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彭壽
話已至此,確實也不能硬勸了,畢竟劉壽彭的意思是他擔不起開山鼻祖的責任。
如果有真正的開山之作的話,他應當也是願意驥尾以附的。
而且劉壽彭說的也不無道理。
下中上絕。
這是所有靈寵和道術的品質劃分。
平心而論,江離為什麽能夠輕易的擊敗江文江武合力。
不就是憑借進化為上品的紫雷刀之特性嗎。
同等修為下,品質的差距,可以說是無法跨越的。
想要推廣新靈文小說,至少要證明這條路是不比其他路差的吧。
不然的話通俗小說之中也不乏上品的經典,中品的小說更是層出不窮,為什麽要選擇你這個開山鼻祖不過中品,學到手隻有下品的新靈文小說呢?
到時候,別說用新靈文小說引出推廣新靈文了,說不得還會成為舊靈文攻訐新靈文的理由。
打響第一炮,確實是需要足夠分量的開山之作的。
“實庵兄可知曉,壽彭的禦靈天賦是什麽?”
錢逸古這位名門之後,很是適時地岔開話題,輕聲問道。
“能提出再度簡化通俗小說,在我看來,壽彭兄哪怕擔不起第一篇新靈文小說之重擔,對日後必將取代八股乃至成為靈文主流的新靈文而言,也將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
陳實庵也歎息一聲,放棄了這個念頭,但言語之中,也再度表明出自己對新靈文的信心,笑道:“能於小說之領域有如此高屋建瓴的遠見,壽彭兄的天賦,應當也是與靈文與小說有關的。
讓我想想,那些小說大家們,似乎大都是定場亦或章回之類能夠將部分靈文升華為雅文的的靈文天賦,這才能以雅文禦白話,被天下認可。
可壽彭兄提議再度簡化小說的態度,卻與這兩種天賦背道而馳。
如此一來,我確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麽靈文類的天賦適合壽彭兄。”
一旁的江離回想起自己與劉壽彭一同走過湖邊之時,那些將欲盛開的荷花,卻隱隱覺得,劉壽彭的禦靈天賦未必就與靈文有關。
果不其然,錢逸古哈哈大笑,舉杯對著身旁的劉壽彭打趣道:“你看,我說什麽來著,除了我之外,沒人能猜到你劉壽彭身為小說家。
自身的禦靈天賦,卻根本與小說無關,甚至和靈文都沒有關係,而是靈植係的超級天賦。”
“靈植?”
陳實庵微微一愣,旋即看向那劉壽彭剛剛用以倒酒的葫蘆:“壽彭兄的第一靈寵,是它?!”
“不錯。”
劉壽彭也露出一抹笑意,撫摸著又掛回腰間的葫蘆:“這是使我踏上禦靈師之路的因。
所以,哪怕如今我以靈文之路立身,但它才是我的根。”
一般來說,禦靈師都會根據自己的禦靈天賦來選擇自己的第一靈寵。
這是因為禦靈天賦對靈寵的加持是很可觀的。
就好像江文的形字之於靈文,江武的不滅之於火係靈寵。
而一般來說,第一靈寵屬於哪一脈,禦靈師日後的主修,就會是那一脈。
像劉壽彭這樣,以靈植入禦靈師,卻以靈文為立身之本的禦靈師,還是相當少見的。
“靈植一道?
壽彭兄的意思是。”
陳實庵眼神閃動,這才反應了過來,錢逸古的突然轉移話題,似乎另有所指。
“實庵兄這些年走遍四海,東洋歸來,聽過壽彭的些許名聲,卻都是在沿海一地流傳。
可知壽彭為何要離四海而入京都?”
劉壽彭舉起酒杯,鄭重的向陳實庵說道:“今日鬥膽隨逸古前來,是有一事要請實庵先生幫忙。
壽彭以靈植入禦靈之道,雖後從文,但對靈植一道,依舊有熱愛。
但靈植一脈,到底沒落,這些年,壽彭所見靈植一脈的禦靈師,竟不足雙掌之數,實在是心中悲涼。
恰逢周師廣招天下英才入京都學院執教,壽彭初聞此消息,便心頭一震。
京都,天下之中,京都學院,天下學子之中。
京都學院之中的靈植一係,或許是靈植一脈最後的星火了,如果能夠幫助到這些搜羅整個天下才勉強匯聚一堂的靈植一脈種子,那壽彭便不負當初入禦靈師之門的初心。
為此,壽彭願意盡心竭力。四海之虛名,不足掛齒。
實庵先生乃周師之親傳,又助周師入主京都學院,自有香火情在。
所以壽彭請實庵先生,向周師進言,讓壽彭能夠執教靈植一脈。
壽彭,拜求了。”
說吧,劉壽彭將酒杯之中的酒,一飲而盡。
陳實庵握著酒杯,也隨之飲盡杯中酒,隨後望向錢逸古,搖頭笑道:“逸古啊逸古,我早就該想到,能讓你擺這麽大排場,絕不是單純的赴宴而來。”
“實庵兄,壽彭對靈植一道,真的有很深的熱愛。”
錢逸古認真道:“而他的天賦,也確實適合教學靈植一脈,尤其是如今日薄西山的靈植一脈。
他嚐嚐與我說,靈文小說可以沒有劉壽彭,但靈植一道,卻不能沒有我。
即便靈植一道終將沒落,他也要做靈植一脈的守墓人。
身為摯友,我是一定要幫助他實現自己的願望的。
當然,對我而言,實庵兄與逸古兄都是我的摯友。
無論實庵兄答應與否,逸古都會答應實庵兄的請求,一同編纂風語文章,實現心中抱負,這是逸古的榮幸。”
江離在一旁偷笑,陳實庵可是剛剛拒絕了周師的邀請,如今就有求於人,這可不是風水輪流轉了,這是兩極反轉。
不過陳實庵就是陳實庵,他絲毫沒有芥蒂於此,隻是緩聲問道:“向周師舉薦,倒並無不可,隻是壽彭兄,你之禦靈天賦,還需要告知我一番,這樣我才好舉薦。”
禦靈天賦,相對還是比較私密的,但陶然亭中,在座四人,並無外人,劉壽彭也是全盤托出。
“說起來,我之禦靈天賦,與這名字,倒也有些聯係,不知實庵兄可聽說過,彭祖之壽?”
劉壽彭大喜過望,再滿一杯酒,輕聲問道。
“自然知曉。”
陳實庵輕聲道:“彭祖壽八百,以壽元綿長而著稱。
但這與壽彭兄的禦靈天賦又有何關係呢?”
劉壽彭飲盡杯中酒,站起身來,望向一池蓮花。
“好叫實庵兄知曉,我之禦靈天賦,便喚做,彭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