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上一世,崔雅寧至死都想不明白,為何孟星颺會對傅挽挽那樣專情,空置六宮、椒房獨寵。


  傅挽挽不就隻有美色這一個長處麽?


  古人雲,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傅挽挽容貌再嬌豔,總有老去的一天,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


  現在崔雅寧自以為明白傅挽挽靠什麽抓男人的心了。


  她的親娘葉真儀是江淮豔妓,香幟招展,不知侍過多少男人,必定精通床笫之術,連平寧侯這樣的武將都被她迷得鬼迷心竅。


  傅挽挽身為葉真儀的獨女,學不到什麽三從四德,定然習了許多秘術絕技。


  定國公這才解毒清醒過來多久,傅挽挽定然不顧他身子尚虛,便在榻上盡展伎倆。


  這傅挽挽中了毒,爛泥似得癱倒了,定國公都要大白日與她廝混,平日裏還不知道如何呢。


  “崔醫女?”


  崔雅寧聽到身後那侍衛催促,忙肅了麵容,上前去為傅挽挽把脈。


  鎮定,她必須鎮定。


  上回自請衝喜便是因為不夠鎮定出了岔子,從今往後她都必須鎮定。


  “夫人脈相弱而無力、行走混亂,萬幸的是心脈無礙。先服幾日清熱舒緩的湯藥,待體內餘毒排清再行進補。”


  “該如何進補?”


  “也不必用什麽靈芝、人參的,就拿燕窩和桃膠並牛乳一起煨,每日早晚一盅,其餘飲食如常就好。”


  孟星颺頷首,對著崔雅寧的理念倒是認可的。


  一般情況下,大病初愈的人會開始大量進補,其實補藥也是藥,進補不能過急過猛。尤其傅挽挽這樣底子虛弱的,進補太猛反而傷身子。


  崔雅寧說完,自己出了西暖閣,在聽風跟前恭敬說道:“公爺,夫人身子沒有大礙,明日我來侯府時,從宮裏為夫人帶些熬好的湯藥,清理餘毒、強健脾腎。”


  聽風道:“夫人在太醫院煎藥於理不合,醫女開了方子,我著公府下人去辦就是。”


  “是。”崔雅寧沒有堅持,坐到書桌前寫看藥方,又添了一道清熱溫補湯水方子,默默去後院煎藥了。


  她一走,聽風將藥方呈給孟星颺。


  孟星颺看著藥方,頷首道:“這個崔雅寧確有幾分本事。”


  聽風道:“有件事屬下一直未曾向爺稟告過。”


  “說。”


  “崔醫女似乎對爺十分仰慕,每回遇到我都會眼神顧盼。”


  孟星颺沒有在意,表情淡淡:“她之前在宮中曾經自請為我衝喜,貴妃認為她行事癲狂,沒有答應。她確有些本事,若是之後沒有出格的舉動,便以禮待之。”


  “難怪,她每回過來,夫人和、和尋靈都會刻意刁難。”


  “傅挽挽?她時常刁難崔雅寧?”孟星颺的聲音起了幾絲波瀾。


  聽風心思縝密,聽出了主子的言外之意。


  “是屬下措辭失當,夫人並沒有刁難誰,但屬下看得出,夫人很介意崔雅寧靠近正屋。”


  孟星颺微哂。


  這個女人,醋意還挺大的。


  剛才他還覺得崔雅寧醫術不錯,是個可用之人,現在想想,醫術了得的人不止她一個,夫人不喜歡的人必然不能留下來。


  想了想,他道:“我先出去了,若是挽挽醒了,遞個消息出來。”


  “是。”聽風答得恭敬,心裏卻明白。


  爺說要出去抓人,原本說的抓到人再回,現在改成夫人醒了就回,爺的算盤一目了然。


  看來今晚,侍衛們又隻能在院子裏過夜了。


  ……


  傅挽挽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


  想爬起來,剛一動,發覺身上更疼,骨頭仿佛碎成一截一截的,剛一動她就立即放棄,重新癱倒下去。


  “挽挽,你醒了?”身邊有關切的聲音傳來。


  傅挽挽勉強睜開眼睛,見是小沈氏坐在身邊,想招呼一聲,發覺嗓子跟火燒了似的,幹澀得難受。


  小沈氏早有準備,從旁邊端了湯盅過來。


  “這雪梨湯加了川貝和枇杷,還有些清熱解毒藥材,我喂你喝一些。”


  傅挽挽依言飲了湯水,頓時活了過來,連飲了兩盅,還想再要,小沈氏卻不肯給了,“崔醫女說了,不可貪多。”


  “這些崔醫女熬的?”傅挽挽驚訝道,心中不免酸溜溜的。


  上回姨母還說崔雅寧為人偏執,這回怎麽讓她給自己調配湯藥了?


  莫非,這崔雅寧已經討了夫君的歡心?

  小沈氏沒留意到傅挽挽的表情,隻道:“嗯,她替你開了藥方,又為寫了個湯水方子,你別擔心,湯藥用的材料都是公府裏現有的,沒叫外人經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傅挽挽怏怏道,“我隻是沒想到是崔醫女救了我。”


  “不是她,今日為你解毒的是李修元李大人。”


  這回傅挽挽更驚訝了:“我中毒了?”


  小沈氏臉上的喜色稍退,歎道:“是啊,今日侯府出了大事,除你之外,還有五條人命。”


  “什麽?五條人命?”


  小沈氏點頭:“你別擔心,如今順天府和大理寺都在查案,衛衛和李修元也在查,星颺也派人了,想來那凶手是逃不掉的。”


  傅挽挽驚魂未定。


  她不知道自己是中毒了,中毒前的回憶,也停留在涼亭那時候,當時隻天旋地轉,最後清醒的刹那,還以為自己中暑了,居然是中毒?!


  “挽挽,你在想什麽?”小沈氏問。


  傅挽挽喃喃道:“我在想到底是什麽時候中毒的,我自己真是一點都沒察覺。誰對我下的毒?查出來了嗎?”


  “損傷這麽多官眷,官府正在全力追查。”小沈氏又道,“衛衛原說讓你的奶娘來聽濤軒照顧你,方才人都送過來了,星颺覺得奶娘年紀太大,留在聽濤軒多有不便,便給了些賞銀打發回去了。”


  “哦。”


  提到奶娘,傅挽挽心裏挺愧疚的。奶娘原是在侯府有體麵的老家人,因著被她牽連,叫傅衛衛攆了出去。


  她年紀大了,傅挽挽的確希望她安享晚年,別在聽濤軒裏勞碌。


  “星颺從國公府的舊人裏找了個叫馭香來伺候你,方才我來的時候,她正給你擦身,瞧著是個能幹的。”


  傅挽挽身上酸痛著,精神也不大好,小沈氏說什麽,她隻能嗯哦應著。


  原以為小沈氏見她這樣,會見好就收,打道回府,好叫她躺下靜養。


  平常覺得小沈氏挺通情達理的,也不知道怎麽地,今日小沈氏好像興致高漲,一直說個不停。


  傅挽挽有些不解,明明她中毒了、傷得這樣重,三嬸怎麽高興成這樣?


  聽著她的絮叨,傅挽挽忍不住道:“姨母今兒遇著什麽喜事了嗎?”


  她這話其實說得不大客氣,甚至帶著些惱意。


  可不是麽,她一個剛剛解毒的虛弱病人,姨母這樣喜氣洋洋,是姨母不對。


  小沈氏聽著她這話,也不覺得有什麽,反而笑望著她:“我不是幸災樂禍,我呀,是為你和星颺高興。”


  傅挽挽還是不解。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姨母說的是什麽事?”


  小沈氏握著傅挽挽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你這次中的毒很邪門,解藥是一味媚藥。”


  “什麽?”傅挽挽幾乎驚掉了下巴,“那我?”昏迷過去的時候,她的確做了個夢,但夢境不甚清晰,然而此刻小沈氏這麽一說,好多斷斷續續的回憶拚湊了起來。


  她記得她和一個男子耳鬢廝磨,相擁相纏。


  可是那男子壞得狠,老是推開她,最後還把她捆了起來。


  眼看著傅挽挽嘟起嘴,小沈氏笑道:“想起了什麽?”


  傅挽挽見她笑得意味深長,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什麽,見小沈氏笑而不語,試探著問:“我中毒之後,是跟公爺在一起麽?”


  小沈氏頷首。


  “那……”傅挽挽想起了越來越多的情景,那些事都是真的?


  臉龐越來越燙,她羞得捂住臉頰,臉頰比掌心燙多了。


  轉過臉,便見自己那件湖綠色肚兜扔在榻邊,記憶中,還是自己解下來扔過去的。


  她下意識地拉開被子,往裏一瞧。


  頓時更慌了。


  她素來都為自己的瑩白雪肌自得,但現在,瑩白之間,赫然多了星星點點的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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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林嘉月讓爹爹去忠勇伯府退親了。


  所有人都說,林家一定會反悔,那衛炔可是忠勇伯府世子,驚才絕豔,前途無量。


  有好事者登門打聽,林父說,衛炔固然好,但伯爵府有位表姑娘想跟林嘉月同天進門做妾,這事他們家不能答應。


  很快有流言傳出,說衛炔與林嘉月相約在元夕燈會之時,花燈贈了那表姑娘,林嘉月是獨個兒空手回家的。


  京城裏議論紛紛,有人說衛炔的不是,更多人卻覺得添房妾室罷了,林家小門小戶的,姑娘鬧出善妒之名,往後議親難了。


  然而沒過多久,林嘉月便有了新的親事,


  定的是衛炔的表哥,當朝太子——蕭定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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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定衡上輩子遇到林嘉月的時候,是他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候。


  親兄弟背叛他、發妻離開他,甚至連母後都放棄了他。


  林嘉月也好不到哪兒去,城破那天,夫君衛炔帶著小妾逃走了,留她獨自帶著兒女在亂軍中求生。


  但林嘉月臉上卻掛著笑。


  她說:別人都覺得你眼前是死路一條,你偏要走下去,走出一條生路來。


  她陪著他,從屍山血海中踏過,重回萬人之上。


  一世重活,蕭定衡發誓護她寵她,同享塵世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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