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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嫌疑人之顧小明

  吳昊來了信息,朱長春和顧小明有下落了。


  “不過,這倆人也不好弄,人員庫記載朱長春在貴州黔南農村老家,我聯係了他們老家縣鎮派出所的電話,人應該還在;至於顧小明,雖然在本市,這人卻神誌有些失常,要問,恐怕也問不出什麽來。”


  “他們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吳昊搖了搖頭:“還沒有來得及打聽。”


  “這樣吧,既然顧小明就在本市,先找顧小明。”


  顧小明家所在地的派出所所長姓張,看上去是一位年青精幹的小夥子,向米月介紹:“這個顧小明,出了那個事以後,他的妻子就同他離了婚,女兒也跟了他妻子,他等於就是淨身出家。他單位呢,你想,他的單位是政法部門,還能要他嗎,當時說是雙開除,後來,聽說因為殺人證據不足,案子不了了之,他去找單位理論,單位隻好改為辭職處理。現在呢,一個人住在出租屋,成天喝酒,有一次喝醉了,跟人打架,打了個半死,在醫院躺了半年,雖然得了一筆大額的民事賠償金,但這腦子卻也壞了,反應慢,說話結結巴巴。”


  “記憶力沒有喪失吧?”米月問。


  “還好,記憶力沒有受太多的影響,問他的什麽事,還能想得起來。”


  “他前妻和女兒還來看他嗎?”


  張所長搖了搖頭:“倒是來看過一次,還是他躺在醫院裏的時候,送了他一筆錢。他前妻離開他以後,也有了新家,哪裏還會來管他!”


  米月在一套簡陋的出租屋見到了顧小明,還不到50歲的顧小明,看上去像一個60多歲的老人,頭已半禿,一臉黑白相間的胡須,一付深度近視眼鏡下無神的雙眼,盯了米月半天,才疑疑惑惑地請米月等人落座。米月看了看房間布置,顧小明的房間雖然家具不多,十分簡陋,卻還布置得整齊有序,地板打掃得十分幹淨。


  “這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你們還揪著不放?”


  顧小明像是喃喃自語,米月一聽,頓時放下心來,看來,這個顧小明,心裏還不算糊塗。


  “其實,你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情總要有個了結,你也不想每天還這麽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是不是?”


  “人又不是我殺的,我提心吊膽什麽!”


  “那好,你把當時的情況,包括是怎麽認識的,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你們之間產生了什麽矛盾,你最後一次見麵時的情況,詳詳細細給我們說說。”


  “該說的,我都說得很清楚了,你們應該看了案卷的。”


  張所長道:“顧小明,實話對你說吧,今天來的米支隊長,是我省最著名的偵探專家,她破獲的案子,都是大案重案懸案,經過她手頭的案子,沒有破不了的,所以說,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她,弄清真相。”


  顧小明點了點頭:“米月,早聞大名。”


  張所長道:“你知道就好。”


  米月這才明白,顧小明見她第一眼的時候,為何久久盯住不放了。隻好耐心道:“案卷是看了,但我還是想聽你說一遍,你應該知道,我們還需要了解案卷上沒有記載的一些細節,而某些細節,對我們對證據的采納,非常關鍵。”


  “你要這麽說,那你就問吧,我不相再重複這些往事。”


  米月隻好點了點頭:“那好,你是怎麽認識孫秀梅的?”


  顧小明怔了怔,看了看張所長,張所長知趣,就站了起來,對米月道:“這樣吧。你們在這裏談,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談完了,給我電話,我來接你們。”米月隻好也站起來,笑著向他點了點頭,看著張所長出了門。


  米月歎息地對顧小明道:“對不起,不應該問你這些讓你不堪回首的事,但是沒有辦法,我們必須這麽做。”


  顧小明點了點頭,雙手指交叉緊握,米月聽到了手指關節的卡卡聲:“這人呀,有時候在一個閃念之間,就錯失了人一輩子的命運。”


  米月點了點頭。


  “我當時也是應了一個老板的飯局,當時也是喝多了,迷迷糊糊被他帶到天宮的,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去那種地方,那個孫秀梅,也是給我做按摩的第一個女子,就那麽一次,我就迷上她了,是我主動要了她的電話和QQ,完後我一到家,她就給我發QQ信息問候,後來,我雖然沒有再去天宮,但我們的聯係就越來越頻繁,之後我們開房私會了多次,天宮在11年底被查後,在她的要求下,我便在離我家不遠的地方給她租了一間房,讓她住了下來。”


  “你們後來發生打鬧的主要原因是什麽?”


  “到了5月份,沒想到這件事被我老婆知道了,她跟我大鬧了一場,我們便隻好分手,孫秀梅也離開東營,回她老家去了,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過了不到三個月,她又來了東營市,說她已懷了我的孩子,不想離開我,要求我租房子給她住,我隻好又在沙塘路豐碩公寓給她租了房,這以後,她要求我每天都要陪她,我要是一天不到,她便把電話打到我辦公室,或者晚上打我手機。說實話,那段日子,對我來說就是個噩夢,精神無時不刻都在高度緊張,與她的事,在單位我害怕被單位的同事和領導知道,在家裏更害怕被妻子女兒知道,偏偏那段時間,單位本來事情就多,還正在搞教育整頓,單位也查處了幾個違反‘八項規定’的公務員,家裏呢,我妻子是中學老師,是畢業班的班主任,正是中考的關鍵階段,女兒也懂事了,她對我說過,要是我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就不認我這個爸,你是不知道,女兒在我心中的分量……”


  “所以,你就起了殺心?”


  顧小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實話,我那時候真恨她,盼她死了才好,可是,要說想殺她,我既沒有這個勇氣,也下不了這個手,她懷的孩子,怕我不認,說,等生了下來,就做DNA,要不是你的孩子,她死給我看,而且那個時候,懷孕已半年多了,我下得了手麽!她天天讓我陪她,也說是對孩子好。她說過,隻要孩子生下來,她就帶孩子回老家,對她父母說,她老公是國家公務員,很忙,不能照顧她生孩子,她隻要我多回趟她老家,看看孩子,讓孩子在她父母身邊快樂成長。”


  “你們經常在一起吵嗎?”


  “吵過不少,都是為了我沒有時間來看她,她脾氣越來越變得火爆,有一次,她還在我麵前動了刀子,我是看她肚子有了孩子,處處讓著她。”


  “你既然沒有殺她,為何自殺和潛逃?”


  顧小明痛苦地搖了搖頭:“這個事,我怎麽解釋,也沒有人相信。9月28日下午,我最後見她的那一次,是晚上6點鍾去的,本來想約她去外麵吃晚飯,她說她身子不便,不想去外麵,我就在她房間叫外賣要了兩個盒飯,一起在她的房間吃,吃完了飯,我跟她說,我與妻子兒子約好在國慶節外出旅遊,這幾天就不能陪她了,她一聽,當時就發火,說好不容易盼到了國慶長假,你說走就走,把我一個人仍在這裏,我說除了這幾天,節後再多多陪她也是一樣的,她不依,非要與我在一起,我當時也非常氣憤,就與她吵了起來,她當時就說,我如果不依她,她就要到我單位去鬧,去我家裏鬧,如果我單位不理,她就要在我單位門口喝農藥,如果我家裏人不理,她就要吊死在我家門口,我當時氣得不行,說,行,我先死給你看,我死了以後,你想怎麽鬧就怎麽鬧吧,我說完了這句話以後,就出了門,出門時,還聽她說,你要死,就去死好了,像你這種沒良心的王八蛋,多活一天就多讓一個人受罪!”


  顧小明歎息了一聲,接著道:“我出門的時候聽了這句話,雖然心理明白她說的是氣話,但我當時一想,她這句話真還說對了,我活著,還不止是讓她一個人受罪,跟著受罪的,還有我一家老少,我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單位的人,更對不起妻子女兒,像我這樣活著,真還不如死了好,我這一想,越想越傷心,回到家,家裏沒有人,老婆帶著女兒參加舞蹈班了,我自己坐在沙發上,傷心哭了一場,哭完後,就下定決心去投河,我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掏了出來,當時有隨身帶的一個裝有我弟弟打官司的文件資料,還有手機,鑰匙,手表,錢包,包括放在錢包內的身份證,單位的門禁卡、飯卡等,都放在茶幾上,正要出門,卻聽手機響,我一看,是弟弟顧小亮打來的,問我打官司的事怎麽樣了?我弟弟是因為出了一個車禍,把人壓殘了,他自己也受了傷,我隻好接了他的電話,他是問我關於他車禍的文件資料以及他打官司的事,我說文件放在家裏,你自己過來拿,還同他說了一些他打官司的事,囑咐他照顧好我的女兒,打完電話,我就把手機關機了,取了家裏的一瓶茅台酒,一口喝了大半瓶,就出了門,出門的時候,大概是晚上不到9點鍾,到了西江河邊,正好河邊一個人也沒有,那是一個河岸,有四五米高,我本來腦袋已經暈暈沉沉了,跳下去後,先是腦子翁翁的,以後什麽也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卻是躺在一條船上,船上一個老大爺,見我醒了,問了我些話,我當時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就騙他說自己喝多了酒,不小心掉河裏了,他見我沒有什麽事,就送我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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