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邊境線

  米月沒有想到德邦警局辦事效率這麽高，越南警方當天就有了答複，米月讚歎，畢竟越南是共產D領導下的社會主義國家。當晚，米月同鄧局在德邦派出的兩名特警引導下，從德邦口岸過境，越南警方早就有一名懂中文的警察在口岸等候，自稱姓阮，來自高平市公安局保樂縣分局，德邦的特警道，這裏的警察也都叫公安，你們就便叫他阮公安吧，米月與阮公安一共5個人，直奔保樂縣。


  保樂到果卜沒有公路，隻是山道，米月等隻能步行，到了果卜時，天已經黑了，居民點隻有兩戶人家，在這裏養蜂，阮公安見一村民正在門前備養蜂的蔗糖，忙上前問了些話，原來這裏的居民也懂中文，問完了，神色驚異起來，對米月道：“這裏的居民說，他們昨天就已經看到有三個人經過他們屯，向保樂縣方向去了，其中一個人還向他們買了些蜂蜜和米粑粑。”


  米月一驚，忙掏出了韓曉堂和林宏洲的照片，讓村民指認，村民連連點頭。


  “另外還有一個人，多大年紀？身高多少？是哪裏人？”


  “三十多歲，男的，個子有一米八幾，不知道是哪裏人。”


  米月驚歎：“他們是昨天什麽時候經過的？”


  “昨天中午時分吧，十二點多鍾。”


  米月明白，自己又慢了一步，他們已經在雷局的封控行動之前過境了，米月不明白的是，既然過了境，為何宏洲的女兒至今還沒有動靜？米月一雙失望的眼看了看阮公安：“他們還會待在保樂嗎？”


  阮公安搖了搖頭：“應該還沒有出保樂，我們在通往內地的要道都設置了檢查站，你們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所有要往內地的人，都要檢查人員身份證件的，偷渡的人，很容易被我們查獲，我們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他們。”


  “保樂到內地有多少條通道，乘座的是什麽交通工具？”


  “出入縣城的公路就是我們過來的這一條，從保樂往東通往高平市，往西經保林縣通往河江市，這兩條道的東西兩端都設了檢查站。每天外出到高平和河江市的交通工具分別是兩趟公交車，早晨9點鍾一趟，中午12點鍾一趟，除了班車，也還有貨車和私家車也帶人出縣城的。”


  “他們會不會還有其他渠道到內地？”米月擔心問。


  鄧局道：“難說，如果他們知道有檢查站，宏洲在這裏搞過穿插，他應該知道還有一些山道可以繞過檢查站的，不過，如果要鑽山道，隻有在白天，晚上是走不出去的，我估計他們昨天到了這裏，已快天黑了，他們不會出城，今天，他應該還要摸一摸情況，畢竟過去這麽多年了，他們不會急著去冒險，而且，宏洲的女兒現在還沒有消息，估計，這個韓曉林，要讓宏洲送去內地後再放人，也說不定。“


  “這不可能了！”米月搖頭道：“他們過了境，手機沒有了信號，就與內地聯係不上了，他們怎麽通知放人？”


  阮公安也搖著頭：“不會有道路可以繞過檢查站的，所有可能往內地的道路，我們都封死了。”


  米月隻好急匆匆往保樂縣趕，晚上8點，快到保樂的時候，阮公安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用越語交流，米月聽不懂他們的通話內容，心裏嗵嗵直跳，阮公安接完了電話，對米月道：“你們的雷局讓我通知你，林宏洲的女兒找到了，她現在很安全。”


  “太好了！“米月終於難得地鬆了一口氣：“是她自己跑出來的，還是被警察救出來的？”


  “被警察救出來的，還抓了4個人。”


  “要是能讓宏洲知道這個消息，該多好！”鄧局道。


  越南的保樂縣，其實相當於我國的一個鎮，一條公路自東向西穿城而過，數百棟房屋排列在公路東側山腳下，除了縣城的一家招待所，幾乎就沒有一家像樣的賓館，旅館倒也有十來家，米月同阮公安查了所有的旅館，哪有韓曉堂和林宏洲的影子。


  鄧局疑惑道：“他們說的是三個人，莫非另外一個人是從保樂來接應他們的？難道林宏洲或韓曉堂在保樂還有內應？把他們安排在自己家裏？”


  米月道：“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是韓曉堂在這裏有內應，他自己就會悄悄地偷渡來這裏，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綁架並劫挾林宏洲父女了，如果是林宏洲，除非他同韓曉堂是同夥，否則就不可能給韓曉堂提供這個便利，況且，他沒有通信渠道，也不可能與境外的這個人保持聯係。”


  米月見了一家飯店，正在縣政府的旁邊，便道：“我們不查住的地方了，先查吃的地方吧，他們來到這裏，不會不吃飯的。”


  問到了一家飯店，果然有了消息。


  飯店老板是一位中年女人，也懂中文，看了看韓曉堂和林宏洲的照片，點了點頭，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道：“昨天晚上，他們3個人來吃飯，點了5個菜，還喝了些酒，就是我們店裏自釀的米酒，吃了有一個多小時，結帳時，給了我們不少人民幣，出門往西走了。”


  “他們說了些什麽話沒有？”


  “那個小夥子問我，往高平的車是什麽時候？我回答了他，他還問，這裏買車票要身份證嗎？我說，不要身份證，但是車過檢查站的時候，要查證件的。他問檢查站在什麽位置，我也告訴了他，他還問住旅館要不要身份證，我說，要的。之後，他們就沒有問什麽了。”


  米月問：“他們是什麽時間離開的？”


  “昨晚大概8點多鍾的時候吧。”


  “你們這裏來的中國人多嗎？”


  “多，有來做生意的，也有兩國走親戚的，到了趕街的日子，很多中國人來這裏趕集做買賣。”


  “他們一般都住在哪裏？”


  “有住旅館的，但住的人不多，旅館條件太差，又沒有吃的，中國人住不習慣，住在我們這裏私人家裏的人多，我們這裏的人好客，不管是做生意的還是親戚，都喜歡把人請到家裏住，中國人花錢也大方，也不會白吃白住的。”


  “這裏有偷渡的嗎？”


  “偷渡？不會不會，這裏有好幾個邊境通道都是開放的，隻要有身份證就可以來往，隻要不過內地檢查站，過內地檢查站才要護照簽證。”


  米月對阮公安道：“兩個檢查站，就辛苦你了，把這兩人的照片發給他們，盯死他們，防範他們化妝或冒充其他人蒙混過關。隻要他們沒有出逃，還怕他飛到天上去！我們就在這裏慢慢查。”


  米月吃過了晚飯，已是晚上8點多鍾了，便往縣政府的招待所安排住宿，阮公安道：“這裏的招待所你們住不慣的，不如我給你們安排住在私人家裏吧。”米月笑道：“我們沒有這麽講究，再怎麽差，總比我們在外麵蹲坑強吧，再說了，我們有些事是要保密的，在私人家裏就不方便了。”阮公安隻得罷了。


  到了招待所門前，就見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過來，用普通話對鄧局道：“大叔，要住宿嗎，別住這裏，又貴條件又差，不如到我家去，你們需要什麽，我們都滿足。”鄧局正要回話，米月上前問：“你是不是經常在這裏接客人住店的？”小姑娘點了點頭。米月問：“你家能住這麽多人嗎？”小姑娘道：“別家的住戶，也是我來接的客。”米月一聽，忙取出韓曉堂和林宏洲的照片，給小姑娘看，問：“你接過這兩個人嗎？”小姑娘看了看照片，點了點頭。


  米月一驚：“這幾個人也是你在這裏接的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用手向米月去過的飯店方向指了指：“他們從那飯店出來後，我去問他們的。”


  “他們住在哪裏？”


  小姑娘抬起一雙疑惑的大眼看了看米月：“你們是他們什麽人？找他們幹什麽，他們不讓我說對別人的。”


  米月看了看這雙還有幾分天真的雙眼，真是不忍心欺騙她，隻好看了看一旁的阮公安，阮公安會意，把小姑娘拉到了一邊。


  一會，阮公安過來了：“她說了，我知道在哪裏了。”


  “確定他們還在房間裏嗎？”


  阮公安點了點頭。


  “這裏有地圖嗎？我們先看看地圖。”


  “不用了，”阮公安先伸手指了指方向，而後順手撿了一塊石頭，在水泥地上畫了起來，“你看，這是一棟獨立房子，在靠近山腳的部位，房子後麵是山林，前麵和左右都有住戶，這些住戶家家都養狗，我們隻要一進去，這狗就會大叫不止，如果房子裏的人一驚動，鑽進後山林子裏，我們就是派幾百人來搜，也是搜不出人來的。”


  見米月沉默，阮公安問：“他們有沒有武器，要不要我們分局公安支援？”


  米月道：“這個韓曉堂，他要控製林宏洲，應該有槍，還有一個男子，應該就是韓的馬崽，也應該有槍，盡管這樣，我們不能用太多的人，動靜太大了，反而會驚動他們，我們還是老辦法，我們悄悄繞到這屋後埋伏，你們派4到5個人，從正麵進去就是了。”


  阮公安點了點頭，看了看表：“這樣，我們派兩人帶你們到屋後潛伏，爭取10點前到達位置，我帶上4名公安，從前門進入，我估計他們從屋後潛逃的可能性很大。”阮公安說著，把自己的配槍以及兩盒彈夾遞給了米月：“你們在那裏，沒有槍不行，這槍你先帶著。”米月接過了槍，感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