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感冒
快臨近暑假的一個星期，安雪馨患上了重感冒。頭幾天她還咳個不停，發燒發得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身體虛弱的她隻好躺在床上靜養。
“雪馨，抱歉啊！這幾天你感冒我都沒去看你。”寧雷英不好意思地說道。
安雪馨隱隱約約地可以聽到電話那邊引擎發動的聲音，寧雷英她又在前往興趣班的汽車上。
“理解，我知道當千金小姐也是很辛苦的！”
寧雷英經常向安雪馨抱怨她每天課餘時間除了上語文、數學、英語三門課的補習班外，周末的課程也是排得滿滿的，什麽鋼琴課、舞蹈課、禮儀課之類的。
雖然安雪馨沒體驗過千金小姐那樣豐富多彩的生活，但是一聽寧雷英提起，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安雪馨作為寧大小姐的朋友，當然得理解她。
“不過，雪馨，你放心！星期五放晚學後我沒課，到時候我一定會去看你的！”寧雷英又補充一句，“還有柯電達！我們約好了，一起去看你！”
“那好，星期五見！”
“嗯！拜拜！”
通話結束後，安雪馨把手機擱在床頭櫃上，她觸手可及的位置。
房間的玻璃窗並未完全關上，夏風從窗外吹進來，半邊的粉色輕紗窗簾隨風飄動。
安雪馨望窗外的天空遐想了很多。
太平洋那邊的美國也擁有著同樣的藍天和白雲，剛才在安雪馨頭頂上浮過的白雲或許也曾在陳雨航走過的上空飄過；輕撫過她的微風在這之後會與陳雨航裝個滿懷；他的氣味從大海的彼岸傳了過來。
總之，他們倆隻要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安雪馨就會覺得他不曾離開過。
感冒的時候人們總會胡思亂想，做的夢也是亂七八糟的。
迷迷糊糊中安雪馨似乎回到了陳雨航離開的那一天，大江上的冷風越吹越大，自己的眼睛被大風吹得難受，隻好把眼睛眯了起來。而同行的陳雨航竟然走在了她的前麵，並且頭也不回，他的背影漸漸地消失於大風之中。
江風又把安雪馨帶到夜晚的流江旁，她這次以上帝視角瞧見陳雨航與冰淇淋攤旁的少年交談，至於他們的聊天內容安雪馨是怎麽也聽不清楚。而夢中的最後一個畫麵是陳雨航將一把小鑰匙交給了那個少年。
夢本身就是虛幻的，可這個夢做得又是那麽的真實。
“雪馨，你醒啦？”是悄悄來到二樓房間看看女兒的生病是否好了一點的安媽媽，她手裏端了一碗綠豆湯，“正好，我煮了綠豆湯，清熱解暑，你喝了以後燒應該能降下來。”
“媽媽，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安雪馨用雙手支撐在床上，身體吃勁地坐了起來。
“什麽夢？”
安媽媽用湯匙攪拌著綠豆湯，使它不燙舌後才遞給了坐在床上的安雪馨。
安雪馨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綠豆湯，講述著自己剛才做的夢：“夢中風很大，然後……”
“風大？都是我的不好，下樓之前我忘了關另一邊的窗戶。不過，感冒時吹點夏風應該沒關係吧？”安媽媽打斷了安雪馨的講話。
“天黑了嗎？”安雪馨看了一眼遮掩著的窗簾，一覺醒來不知現在是何時，“還是說我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淩晨？天快亮了嗎？”
“現在是晚上五點半左右，天是快黑了。”
安媽媽打開房間天花板上的主燈，暖色調的燈光讓房間一下子變得溫馨了起來。
“我吃完中飯就開始犯困，一下子竟然睡了五個多小時！”
要知道安雪馨從來就沒有午睡的習慣，而且她在白天也睡不著，可她今天一睡就是五個多小時！
“雪馨，你這幾天生病，身體虛弱，如果覺得犯困，你就去睡！這很正常！”
“媽媽你放心，我是不會虧待我自己的！”
“樓下生意有點忙，七點鍾開飯可以嗎？”安媽媽收完安雪馨用完的綠豆湯的碗與湯匙正準備離開時想起了這件事。
“可以。”
過了一會兒，安雪馨聽到媽媽下樓的腳步聲消失後，便激動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迅速穿上外套和褲子，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悄悄地下了樓。
以免驚動了前屋正在忙碌的父母，安雪馨便用自己私藏的後門鑰匙從後門偷溜了出去。
安雪馨知道她自己現在在做什麽。她醒來以後一直對於自己的那個夢耿耿於懷，她認為那個夢是真實發生過的，而且夢中的那把小鑰匙她似乎也見過。
安雪馨跑到小鎮的另一邊，周雲端每天擺攤的那個位置卻不見他的冰淇淋攤車。
不會啊，平常這個時候雲端哥哥都沒收攤的啊？
而且夏天的傍晚會有許多吃過晚飯來江邊散步的人，客人會變得更多才是！
可他為什麽會提早收攤呢？
周雲端曾經告訴過安雪馨他家的住址，於是她順著周雲端所說的住址來到了海源鎮最瞧不起眼的小巷深處的一間簡陋的平民房裏。
“周叔你好！請問雲端哥哥在家嗎？我是雲端哥哥的朋友，本來今天想去問他一點事情，可我到了流江附近，卻不見冰淇淋攤車和他的人影，於是我就找到這裏來了。”
幸運的是，安雪馨一來就瞧見敞開的大門裏，一位熟悉的殘疾中年人靜靜地坐在輪椅上。
“你是雪馨吧？端兒經常提起你，說你是他的‘常客’。”周叔眯起眼睛，一說話額頭上就會出現像五線譜一樣排列著的皺紋，雙眼也陷入魚尾紋之中。
周叔早年喪妻，一個人把兒子拉扯長大非常不容易，才四十多歲，腿腳又不方便，有時候眼神也不好使。年輕時辛苦勞動，有病沒錢治，到了後半輩子難免落下一身的毛病。
“對，我是安雪馨。”
“雪馨啊，端兒很不巧地出去了。”
“出去了？他是剛出去的嗎？”
“不，他一早就去親戚家。”周叔說話吞吞吐吐。
“雲端哥哥一早就外出了？那他今天沒有出攤嗎？”
雲端哥哥是個大財迷，無論哪一天他都會在流江旁出攤守生意。
可今天他竟然曠工？這不太像他的作風！
“無妄之災！”周叔聽安雪馨這麽一問不禁歎了口氣，實在不好意思，便把兒子去親戚家的原因向安雪馨慢慢道來。
“什麽？冰淇淋攤車被砸了？而雲端哥哥就很不情願地去找河澤市的親戚借錢重新買輛小攤車？”沒想到安雪馨就生了幾天的病，這些天裏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安雪馨隨之激動地問道：“那你們有沒有報警啊？”
周叔搖了搖頭：“沒有。”
“是因為你們不知道那些砸冰淇淋攤車的人的身份嗎？”安雪馨打破砂鍋問到底，“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總之，你們得把這件事交由警察來處理！”被砸冰淇淋攤的是周氏父子，可身為局外人的安雪馨卻比他們更加生氣。
“雪馨，你是進屋來等端兒？還是……”安雪馨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多了，周叔也有點趕客的意思了。
“那周叔我就先回家了，改天再來找雲端哥哥！”安雪馨和周叔再見後沿路返回。快到七點了，她還是先回家吃飯吧！
雲端哥哥的冰淇淋攤無緣無故地被別人砸了？雲端哥哥和別人起了衝突？是和客人嗎？
照理說把客人當做上帝的雲端哥哥怎可能與客人大打出手……這件事似乎另有隱情……
安雪馨踢著小石子，快要出巷子口時，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雲端！”周雲端被一個女生叫住了，而那個女生並不是安雪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