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靈光推演
項羽的聲音就在耳畔，江離雖然閉眼，卻察覺的到自己的靈光之前，有靈光已然近在咫尺。
那股遠勝於他九煉紫雷刀所能儲藏的紫雷勁，雖然走過他的右臂經絡，卻絲毫沒有傷害到他。
對於紫雷勁這種本該爆裂的力量而言，能做到如此地步，足以看出項羽對其入微級別的掌控。
但這隻是對他的溫柔。
霸王的溫柔，從不會對敵人展現。
紫雷勁傳至刀身，劈出了刀氣如虹，劈出了此意無前。
真如春雷炸響，壓過馬蹄聲聲。
刀虹所過，一刀中分。
江離沒有睜眼。
但他感覺到了，一捧滾燙的鮮血，灑在了他的身上。
可觸感還在其次，真正讓江離在意的，是他靈光的察覺。
他雖然沒有睜眼，但他的靈光，窺探到了眼前之人靈光的熄滅。
駿馬還在飛奔。
可那位本該日後封赤泉候的楊喜，卻死在了他的刀下。
“春雷一響，萬物蘇生，此乃天地循環，無人能擋，敢擋者，萬死。
這一式，重意而輕式。
若你當真一往無前，其意奇堅，紫雷前四式，反倒以此式為最。”
狂風聲中，項羽的聲音傳入耳邊：“小離，你是我項氏一族最後的嫡係，紫雷刀法，需要傳承下去。
紫雷七擊，乃殺人術，苦修十載，不如斬一魁首。
本王知你未曾親手染血。
但世事如此，大楚王旗已倒，身為項氏族人，你必須要成長起來了。
若假天必亡我，本王亦定當，送你重返江東。”
“王上。”
江離睜開雙眼，在狂風之中，望向身旁的偉岸男子，沉聲道：“我已經學會這，紫雷刀法的第一式了。”
此刻，他已經明悟，霸王絕唱世界，於他而言，所能獲得的最大收獲是什麽了。
既是霸王絕唱，那離霸王身隕，時間已是不多，他不可能借助時間差來修行，也沒有功夫，根本無法脫身去收集這個世界的奇特靈兵靈植靈文妖獸來做契約靈寵。
唯有那仿佛為紫雷刀量身打造，如項羽所說，獨屬於項氏一族的紫雷刀法，是他能夠短時間內掌握的。
這是護道殺術，若能取全篇，當是現世破局之法。
可對江離的迫切，霸王卻是啞然：“這紫雷刀法，乃是我項氏一族家傳刀法，霸道無雙，集刀法之精深，俯視世間刀法有如雲端窺凡。
自先祖創招以來，後人窮極一生至多不過學會四式，即使是本王，也是在多次生死之戰下，才徹底掌握了第七式。
你隻是被本王用自身紫雷勁導以運勁之法，日後需得千百次練習，方能如臂指使，自行催動，怎能如此口出妄言。”
不信嗎？
江離握緊手中雷刀，靈光閃動，與被他啟靈的雷刀靈光交相呼應。
“雷刀，證明給霸王看吧。
所謂一往無前，謂之勇也。
這不正是你靈光所燃之意馬？
既然有了第一次，那就不在乎第二次。”
江離座下的戰馬，長嘶一聲，居然二次加速，越過了身旁的烏騅馬。
風聲已經將一切的言語壓下，江離的眼前，隻有那略顯騷亂，但沒有完全散去的騎兵防線。
近了，近了！
遠處的身影，從模糊到清晰，再到將整個視線占據。
江離猛地抬起右臂，雷刀高舉，那之上，被項羽灌注的紫雷勁，還沒有完全用盡。
那就再來一刀，再演春雷。
這一刀。
“春雷暴殛！”
江離猛地一夾馬腹，被雷刀反哺的肉身，本就遠勝常人，再加之雷刀的特性，讓他更多出三分爆發力與速度。
相加之下，借著馬力，身形直起數丈，手中雷刀對準前方之敵，居高斬下。
你我互不相識，但我有必須斬出這一刀的理由。
不是為了剛剛占據的東城二十八騎的項氏一族身份，而是為了還等待我回去的東島三千子弟兵。
為所見，揮此刀，一往無前！
刀氣長虹，再度斬出，紫色電弧，電擊長空。
這一次，江離親眼看到了，屍首從中兩分，滾燙鮮血擦身而過。
江離卻隻是再度翻身上馬。
這一次，是他為先，自這一小小缺口穿過。
與被他斬殺的輕騎相距不遠的漢軍騎兵們，卻隻是呆呆傻傻的看著他，任由他穿過，直奔東方。
有人不由驚呼道：“紫雷刀法.……第，第二個霸王！？”
“死！”
下一刻，這個驚呼之人，就被霸王一刀梟首。
而後，六騎皆輾轉回旋，將所有目睹這一場景的輕騎悉數梟首，這才縱馬離去。
噠噠馬蹄之聲漸遠，在漢將統籌之下，五千騎開始重整陣型，任由二十八騎先奔數裏。
直到這個時候，項羽才有功夫縱馬行至江離馬前，沉聲問道：“小離，你是怎麽做到的。
春雷暴殛，發力技巧，雖相對簡單，可那也隻是相對而言，尋常人想要將其完全掌握，至少要十年練刀。
你怎麽可能一次就將其近乎完全複刻。
雖然意仍顯稚嫩，卻已然是登堂入室的一招了。”
江離隻是以衣袖拂去刀身之血，緩聲道：“王上，對我而言，隻有能學與否，一次與千百次，沒有任何區別。”
這是什麽意思。
項羽都有些不解，可江離說的，卻是事實。
這就是禦靈師的特殊了，禦靈師掌控自身靈光，何為靈光，是智慧，是念頭。
所謂一念之間，百轉千回，無論是何等招式，隻要是沒有超過禦靈師的靈光念頭上限，就會被千百萬個念頭瞬間推演完成，猶如習練十年。
江離的靈光，曆經兩世積累，猶如燭火大小，即便是在契約啟靈雷刀之後，也仍有大半的靈光留存。
誠如項羽所言，春雷暴殛重意不重式，如無霸王一般的意誌，在禦靈世界大概也就是下品道法。
這樣的道法，以江離的靈光，還能再篆刻三道。
其實歸根結底，殊途同歸，尋常人十載能將春雷暴殛登堂入室，而江離的靈光，一共也隻能篆刻四道這樣的道法。
禦靈師對靈光的掌控，可以讓他們直接跳過過程，達到自己目前的上限。
“但隻是春雷暴殛，還遠遠不夠啊。”
江離的耳朵微微一動，馬蹄聲又近了，那層層疊疊的靈光，猶如驚濤拍岸，即將臨近。
在山上，騎兵無法合圍，可如今，他們要麵對的，可是平原的五千騎衝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