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遲來的命運
離開桃源村,吾歌選擇繞過迷障之地。先不說迷障之地境況如何,就是衝那幾位自閉的新貴,也不能往上傷口上撒鹽不是。
這個節骨眼上,能不刺激就不刺激。真要是折騰起來,也夠嗆。
繞路就要渡邊江河道,屬於河伯管的地界,但從未有人見過河伯,隻是經常能聽到水屬異獸這麽稱呼,這一方河流的神明。
對於河伯,吾歌的猜測還是傾向於存在,而且也會在深度200區以外。就魔神的狀況來看,對這些有著神明色彩的存在,深度200內的空氣簡直像毒藥一樣。
“誒,你們說這河道裏的蝦、蟹和我們要塞裏的會有什麽變化。”雷子靈魂提問。
“蝦兵蟹將退化到水產養殖的變化。”冷笑話專屬小明,成功贏得白眼攻擊。
“嗬嗬”。
水道要好走的多,在水道上總有一些灰蓬小舟穿行,而撐船的,都是些灰袍麻衣的擺渡人。
就吾歌見過的,有老有少,都是些有故事的……幽靈。
有時候也會有一老一少的搭配,就臂如這會吾歌他們乘的這趟船,就是一個瞎了眼的老人撐船,還有他的孫女給他指清方向。老人性子平和,不急不躁,聊起來還蠻有人生哲理的樣子,給雷子開了不少眼界。
孫女叫未香。是個還沒長開的姑娘,聰明伶俐,和靈兒投的來。
聽他們說,河界上,河伯是主君,每一個河道都有其少君,水禍當年也是少君之一。作為擺渡人的他們,算是河伯和陰曹地府之間的協定。
陰曹地府有大公掌管輪回,大公下是主司,分掌各路黃泉。至於更具體的,他們並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情況也不清楚,至少可以確定的是,200區以外沒有像以內這麽明顯的深度區劃分,就和黑暗禁區的情況有些類似。
吾歌默默記下這些,也許很快就會派得上用場。
未香吹笛的功夫相當了得,悠揚的笛聲波蕩開來,有種寧靜致遠的美意。
一路上遙遙擺擺,半個月的海鮮夥食就算結束了。還好隊裏有個醫生在,吃不慣新鮮海鮮的幾位,沒少鬧肚子。暈船更是讓托玥也頭疼,因為上了船才發現,她自己也暈。
上岸就已是深度147區。行程預計十天。
……
三號要塞。
第三軍區,王邢林辦公室。
入夜已深,經常加班待在辦公室的王邢林,難得提前下班了。辦公室裏黑漆漆的。
但沒人想到的是,王將軍並沒有走。黑暗中,王邢林躺在椅子上的身影,其實更像小妖。
嘀嗒…嘀嗒…嘀嗒
…
鍾擺在不停的盡職工作,時時刻刻提醒它的主人,過去了多久。
短暫休眠後的王邢林,渾噩中醒來。天花板上煙熏的痕跡就像腐黴的烙印,忍不住胃裏一陣翻湧。“早知道,就不該剩這個翻修的錢。”
“早幹嘛去了?”一個清冷的聲音毫無預兆的在王邢林對麵響起。
倒是沒有嚇到王邢林。
“嗬,來這麽早。”
正對著王邢林的人看不清正臉,隻能從寥寥無幾的光線中看到這人穿著白色西裝,卻沒有領帶。
他戳一戳自己的手表,那眼神的意思是:你再好好看看。
王邢林眯著眼睛看了眼鍾擺,不太清楚,但想來也是不早了。
“怎麽說。你們這天天見不著找不到的,怎麽突然想過來找我了?”頓了頓,“最高指揮官閣下,或者說,該叫你另一個名字…”
男人打住王邢林的話,清冷的聲音並未變色,“您很清閑啊。還有心情跟我打趣。”
“我們是很不著調,但也是為了工作,不是嗎?你的計劃一環扣一環,不都需要我們暗中調度。”
沒招了,誰讓這家夥占著理呢。王邢林揉一揉腦殼,很隨意的扭著脖子,弄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悶著氣道:“我什麽時候能見見那個人?第三位最高指揮官。”
男人停頓了約三秒,很遺憾的說:“還不行。執行官閣下,您也要知道,他是最神秘的,也是最不管事的,我們都沒有見過,隻知道有這麽一個存在。至於如何喚醒他,您也沒有辦法的話,那就是真沒辦法。”
“他真的存在?”王邢林突然從椅子上彈起,貼近指揮官。
沉默的對視,在二人不足半米的空間,迸發不盡的火花碰撞。
等王邢林放棄逼迫,他才開口道:“王先生何必如此失態!他是否存在,您的計劃都已被我們通過並且得到布置,還有什麽,是讓您不信任,甚或是不安呢?”
“難道,您覺得自己的計劃,有紕漏?”
“哼…”粗重的呼氣聲響起,“你覺得,他就不會是那個紕漏?我沒道理相信一個不存在的人。”
王邢林雙拳砸在桌子上,震的茶幾都晃蕩一聲。
指揮官等王邢林發完火,才緩緩開解這個問題:“我們誰都不知道他到底存不存在,唯一可能知道的人,不鳥…搭理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您就全當他沒有就是了。如果有的話,那就是我們的事了,再用不著您操心。”
突然失去全是力氣,王邢林重重的坐落到椅子上,埋進椅子裏。
“您準備好了嗎?雖然這不是最好的時機,但六號相逼的腳步容不得我們按計劃來。這一步,就是破碎他們野心的矛。”指揮官沒有給王邢林多少喘息的機會。
“早在十年前,您不就準備好了迎接這份命運。現如今,也不過是遲來了十年而已。”
十年,十年前有什麽?
獸潮!南宮正叛離,吾歌代權破產,上官疏雲接替,南宮正受罰,吾歌離去。
王邢林,本應該死在十年前。
現在的王邢林,隻是替另一個人多背負這個責任十年,那個人已經死了。王邢林沒有別的地方能去謾罵滿腹委屈,因為他連個墓都沒有,碑銘也遠在他鄉。
“是的,十年前,我就準備好了。”
指揮官微笑,趁著王邢林回憶的空當,沏了一壺茶,一杯倒給王邢林,一杯倒給自己。
茶還是熱的,但心情正好的指揮官等得起,也不著急。
“吾歌要是知道了,甩手不做了,怎麽搞?”王邢林好不容易豁達的看開生死,又愁苦起來,他們爺倆一個比一個有脾氣。
指揮官先是愣了一瞬,突然噴出笑來,笑聲有些許放肆。
“真沒想到啊,堂堂算無遺策的王先生,也有拿捏不住的人呐!哈哈…”
“我問你話呢!你穿這麽明顯,他肯定認的出來你,到時候你怎麽辦?”被後輩嘲諷的王邢林,簡直是臉黑的沒邊了。
“唔…這個啊,”指揮官抿一嘴茶,“倒不用替我擔心。我可以這麽說,以前他可以拒絕,現在不會。”
王邢林不能篤定,所以有些疑惑,“你這麽肯定?你倆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吧。”
“當然,我相信的…是我自己。”茶盡話完,倆人都沉默了。
還是指揮官先打破僵局,“就這樣吧。我還要去一趟二號要塞,和王博士通聲氣。”
“好!”末了王邢林又叫住指揮官。
“對了,你…不要太狠。怎麽說,你們都不掉那層關係。”
指揮官沒有回答,反而避開了:“我會去看看她的,聽說她有蘇醒的跡象。希望能晚一點就好了。”
“不說了,走了。”
夜色下,一道白光穿過空間縫隙,一閃而過。
…
辦公室裏,又隻剩下王邢林。他沒有為機會的開局而感到興奮或是緊張,他相信吾歌隻要做了,肯定會給自己超出預料的驚喜。
他擔憂的,是剛剛那位的回避。大局為重者,不講情誼,不論私情,不管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