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願聞其詳
“可惜啊,可惜。”
此刻屋內的喜來樂回過神來,一邊微微的搖著腦袋,一邊說著,同時臉上掛著追憶的神色。
他這頗為惆悵的話語聲,也讓旁邊那一同圍觀的眾多弟子給回過神來了。
他們一個個迷惑的看著自家師父,尤其是喜來樂這幅惆悵的樣子,讓他們看得是有點懵逼,不知道師父這到底是咋啦。
徒弟們在彼此看來一眼後,還是平時最活躍,藏不住話,同時也是最受喜來樂喜歡的徒弟德福開口詢問了起來:
“師父你這是可惜什麽呢?”
“我是可惜當初我要是有這麽一件寶貝,學針灸的時候就不用熬那麽多夜了,還平白的挨了那麽多針。”
此時喜來樂的臉上顯得頗為自嘲,隨後一背手,便朝著臥室走去,同時嘴裏還吩咐道:
“禮盒別丟了,把這銅人給我裝起來。”
不過對這針灸銅人中徒弟們還沒看過癮呢,尤其是嘴快的德福當即就直愣愣的問道:
“師父,能讓俺們再看會兒行不?”
喜來樂的身子猛地一頓,轉頭看看徒弟們,眨巴了兩下眼睛,點頭同意了:
“看吧,但別亂動手啊,弄壞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而在得到了喜來樂的允許後,眾弟子又是將視線放在那針灸銅人上,一個個頗為稀罕的衝著銅人指指點點。
“關元。”
“神闕。”
“定喘。”
···
有弟子拿出了針灸書籍,眾人極為興奮的開始一一對應起上麵標注的穴位來。
而臥室內,胡素花卻是顯得心事重重,看著一邊正在泡著腳,一邊閉目養神的喜來樂,眉頭微微皺起。
雖然喜來樂沒有被那針灸銅人給迷了眼,讓她稍稍的放心。
但作為多年的枕邊人,她是知道喜來樂的脾性的,錢財上喜來樂能夠看得很輕,但醫術上的東西,卻是看得很重。
現在見到了這針灸銅人,那正如貓兒見了魚,怎麽能忍得住啊。
可自家這老頭子現在這反應不對啊。
其實胡素花所想倒也不差,因為喜來樂在閉上眼後,他的腦子裏想的就滿是那針灸銅人。
雖然以他的針灸造詣已經不需要這東西輔助了,但難耐心頭喜愛啊。
而胡素花越想越不對,索性放下手中的針線,一臉擔憂的超喜來樂道:
“老頭子,既然那東西這麽貴重,要不明天咱們把他還回去吧。”
聽到這裏後,喜來樂此時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隻是平淡的反問了一句:
“還回去,咱們還給誰啊?”
“這不是那個李陌送的嗎,還給他啊!”
“你認識這人?”
“這···”喜來樂的一句話讓胡素花頓時氣結,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好吧,胡素花此時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不認那個叫李陌的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而後有些賭氣般的說道:
“那你說怎麽辦?”
“等著吧,今天那人不是說那個李陌明天下午來麽,到時候就知曉了。”
此時喜來樂也不在閉著眼睛了,看了胡素花一眼之後,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擦起腳來了。
不過終究是不忍心看著胡素花臉上的擔憂,輕歎一聲,繼續說道:
“等會兒我就叫德福,去把這個銅人裝好,明天那人一來,我就把那東西退給他,這總行了吧。”
這是個夜晚有人躺床上就能睡著,有的人卻是難以入眠。
喜來樂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煩意亂的怎麽也睡不著。
甚至連喜來樂的徒弟們都是很晚才睡,而且大部分人在夢裏都有夢到那針灸銅人的存在。
而已經進入睡夢當中的李陌,也絕對不知道這件禮物,會給一笑堂的眾人帶來什麽樣的驚豔。
這以現代工藝製造的銅人,極為精巧逼真,尤其是那清晰的穴位,以及標注的名稱,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那絕對是巧奪天工啊。
······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李陌在吃過早飯後,便寫了十篇大字,而後活動著有些微微發酸的手腕,便來到了院子中央,開始打起太極拳來,活動身體。
兩便太極拳打完,李陌隻覺得身體已經完全的活動開了,當即神色一凝,一條長木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雙手握緊長棍,深吸一口氣,便開始認真的舞動起來。
砰砰砰~~~
一時間小院內棍影頻閃,呼嘯連連,將樹上的鳥雀都給驚飛了。
正所謂“月棍年刀,一輩子槍,寶劍隨身藏。”李陌就是看重了上手容易的特點,才選擇練習棍法的。
還別說,哪怕隻是跟著視頻練習,幾天下來,李陌手裏的棍子耍得也是有模有樣的,很是能唬住外行人。
當然能夠練到現在這樣,也是因為李陌隻是練習基礎棍法的緣故。
幾遍棍法下來,李陌的衣衫就濕了大半,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停下來,而是打兩遍太極拳緩和一下呼吸,就繼續練習棍法。
就這樣交替的練習,一直到了太陽高高升起,將人曬得皮膚發痛,李陌才將將的停下。
而之所以這般刻苦的拳腳棍法,不光是為了強身健體,更是因為他在得到了空間之後,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絕對不會平靜。
而武力的強大則是麵對危險時的生命保證,也讓自己在麵對困難時能夠有更多的選擇。
正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哪怕是這個世界並沒有超凡力量的存在,但打打基礎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讓身體強大一些,反應快一點,在某種特殊情況下,或許就能夠救下自己的命。
在空間內洗了個澡,隨後又借助空間之力,讓身上快速的幹燥後,就出門辦事了。
這邊李陌生龍活虎的又是寫字又是鍛煉,而一笑堂這邊可就沒這麽好了。
一笑堂的眾多徒弟們昨晚可都是睡得很晚,而且還沒睡好,夢裏出現的都是那個銅人的樣子。
往日裏大大咧咧的德福,此刻也不似其他時候活躍了。
就連胡素花也是有限心不在焉的。
甚至病人們都能夠感覺到今天一笑堂的氣氛有點不大對勁。
整個一笑堂當中也就喜來樂能夠沉得住氣。
不過眾人精神雖然欠佳,但抓藥收銀子那還真是一絲不苟,半點紕漏都沒有出,從這一方麵來看喜來樂的教育還是相當不錯的。
吃罷了午飯,眾多徒弟在收拾完鋪子,沒有像往常那般讀書弄藥,而是回到了後堂,繼續觀看那個針灸銅人去了。
對於這種情況,喜來樂和胡素花兩人也就聽之任之了。
喜來樂還是照著往常那般在門口處倚靠著,但今天卻不知怎麽的,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一般。
不過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他給忽略了,因為對麵食為天的賽西施正巧出來給客人上菜呢。
尤其是在看到那賽西施的回眸一笑,更是把喜來樂的魂兒都給勾住了。
“咳!咳!”
男性的幹咳聲在喜來樂附近響起,但可惜或許是他的聲音太低了,又或者喜來樂走神太嚴重了,此時的喜來樂依舊在望著食為天那邊。
見此情景,男子不得不發出低沉如雷的出氣聲:“嗯~~~”
或許是聲音大的緣故,喜來樂終於扭過頭來了,但眼睛當中還是滿是留戀不舍的神色。
在見到喜來樂終於回過神來後,來人便朝著喜來樂抱拳道:
“敢問閣下可是喜來樂喜大夫?”
“是,我就是,您是來瞧病還是抓藥?來裏邊請,裏邊請。”
喜來樂此時也終於完全回過神來,當即便是業務熟練的招呼起來,並且一邊還轉身準備回藥鋪內坐堂問診呢。
但接下來男子的一句話,讓他那邁出去的一隻腳,瞬間就收了回來。
“在下李陌見過喜大夫。”
“你就是李陌?昨天給我送禮的那個?!”
喜來樂頗為驚訝的打起麵前的李陌來,他心心念叨了一夜加半天的人終於出現後,心中反而是有些不安起來。
而李陌看著喜來樂臉上的驚訝,則是頗為從容的點了點頭,麵帶著微笑道:
“正是在下,不知昨天托人送您的那件針灸銅人,可否滿意?”
“那東西太貴重了,受用不起,受用不起。”
“您請進,快請進。”
當即也不待李陌如何說,喜來樂就將李陌給引進了藥鋪當中,並且還朝著後門呼喊起來了。
“德福啊,德福,快把那銅人拿出來,李先生來了。”
“玉兒,快上茶。”
“喜大夫,不必這麽客氣。”
就在喜來樂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後堂的德福已經在聽到喜來樂的聲音後,就抱著那裝著針灸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問道:
“師父,什麽李先生啊?”
“當然是昨天送我禮物的李陌李先生啊。”
麵對徒弟的詢問,喜來樂解釋了一句,見德福還站在原地不動彈,當即低喝了一聲:
“還愣著幹嘛,快,把東西給人家啊。”
“哦。”
這聲答應顯得頗為勉強,而且德福的動作也沒有往常那般風風火火的幹脆了,顯得有些猶豫。
在聽到了自家師父的解釋後,他便已經明白了李陌是什麽人,不過他是真稀罕這件東西,現在這針灸銅人一旦換回去,以後再想見就難了。
德福的腦瓜子裏瞬間想明白這些,所以才顯得這般拖泥帶水的。
不過那邊的喜來樂可就看不下去了,當即瞪了德福一眼,催促道:
“你這磨磨蹭蹭的幹啥呢!”
那邊的李陌也不準備就讓事情就這麽發展下去,當即就將德福遞過來的禮盒給推了回去,同時開口說道:
“且慢,喜大夫我李陌送出去的東西,豈能收回,莫不是這件禮物您不滿意,那我改日再選上一件如何。”
“誤會,誤會了啊。實在是這禮物太珍貴了,我實在是不敢拿啊。”
“喜大夫你就放心大膽的拿,給我送回來,你這不是打我的臉麽。”
“無功不受祿,我與李先生素昧平生,怎敢如此厚顏。”
喜來樂堅持要換回來,而李陌堅持不要,一時間兩人有點僵持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胡素花帶著玉兒從後堂內,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胡素花用兩杯茶水將兩人分開了,頗為熱情的對李陌說道:
“來,李先生您先喝茶。”
“多謝嫂夫人了。”
“老頭子,有話好好說。”
在跟喜來樂說了一句後,胡素花又朝著德福吩咐了一聲:
“德福你把盒子先放下,去後邊幫我燒火,讓他倆慢慢聊。”
有了胡素花的打岔,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在似先前那般激烈了,彼此都坐下好好的整理情緒。
而在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後,李陌平靜的對喜來樂說道:
“喜大夫就不想知道我為何送您這件禮物麽?”
這話一下子就勾起了喜來樂的疑惑,畢竟他對這個問題可是從昨晚一直想到了今天中午,都沒有想明白。
所以他隻是稍一停頓,便沉吟道:
“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