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又是一年春關到
吾歌離開鳳巢後,就沿著泰山岱宗夫的指引回程。
再一次見到那座虛幻的高山,心情都變得複雜許多。也不是所有神明都能像河伯和鳳那樣置身事外,擁有起碼自保無憂的自信。
對於岱宗夫來說,可能保全五嶽就是他最大的盡力了吧。
吾歌輕輕將魔神撒旦尚且還沒有焚盡的頭顱放置在泰山腳下,他要當著岱宗夫的麵,將魔神撒旦化作一捧泰山腳下的灰土,永遠被丈量在地底。
花光映照,吾歌的麵容堅定沉穩,沒有神明去阻撓一個不過將要25歲的男人。即使這樣的懲戒對神明來說,是難以容忍的。
做完這一切,吾歌向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階上深深望了一眼。
他不知道岱宗夫是否還撐得住那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的作為是否認同,但可以明確的是,他問心無愧。
罪印也好,祭奠也好,吾歌能為人類做的,還在做著,能為自己做的,可能做不了多少。
鍾晨暮鼓裏,他獨自遠去。
回程的路上,依然是沒有方向感的路途,隻是吾歌比來時,多了些前輩,多了些運氣,也多了一位朋友。
司命遙遙的看著吾歌,弑神時,司命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想當年在神明國度初具規模時,就有不少神明隕落,聖獸玄武不也死了嘛,再之後還有暗幕,還有大魔神蚩尤違背誓約,都直接或間接的導致一些神明隕落。
如今死的不過是一個人人喊打的魔神撒旦,沒什麽好驚訝的,也沒什麽好讚揚的。
有一說一,真他娘的痛快!
吾歌表現的越強,就越說明人類的決心越強,這不僅能讓很多神明重新思考立場,同樣也能說明司命的真知灼見。
低調了這麽久,總算是借著東風揚眉吐氣一把。
隻是對於吾歌將魔神撒旦祭奠在泰山腳下,司命還是有些看法的。他一直覺得五嶽更多的,還是不作為,他們傾向於自保的意圖要遠遠超過傾向於人類。
甚至在這自保其中,也不乏利用的嫌疑。
但是司命並不準備戳破,因為五嶽確實也沒做錯什麽。倘若魔神撒旦第一個針對司命,隻怕司命也不會有如今這番閑心了。
等到吾歌跟著司命的坐標,重新回到這片村落時,就連吾歌自己,對於時間的概念,都模糊起來。
好像很久,有好像不過一個時辰。
實際上,當吾歌完成這些,神明國度外已經匆匆兩個多月過去了。
這就是虛空破碎後,魘的扭曲導致的結果,神明國度的時間刻度正在逐步逼近時空長河。
等到神明國度完全和時空長河的時間跨度一致時,也就意味著虛空的徹底崩塌,世界死亡的最終結局也將無法更改。
這一切,司命也並不是完全知曉,所以隻是將自己猜到的部分講給吾歌。
一路上,吾歌和司命相互交換了一些信息。
吾歌知道了神明國度如今的大致分布,也大致清楚了當下神明的存餘。
不下二十位。
雖然並非都是最強狀態,但也還是具備本源的神明啊!
這一下子也讓吾歌感到了沉重,隻能寄希望於陰曹地府,擁有十殿閻羅的他們,興許是能震懾住一批神明的。
…
…
司命將吾歌送到暗幕前,看著吾歌熟練的劈開暗幕,隨後出手愈合暗幕的裂痕。
“暗幕比之前要薄了很多。”司命喃喃自語。
……
走出神明國度,沒了那份壓抑沉重的氛圍,連同大地的氣息都是這麽親切感人。
是的,從神明國度剛一出來,吾歌就看到了一位迎接他的老朋友,查!
不過來的依舊不是真身,或者說連算個分身都很勉強。
那是一隻完全由岩石聚合而成的巨石人,看著挺唬人的,實際戰力比之八級異獸都有所不如。
倘若不是查如今需要聚攏力量,應該也用不到這樣方式。
吾歌倒也不介意查的出現,說道:“怎麽?在這裏歡迎我。”
石頭人甕裏甕氣的擺著腦袋,在確認是吾歌本人後,就不發一言的離開了。
看到他坐出的印記,隻怕也等候了很長一段時間。
吾歌也沒有為難他,現在查也知道自己回來了,那說不定會有更多的存在已經開始動身準備了。
時間緊,吾歌雙翼展開,飛掠而過。
……
三號要塞。
將近年關前,張羅的紅燈異彩相比前年是要精彩不少的。
或許是因為想要慶祝這一年的相安無事,或許是因為想要慶祝特殊部隊加訓歸來,或許隻是為了歡愉而慶祝。
韓明煦如今的安檢部已經並入了監察司,現在他是監察司的司長,手底下少說也有幾百號人。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韓總司要提拔韓明煦了。
至於韓明煦有沒有本事往上爬就得看他自己了,對於這種放權提拔的事,三號要塞是不排斥的。隻要你能力足夠,能服眾就完全沒有問題。
韓明煦帶著人給各家各戶監察安全措施,其實也是再一次的排查貓膩。
明麵上這一年確實是沒什麽大事發生,但暗地裏的故事,可一點不比那些大戰來的輕鬆。光是拔除暗線暗樁,都耗費了足以裝備數十個小隊的資源。
而這還不算完,反偵察反排查更是鬥智鬥勇,在五號要塞的暗線也是損失慘重,終日那邊更是徹底斷絕了聯係,就好像整個終日變成了一個禁區一般。
其實對於終日突然的變化,韓非是很想解決的。但是如今手忙腳亂的明爭暗鬥,讓他們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推平。而僅僅隻是派出部分軍隊和任務中心的小隊,是不夠看的。
而且天空之城最近的活動是越來越囂張,就連天空領主蒼對此都無動於衷。
而韓非如今在第一軍區,正在和燭老談話。
這一談,就是一天過去了。
年關悄然而至。
燈火通明的要塞,有著難得的安寧,就連監察司這時候也難得的放了一晚上的假。隻有一些無家可歸的浪子,還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韓明煦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俯瞰要塞,有那麽一點疲憊上卷,又有那麽一份成就感翻湧。
他再也回不到那個韓胖子了,畢竟現在都叫他韓司長嘛!
能叫他韓胖子的人,走的走,忙的忙,還有一個生死不明。
韓明煦掏出一根煙,在普通百姓裏常見的那種,點上輕輕遞到嘴角,抿吸一口,緩緩放下吐出煙圈。
曾幾何時,他還是個少年…
家屬院裏,師娘,托玥,樊石,南正門,雷子,小明,王夫人,靈兒,齊聚一堂。
又是一年春關到,滿堂春彩何處擾。
遠行客前明燈照,來時風煙異鄉吵。
靜謐的大廳裏,等來了午夜的鍾聲,卻沒等來最想見到的人。歡喜在別處喧鬧,牽掛在酒窖裏不知飄散何去。
師娘照例的說著新年的祝福,說著大大小小的故事,隻是故事的主角,從來不會是吾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