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承諾
夫子回答了吾歌很多問題，可以說是毫無保留的推心置腹，這讓吾歌暗自放心，畢竟這種信任本身就是善意的表現。
在圖存計劃的最重要一環，就是要徹底解決目前的輻射問題，所以生命古樹的態度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就目前看來，圖萊和吾歌是達成了約定的，生命古樹至少是可以爭取。
南夫子捧起茶遞到吾歌麵前，這已經是吾歌喝的第三杯了。
效果和女王相比是不能想提並論的，畢竟女王是第一次，效果最好，而且女王這具身體本就是由生命之力構造的，比不得。
“吾歌，這是最後一杯。喝完我就不再留你了。”夫子說是最後一杯，自然就不會作假。
但是夫子明顯隻是說不再留吾歌，女王沒反應過來，吾歌是聽出來這其中的意味。
吾歌心想：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打手，還是特保險這種，你說留下就留下了？怎麽著也得先問問看，我能不能同意吧。
“夫子不地道啊！”喝完這杯茶，越品越不是味，連回味都有點苦澀。
夫子微微一笑，說道：“這是哪裏的話，我自己的孩子，就不要跟著你到處冒險了吧，而且她還小！”
小嗎？隻是看上去顯小吧。
吾歌扭頭盯著女王還沒明白過來的迷茫神色。被人賣了還得幫著數錢的傻丫頭。
“怎麽說，”吾歌想了又想，就這麽放棄還是不行，“您高低總是要給個說法吧。”就算是想護住女王，也用不著非要留下吧。
“誒。”南夫子就料到吾歌不會輕易放手的，他站起身來，麻衣大褂耷拉在地，隻是對吾歌說：“你跟我來。”
卻是沒有要帶著女王的意思，吾歌心中一凜。
吾歌起身安撫女王，“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先專心理順好自己的身體。”
女王沒有立刻回應，隻是皺著眉頭，在思考要不要動用預知的能力，但是生命古樹既然這麽做了，自然不會給女王什麽機會，況且女王還是脫胎自生命古樹呢。
隻好一個人留在原地的女王，默默汲取著周圍濃鬱的生命氣息。這裏的好處是，在這裏修行一天，堪比比在迷障之地要三天的功夫。
隨著生命氣息的渾厚，女王越發的脫離了原本死寂的特質，從吾歌的角度觀感去形容，那就是更像一個人了，而不是精靈或者異獸。
但是死夜女王的本質還是沒有變化的，核心依然是取自天地權柄的死寂力量。
隻是圍繞著死寂的生命之力越來越濃鬱而已，如果生命之力完全取代死寂成為核心，也許死夜精靈才會是真正的四葉精靈，擁有真實形態的四葉精靈。
可惜死夜精靈如果放棄死寂，那會引發什麽後果，都是不可預料的，除非女王瘋了，不然是不會這麽做的。
身體內部經過一場本源之戰後，有些亂糟糟的，即使後來有氣機彌補，但也是需要大量梳理的。女王梳理的格外認真，因為她也清楚吾歌帶自己出來的目的，所以能出一份力的話，女王就想出兩份，甚至是三份。
…
…
可是吾歌並沒有回來，直到女王梳理完的時候，都沒有回來。
等女王確信吾歌的氣息已經從深度190區消失的時候，再想去追上顯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女王是知道吾歌的目的地的，隻要奔著目的地去，總會趕上的。
就在女王動身的時候，南夫子回來了。
都不需要抬手，生命古樹就隨心意而動，無數的樹葉扇動的力量，揮灑光芒形成禁錮，將女王圈禁在這個範圍裏。
“你憑什麽攔我！”女王威儀的一麵呈現時，南夫子刷好感的親和力就沒有任何用武之地，禁錮也不能阻止女王釋放力量。
但是南夫子可以，“睡吧，孩子。你太累了，吾歌那邊你不用擔心。”
仿佛是驗證著魔力一樣，本來都展開的兩對四葉羽翼，居然慢慢有收攏回去，然後蓋在女王身上，緩緩飄向樹冠的最深處，在無數枝葉的合攏中，女王蜷縮著陷入了沉睡。
南夫子站在樹冠下，凝望著被生命本源環繞的深處，歎息著搖頭。
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隻是桌椅變成了躺椅，迷眼睡過去。
命王帶著光暗二王，離開了精靈領地，向著更深的深度區低空飛掠。
…
…
吾歌離開深度190區時，是果決的，但他並不知道女王會如何做想，按照正常的關係，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必須遵守的約定。
隻是吾歌承諾帶女王來見一次生命古樹，了卻一樁心事。而女王隻是用了一個不太有用的威脅。
兩個人的關係，沒有什麽標準去評判。所以吾歌會有些糾結，承諾中敷衍的成分是充足的，利用在先也確實如此，但女王成功的把自己和吾歌綁定在一起。
好像說過，要讓她做自己妹妹來著，連名字都取好了。
吾歌這麽想著，就覺得這麽拋棄女王，真的很過分！但是南夫子的請求和條件，吾歌更無法拒絕。
時間回到幾個時辰前。
吾歌跟著南夫子來到生命古樹的背麵，看到了令他無比震驚的一幕。
背麵的根部一直到樹幹的部分，都已經腐爛到空洞。從那些黝黑的空洞中，能夠看到正在被侵蝕的脈絡，有很多晶瑩的綠色晶粒在轉變成黑色的汁液，滴入根部，然後根部又會反湧上來一部分黑色的神權物質，繼續侵蝕。
如此反複循環，如果生命古樹不下血本，根本不可能夠控製病情惡化。
“這是怎麽一回事？”明明剛才看到的不是這副樣子，是偽裝出來的嗎？
南夫子灑然笑道：“激動什麽，麵對魘，連世界都不可避免的陷入危機，我這副模樣也不是很正常的。”
“你完全可以利用本源去遏製啊！甚至泯滅也不是做不到！”吾歌還是不能接受這種說法。
世界本源在沒有寄生體的情況下，就隻是本源，麵對魘隻有被掠奪的份，但是擁有寄生體的本源，是不懼魘的，大不了同歸於盡。
南夫子搖頭，否定了吾歌的說法，“你忘了嗎？我是所有精靈部族的神，是他們的支柱，當我都不能繼續為他們提供庇護的時候，我又算哪門子生命領主呢？吾歌”
欲言又止，吾歌說不出口。
人類的英雄能夠為了家園奮戰犧牲，精靈的守護神又為什麽不可以。所以吾歌無從反駁，甚至讓他來選也是同樣的結果。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不會有攔住你的能力，那隻會加速我的死亡。如果你真的消除了輻射，消滅了源頭的魘，也許精靈部族也會消失，但那都是後話了。
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毀滅精靈部族的，會是我自己！如果你能解決掉源頭，我還有庇護精靈部族的可能，所以我比誰都希望你能成功。”
是了。生命古樹也在自己身上下了注的，而且是必須要下。
但是這有什麽不能讓女王知道的嗎？畢竟女王並不算是屬於他庇護的精靈部族了。
麵對吾歌的困惑，南夫子坦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希望她能替代我，成為下一任生命領主！”
這一句話就猶如重磅炸彈一樣，重重砸在吾歌腦海。這不是難以置信，而是難以理解。
是命王不配嗎？
當然是，不配！命王終究是由生命古樹創造的第一個精靈部族，它身上的烙印太重了，重到幾乎不可能做到媲美生命古樹的地步，更別提超越了。
所以，南夫子選擇了死夜女王。當初由他創造，但是沒有烙印上自己太多的女王繼任者。
隻要順利完成內核的轉換，就可以完美繼承剩餘所有的本源，並且擁有實體後的女王就和人類沒有什麽區別，也完全可以借用人類的手段，完整的竊取天地權柄。
無論如何，生命古樹都把一切壓上了，吾歌沒有拒絕的資格，更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南夫子的請求就是，不可以帶走女王去麵對一位九級領主，先不論女王的特殊性，就是拖住一位九級領主需要的代價都是生命古樹不能接受的。
太長時間進行虛實切換，會影響女王的狀態穩定，尤其是現在女王還沒有完全定型，南夫子就更不願意冒這個險。
為此，南夫子做出了承諾。
對於生命古樹曾試圖用死寂來解決神權物質的意圖，吾歌還是擔憂曆史會重演，哪怕對方是生命古樹。
但是南夫子的承諾打消了吾歌的顧慮，實在是這份承諾是簽訂的靈魂條例，由不得吾歌質疑。
所以吾歌默許了，可能這種隱瞞和強求，是善意的，但女王肯定不能認同吧。隻是這是妹妹啊，還是更期待有一天，女王會以吾悅的身份，出現在麵前。
……
深度197區。
大地領主“查”突然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