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夢魘

  女孩小聲自言自語著，像是在思考些什麽。


  兩個男人頓時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什麽重要的線索。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有病！”】


  左小柒的反應出乎兩人的意料。潘青一隻手放在嘴邊，扭頭憋笑看向男人。男人則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準笑。


  【“這個李界，是不是真有什麽障礙？”】


  潘青不敢笑出聲，憋著笑抖著身子。


  男人的臉更黑了。憋著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麽撒。


  【“李界.……左焺……”】


  似乎捕捉到了什麽關鍵點，聽得更認真些了。為什麽這個女孩會將這兩個人聯係起來？


  ——此時，左小柒躺在床上，腦子裏細細縷清這一天發生的事。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在手機上設置了一些東西，給左焺打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左焺才接起，聽聲音像是在外麵，還有汽車駛過的聲音。


  “我。”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剛開始左小柒的聲音還有些刻意地拉開距離感，先叫了聲他的名字。


  “恩，遊輪上出了什麽事麽？”


  “沒有。我問你啊，你當年入伍的時候，有沒有，出過什麽，便衣任務？”


  “沒有。怎麽了？”左焺如實回答。


  “呃，沒什麽。哦對了，鸞尾那邊的進展怎麽樣了。”


  潘青和李界這邊並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隻能聽到左小柒的聲音。


  “我知道了，我繼續查。”監聽那頭傳來小柒的聲音，“就這樣。快三分鍾了，我先掛了。”說完，左小柒就掛了電話。


  他們的通訊設備都被改裝過，但因為小柒現在盜用遊輪上的衛星信號，為了以防萬一，通話要保持在三分鍾以裏，以防被追蹤到。


  然而這一切，都被男人帶來的那床被子裏裝的竊聽設備收錄到。


  ——李界和潘青這邊，聽不到左焺的聲音，不過卻從女孩的話語中得到幾條看似並不相關的線索。


  便衣、許琅、毒品、調查。


  “你有暴露些什麽嗎？”潘青問男人。


  “不知道。這個左小柒有一定的偵察能力。”李界又回想起在餐廳的事情。


  “紅桃三。”李界反應過來什麽，指尖點了幾下桌子：“潘青，你再調查一下，T市有沒有什麽人代號跟撲克牌有關的。我懷疑，這個poker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


  “恩，明白。”


  “哦對了。”潘青突然想起了什麽，“左小柒這邊的跟進先暫時停一下，老頭兒那邊明天會遞新的檔案過來。”


  “知道了。”


  ——李界和潘青之後再沒有聽到什麽動靜，隻有隱約的幾聲敲打鍵盤的聲音，能確定此時左小柒還沒入睡。


  兩人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隻能聽到連續不斷地鍵盤敲打聲，直至後半夜。


  這一夜，左小柒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一個年輕女人模糊的麵孔。


  那時候左小柒還小。女人留著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將她高高舉過頭頂，將她擁入懷中，笑得燦爛，溫柔地對她說：“我們小柒要快快長大啊。你一定要，在健康的環境裏長大啊。”


  而漸漸地，女人的麵容開始變得猙獰起來。一頭長發被她自己用剪子剪得參差不齊，曾經圓潤的身材，現在也瘦得露骨。


  漆黑中，借著微弱的燈光，她看見女人趴在她的床前，衝著她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小柒啊，小柒你不要長大啊，你可以不懂事的，你可以什麽都不用懂的！我保護你！我來保護你！媽媽來保護你！你不要長大啊！”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到後來幾乎是在用喊得，可她的嗓子已經喑啞，發出的隻有刺耳的咆哮。


  她想醒來，可卻像是被鬼壓床一樣，無論怎樣都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