的口袋，並將原本攥在手裡的東西放了進去，然後再把東西拿出來。
不過他正好發現周凡卿的口袋裡有別的東西，便順手一起掏了出來。
隨意的掃了一眼從周凡卿口中掏出來的東西，原本漫不經心的夏洋突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看到夏洋突然的變化，宗飛白咳嗽了兩聲提醒他，並好奇的走向前看了一眼。
只見他，眼睛瞪的像銅鈴。
不過宗飛白很快緩過神來，一把將夏洋手裡的東西拿到自己的手裡，並開始驅動自身凡力。
「真的是凡木！」宗飛白抬起頭用從未有過的眼神打量周凡卿，並壓著聲音問道，「你跟方沐是什麼關係？」
周凡卿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是方沐雇你殺的徐壇？不對，他要殺徐壇根本不需要僱人.……
宋溫暖說那天晚上寨子里出現一個很強的年輕人.……
徐壇是方沐殺的？
可他的驚蟄牌為什麼在你手上？！」
宗飛白集中注意力看著周凡卿，想要通過他這麼多年的審訊經驗在周凡卿的臉上看出一些細節。
可最終他發現自己在周凡卿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因為周凡卿現在腦子裡想的是方沐，而他對方沐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
但此時周凡卿不說話，對宗飛白來說就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宗飛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並一步步靠近周凡卿，聲音比剛才還小，「你跟方沐到底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周凡卿看到宗飛白身上綠色的凡力正在外放，一根綠色的凡力線正圍繞著自己，若不是因為另一個世界，根本無法感知。
「是一種審訊技能么？」周凡卿猜測著，並意識到自己得開口了，於是認真的回應道，「過命的交情。」
周凡卿可以看到宗飛白身上外延的凡力線越來越粗，這個膨脹的過程持續了有四五秒，宗飛白才撤掉自己的能力。
可他的臉色卻變得更加複雜起來，把牌子塞到周凡卿的手上，「不管你跟方沐是什麼關係，我們都會儘力去查出真相。」
說完這話，宗飛白直接帶隊先走了。
算是給了自己一個台階。
等隊伍走遠后，路羽瓊抓住周凡卿的胳膊，「哥？」
「先收拾東西。」
「好。」
周凡卿走到家門口正準備把東西都撿起來，一雙手在他之前撿起了地上的書本，「我來幫你們吧。」
「姐姐。」路羽瓊嘴甜的叫著。
游靈沖著路羽瓊跟周凡卿微笑。
周凡卿想說點什麼，游靈已經接連拿起了好幾本書，大家本無冤無仇，周凡卿便道了一聲謝謝。
「不客氣。」聽到周凡卿的道謝，游靈突然看向了周圍慢慢散去的寨民，「我今天在寨子里採訪的時候，不少人都提起了你，而且大家對你的印象好像都不錯，聽起來很多人都挺喜歡你的。
可是當你遇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大家好像都在懷疑你。」
「金城的長官說我是嫌疑人，大家懷疑我不是很正常。」周凡卿不以為然的說道。
「從頭到尾也沒看到什麼真正意義上的證據，這個宗飛白的話，很值得商榷吧。
而且……」游靈的眼神正好跟一個剛準備走的寨民對上，「他們的懷疑之中，有一種奇怪的冷漠。
不對，不僅僅只是冷漠，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那麼多寨民的眼裡都有那種東西。」
「你出生就在金城吧？」周凡卿把一個側翻的筐子直起來問道。
游靈點了點頭。
「所以你不理解很正常。」周凡卿也轉過頭看了一眼寨民們，「當活著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時，人心裡最重要的那點光是很難亮起來的。」
「這話有點耳熟啊，是魯迅說的么？」
「不是。」周凡卿把游靈手裡的書接過來，也不知為何特地強調了一遍，「不是魯迅說的。」
游靈把書給他后又撿了幾本，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周凡卿，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宋叔以前說過，記者這個職業的特點就是你越不想讓他問的問題他越愛問。」
游靈笑了笑，但還是問出了她的問題，「你認可你爸當年的做法么？」
周凡卿把游靈剛撿起來的書都拿過來放到框子里，然後試了試筐子的穩定性，直接抱著筐子進屋，用行動拒絕了游靈的提問。
「姐姐。」路羽瓊走到游靈身邊嚴肅的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哥面前提起爸爸的事情了。」
游靈的表情也嚴肅了下來，「小羽，你要明白一個事情，如果你哥不能坦然的面對這個問題，那就說明這個事情是他心裡一個結。
如果這個結不打開，你哥他未來永遠都會受制於這個結。」
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走進屋子的周凡卿，那屋子裡突然像是一個黑洞，將周凡卿吸入了難以抗拒的深淵。 ……
「爸，大家都逃了，我們也走吧！」
「小凡，西寨是我們的家，我不能扔下這裡不管。
更何況我是寨長，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
「可是大家都扔下這裡不管了！」
「他們不是扔下這裡不管，他們是在留下希望。」
「放屁！他們就是在逃跑！這裡只有你把西寨當家，除了你，這裡沒有人把西寨當家！」
「就當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吧，那我也得守著它啊。」
「那我跟小羽呢！我們這個家你不管了么！」
「小凡，對不起，好好照顧小羽。」
「你回來！你憑什麼不管我們！憑什麼！你給我回來！」 ……
「哥。」
周凡卿突然爆發出全身凡力，整個木屋都出現了輕微的顫抖，直到他看清身後站著的路羽瓊，才慢慢把殺氣收了回去。
路羽瓊把一張畫拿起來，這是她6歲的時候畫的一張潦草的全家福，「還好，沒壞。」
周凡卿接過全家福，情緒進一步穩定下來，側過頭看向屋外，「那個記者呢？」
「走了。」
「你去複習吧，我來收拾。」
「那個宗飛白的事……」路羽瓊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周凡卿這才意識到這個事情還不知道算不算解決。
對方看到方沐的木牌顯然態度上出現了變化，可接下去事情會怎麼發展現在根本無法確認，畢竟自己跟方沐事實上並沒有什麼正面交情。
周凡卿想到這先把畫收好，「我出去一趟。」
路羽瓊也不問他去哪，「好。」
隨著夜幕降臨，周凡卿慢慢摸索著靠近金城調查隊的營地。
因為傅沛雲帶著大部隊去戈壁了，所以現在營地里剩下的人並不多。
這就為周凡卿的潛入創造了一定的條件。
周凡卿將凡力聚於雙耳，提升了一定的聽力範圍，然後在摸索中找到了宗飛白所在的帳篷。
這裡的守衛顯然並不嚴，一方面是因為人手不夠，另一方面則在於只要派一個人開啟感知，如果有外人靠近就能通過凡力感知察覺到，不需要站在外面守著。
只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這寨子里存在一個可以隱藏凡力的主。
「已經派人監視嫂子了，只是.……嫂子真的有問題么？」周凡卿先聽到的是夏洋的聲音。
「方沐絕對不可能隨意把自己的牌子交給一個年輕人，這周凡卿肯定和方沐有什麼關係。
他又問我跟那婆娘關係怎麼樣，這很難不讓人在意。
說不定那婆娘真的被方沐給策反了！
方沐那個傢伙，當初連聯邦女高層都被他迷的背叛了聯邦！」
趴在地上的周凡卿不禁腹誹，「沒想到這方沐居然是個靠臉吃飯的傢伙。」
「那關於徐壇兇手的事情？」
「暫時先不要在這個周凡卿身上查了，沒有必要去招惹方沐。
不過暗地裡去調查一下他和方沐的關係。」
「那要不要把目標改成那個邱明智。」
「邱明智？就是那個本體指數和凡力指數都達到26的傢伙？」
「嗯，雖然寨子里的人都說周凡卿是最厲害的，但從測試結果來看，這個邱明智才是最厲害的。
不如就把這事推到他身上吧。」
「不行，我們準備的證據都是指向周凡卿的，突然轉向邱明智太奇怪了。
傅沛雲說的對，我們還是要按流程辦事，且不說要在寨民面前做做樣子，未來這案子是要交給相關部門複查的，萬一漏洞太大也不好交代。
我們可能要做好抓不到兇手的準備了。
傅沛雲那邊，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誰！」話音剛落，只聽宗飛白大喝一聲直接從帳篷里跳了出來。
百米開外，一名男子有些顫顫巍巍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宗飛白。
而周凡卿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人是李偉，那個十歲小女孩的父親。
「他……怎麼會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