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年
“老師，我們班也要表演節目嗎？”寧雷英問道。
“當然了，每個班至少上要報一個節目！”上麵發話秋雨老師隻是代為轉告給各位同學。
其他人問道：“那老師你想好我們班要表演什麽節目了嗎？”
“為了減少麻煩，我已經決定我們就隻上報一個節目，一個團隊合作的節目，我們班所有同學都要上！”秋雨老師鬥誌滿滿道。
“是全班一起表演舞蹈節目嗎？”寧雷英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如果她能挑選節目的話她肯定會表演自己擅長的芭蕾。
“舞蹈啊？”安雪馨愁眉苦臉，在心裏默默念叨：跳舞什麽的自己壓根不會啊……
“那唱歌呢？我聽你哼唱歌曲挺好聽的。”陳雨航找正犯著愁的安雪馨竊竊私語。
“你什麽時候聽我唱了歌的？”安雪馨蹙眉，陳雨航怎麽知道她的興趣愛好是唱歌？雖然她經常記不清歌詞順序，東一句西一句地亂唱……
“你走路時、在音像店裏時、玩遊戲時……反正是在你心情大好的時候，我跟在你的身後都可以聽見你哼唱日語歌。”
“日語歌？陳雨航，你怎麽知道我哼唱的是日語歌啊？”安雪馨驚訝道，“陳雨航你果然是知識淵博，還懂日語啊！”
“抱歉，我隻會世界三大語言——漢語、英語和西班牙語。至於日語嘛，我還真的一點都沒有學過。”
陳雨航又和安雪馨分享自己的推理：“雖然我不懂日語，但你一般哼唱的歌詞都是唧唧喳喳的，像隻小鳥一樣。鑒於你最近沉迷於日漫當中，所以我就判斷你唱的是日語歌嘍！”
反正安雪馨唱得別人都聽不懂，誰知道她唱得對不對！
“陳雨航，好厲害！”安雪馨一副小迷妹的樣子，眼裏閃著光崇拜地注視著陳雨航。
見安雪馨的心情一下子由陰轉晴，陳雨航也欣慰地一笑。緊接著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片刻後從口袋裏悠悠地掏出了一顆綠色的薄荷糖遞到了安雪馨的手裏。
“薄荷糖？我最討厭薄荷糖了。”這一點陳雨航不是不曉得。
“一定要吃，知道嗎？”陳雨航又一本正經地警告道，“我送你的東西，你不許再胡亂地轉手送給別人！”
安雪馨望著手掌心上的那顆小小的薄荷糖發呆，她不明白陳雨航又在搞什麽鬼。
薄荷糖？
白色情人節？
可今天不是3月14號呀……
這天晚飯過後，便利店的生意並不太忙，安媽媽在廚房裏洗碗，安爸爸為幾位客人結賬，樓下的電話鈴響起。
“雪馨，幫忙接一下電話！”
“哦，好！”安雪馨來到座機旁，查看了電話上所顯示的電話號碼，“爸爸，還是那個奇怪的號碼，我到底接不接啊？”
“還是那個怪人打來的？”安爸爸想起連續好幾天都有一個怪人打來電話，每次他一接電話那人都會立刻掛斷，如果電話這邊不接的話還不行！
“接！”安爸爸回答道。
安雪馨伸手剛要觸碰到聽筒時，陳雨航火急火燎地跑下樓來阻止她道：“不要！”
“為什麽？”
“讓我來！”陳雨航飛快地拿起聽筒，緊貼著自己的耳朵。
“是那個家夥對吧？”安雪馨問道。
陳雨航沒說話，隻是輕輕地點頭。隨後，他向電話那邊吼道：“求你不要再打這種無聊的電話來了！”
“嘭”！這次是陳雨航先掛斷電話的！
“幹得好！雨航，對這種吃飽了沒事做的人就得耍狠！”
“陳雨航！霸氣啊！”安雪馨為陳雨航鼓掌。
陳雨航微微一笑，默默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隻有天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求你不要再打這種無聊的電話來了！”
“你還是沒勇氣對他們說是嗎？”
“我隻想提醒你，你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如果你實在是沒法開口的話，那麽我就在下一通電話裏替你說。”
陳雨航咬緊牙關，腦海裏回蕩著父親所說的話。
“六一”兒童節那天，海源鎮廣場舉辦了一場有史以來最盛大的文藝匯演。
四座噴泉之間搭了用紅毯鋪置的方形舞台，舞台的四側還用幾條彩帶精心裝飾了一下。
文藝匯演從早上八點開始，海源鎮的所有百姓從那個時候起就能聽見中央廣場的那兩個大音響叫喊個不停，有的人認為那是噪音，但必須得忍到匯演結束；還有的人則認為其中所播放的幾首歌曲伴奏挺好聽的；但大家不得不承認，台上的小主持人們主持得非常出色。
舞台四周擺放的觀眾椅都是中心小學的師生從學校裏帶出來的。
陸陸續續觀眾席都被坐滿了，而那些後來的觀眾隻好自己攜帶凳椅來看表演。
“哇塞！雷英，你看！他們這些表演跳舞的人到最後還會一起撒彩色亮片！”
“沒錯！原本一群看似壞壞的學生就在舞台上連滾帶翻的節目根本吸引不了我的眼球！可沒想到最後一招卻讓我驚呆了！”
“他們表演的是街舞。”陳雨航解釋道。
剛才舞台上表演街舞的幾個高年級的學生，身著奇裝異服，活力四射。而且自帶亮點，讓在座的觀眾與一旁的師生眼前一亮。
“你們還沒有換裝嗎？”楊霧敏見安雪馨和寧雷英兩人一副羨慕的樣子望著舞台上的師哥師姐，而她自己早已化好妝，換上了統一的表演服裝。
“霧敏，你急什麽，我們班的表演還要到下午呢！”
“六一”文藝匯演的表演順序是由高年級到低年級，所以寧雷英他們二年級的表演要拖到下午。
寧雷英仔細地打量著楊霧敏，還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背帶裙，手感好差，製服布料好次。
而後，寧雷英臉上寫滿了失望，小嘴嘟嚷了一句：“我能不能不穿它啊？”
“是啊，我也不太喜歡穿裙子。”
安雪馨是真的不喜歡穿裙子，而寧雷英不想穿裙子的理由隻是嫌學校訂製的裙子樣式普通，還有它的質量與自己買的無法比較。
“當然不行！這可是我們班合唱的製服，一定要穿得統一！”陳雨航對於穿著打扮非常講究。
“氣球！有賣氣球的！”安雪馨見廣場周邊的攤販中有賣卡通形狀的氫氣球，便拉著寧雷英一起去買。
被落下的陳雨航、楊霧敏兩人呆立在原地。
“她們真幼稚。”楊霧敏冷哼道。
“雖然如此，但是這不正是小孩的本質？”陳雨航向楊霧敏投去鋒利的目光，不禁讓她瑟瑟發抖，“霧敏，你好裝啊……”
“我沒有！”
見狀，陳雨航噗嗤一笑，眼神又瞬間變得如從前那般溫柔：“朋友之間不需要裝模作樣。”
聞之，楊霧敏被嚇得一身的冷汗。
“雲端？”安雪馨右手攥緊剛剛買的海綿寶寶形狀的氫氣球來到一家冰淇淋攤前，車攤上寫著“吃一口，像似在雲端”。
“小妹妹，你想吃冰淇淋嗎？”說話之人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五官棱角分明，皮膚偏黑，係著一條深色圍裙。
“大哥哥，這是你的冰淇淋攤嗎？”
“嗯，確切地說是我父親的。”
少年挪開身體，安雪馨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少年的父親竟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
少年的父親因一場意外迫不得已隻好高位截肢，大夏天的，根本沒有用任何東西遮蓋，兩人的痛處便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雪馨，你又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了嗎？”寧雷英這個有錢人家出生的小孩就是比旁人闊氣，一下子買了五個氫氣球，她這是想綁著氣球讓它們帶自己飛上天？
“冰淇淋！哦，不……”緊隨其後的陳雨航、楊霧敏看到攤內少年的父親後心情也變得格外沉重。
“那個……叔叔好！”眾人皆不知所措。
少年的父親喉嚨沙啞，便微微地點點頭以示答應。
“大哥哥，給我來兩支草莓味的冰淇淋和兩支巧克力味的冰淇淋！”陳雨航首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場麵。
“陳雨航，我錢不夠啊！”安雪馨本來錢帶得就不多，再加上剛才還花了一點。
“今天我請客，四支冰淇淋，謝謝！”陳雨航麵帶微笑，朝賣冰淇淋的少年說道。
“雨航，謝謝啦！”
寧雷英開心地搖著陳雨航的一隻胳膊，楊霧敏也順勢拉起他的另一隻胳膊。
陳雨航確實挺大方的，隻不過……安雪馨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對！沒錯！
陳雨航現在用的錢不正是我爸爸媽媽掙得嘛！到頭來還不是我掏錢他裝場麵！
可惡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