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過境

  米月到達板橋派出所，找到了鍾婷婷。


  “我們還不到昆明的時候，就有一個女的在汕昆高速宗師服務區接他走了。”鍾婷婷道。


  “女的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紀？哪裏口音？”


  “我上了廁所回來，就看到韓哥跟那個女的在一起了，女的年紀有五十多歲，她沒有跟我說話，不知道什麽口音，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韓哥看到我過來了，就對我說，你自己開車去瑞邦吧，我同這位大姐還有點事，坐她的車，他說他到了瑞邦，再跟我聯係。”


  “她開的是什麽車？是什麽時間見的麵？”


  “我沒注意，當時她是站在我的車旁邊，周圍停了一排的車，見麵的時間大概是10日晚上10點左右。”


  “他一路上與誰打過電話？”


  “好像隻打了這個女的電話，叫她叫大姐，約好在宗師服務區見麵。”


  “他怎麽跟你聯係，你知道他的電話嗎？”


  “他見了我後，給了我一個新卡，收了我的舊卡，還對我說不要打電話，隻等他的電話，我還沒有用過這個新卡，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麽電話號。”


  “在瑞邦訂了房間了嗎？”


  鍾婷婷搖了搖頭。


  “你為什麽又在德州下高速？”


  “我想是順道去德州看看五雲寺。”


  “你是不是一直與他有聯係？他這次來這裏是怎麽跟你說的，他要來這裏幹什麽？”


  “我很久沒有與他聯係了，是他主動聯係的我，說是要同我去瑞邦，我也沒有去過瑞邦，就答應了，他隻是說去那裏玩幾天，沒有說去幹什麽事。”


  鍾婷婷的話有幾分可信度，米月來不及核實了，她也沒有時間去查看監控了，這個任務，就交給當地派出所吧。她取過鍾婷婷的手機，看了看手機信息，果然還沒有拔過新的手機號，也沒有收到一個電話和信息。


  米月對吳昊道：“你同鄧局，開我的車，我同小宇開婷婷的奧迪車跟著，婷婷同在我在一起，一同去瑞邦。”


  米月上了奧迪車，何小宇要來開車，米月坐到了駕駛座，對小宇道：“你的任務，就是隨時監視婷婷的電話，並跟蹤對方的電話定位，不要誤了事！”


  天快亮的時候，米月終於看到了歡迎您來到美麗的瑞邦的廣告牌，米月看到了林宏洲發來的信息：“韓曉堂已到了八姐。”


  “八姐？”米月大驚失色，她來了一個急刹車，車子吱一聲停下來：“這麽說，他已經過境，到了緬甸了？”


  何小宇慌忙定了潘秀蘭的信號，卻還是在瑞邦市內的一個叫景城花園小區的地方。


  米月渾身冒出了冷汗，她拔通了林宏洲的電話。


  “你確定，他在八姐？”


  “對，他到了瑞邦後，當天，也就是11號這天下午，就通過了當地的人，帶著他偷渡出了境。”


  米月下了車，看到從前麵走過來的鄧局，神情沮喪地告訴了這個消息。


  鄧局一笑：“看把你急的，你放心，他沒有簽證護照，即使過了境，也隻能在八姐那一帶活動，通往緬甸內地的關卡有檢查站，他沒有簽證，是進入不了緬甸內地的，八姐那個地方，我也去過，比較熟，如果這樣的話，我們隻好通過瑞邦公安局，請緬甸警方協助，把他給弄回來。必要的話，我們也可以進去。”


  米月到了高速出口收費站，就見一輛警車停在路邊，警車旁站著一位年青的警察，米月明白，應該是她的聯係人饒大隊長，米月上前一問，果然就是。


  “我們得到了消息，這個韓曉堂已經到了八姐。”米月迫不及待地對饒大道。


  饒大點了點頭，滿臉歉意對米月道：“本來，你們一路這麽辛苦，我們應該先安排食宿的，可是這事太急，我們局領導早已在指揮中心等你們了，我也隻好直接把你們接到我們局裏了。”


  “太好了！”米月緊握饒隊雙手道：“你現在就是安排我們食宿，我們也吃不進，睡不下的！”


  瑞邦市公安局指揮中心。


  一位年青的女警官，指著正麵牆上巨大的電子地圖，向米月等人介紹。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韓曉堂是通過一位叫潘秀蘭的女人，在當地找到一個叫‘弄仔’的人，協助韓偷越邊境到了八姐的。我們在八姐的人，已找到這個韓曉堂落腳的地方，是在八姐西北麵莫達貢山腳下的一棟獨立別墅內，這棟房子前麵是一道河溝，屋後便是縱橫百裏的莫達貢山森林，我們初步了解，他們在這房子內，已安排有五六個人，都攜帶武器，如果有人接近，他們既可憑武器堅守，也可以向屋後的森林逃竄。而如果我們不盡快將其抓捕，他們很可能聯係到緬甸的人，接應他們逃到緬甸內地，現在，我們已暗中派了3個人在河對麵監視。”


  “我們聯係緬甸警方沒有？”


  “緬甸在八姐的警力不多，隻有三個攜槍警察，邊境口岸還有些移民局的人，但他們不負責邊境治安，三個警察肯定對待不了樓內的人，我們正在協調緬甸警方向上級請求增援，但目前還沒有得到上級的答複，按照過去的慣例，他們不會這麽快答複，時間也不允許我們等待太久。”


  “這麽說，他們如果要從後山出逃，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們？”


  “如果不驚動他們的話，估計他們不會走後山的，我們也不知道這方圓百十裏的莫達貢山有沒有出入到緬甸內地的通道。”


  米月感到頭皮發麻，看了看鄧局：“要等緬甸的增援警力，可能黃花菜都涼了，韓曉堂已成驚弓之鳥，一分一秒的時間都耽誤不得，既然前麵有人盯著，樓後的退路也得有人堵住才行，要不，我們現在就派人暗中堵住樓後，以防萬一。”


  饒大隊道：“後山通道，我們從前麵是進不去的，屋前的河溝，都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之中，而且河對岸全是灌木，別說人，就是一隻兔子都鑽不進去，如果要到屋後潛伏，除非走‘弄仔’他們偷渡的那條道，估計那條道是經過莫達貢山，一直到他們的屋後的。不過這樣的道，我們雖然可以偷渡，但我們畢竟在抓捕任務完成後還要與緬甸警方打交道，帶領他們按正常渠道入境，所以還得按正常程序辦好出境通關手續，而且還不能攜帶武器出入境，如果我們沒有武器，對付這些持有槍支的亡命徒，風險太大。”


  米月道：“這樣吧，我們既然來了，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們吧，你們馬上辦通關手續，把那個什麽‘弄仔’交給我們，由他引路，‘偷渡’到那樓後。”


  饒大隊看了看局領導許副局長，對米月道：“既然這樣，還是由我們派人去吧，你們去一名同誌就是了。”


  米月笑了笑道：“這件事，還是以我們為主吧，我們來的幾個人，都熟悉疑犯的情況，我擔心你們去的人，會放跑真凶。”


  許局也笑道：“我看這樣吧，既然你們對我們不放心，那就尊重你們的意見，樓房後麵，以你們為主，我們派3名特警協助你們，不能派太多的人，怕鬧出動靜來，使他們警覺，樓房前麵，就由我們來負責，至於‘弄仔’，就不要讓他去了，我還怕他趁機跑了，他說了，那條偷渡路線到達那棟樓的，隻有一條路能走，我們的一名特警熟悉這條道。你們4名同誌，留下來一個人，在我們這裏擔負聯絡工作。”


  米月目光向鄧局掃了掃：“鄧局……”


  鄧勝亮忙站起身來，道：“我是肯定要去的，第一，我去過那個地方，情況比較熟，第二，我也是幹過偵察兵出身，潛伏捕俘這事，我也算是行家裏手，你們要是欺負我年紀大了，要不，你們來個人，給我過過手？”


  米月哭笑不得：“鄧局，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就把你急成這樣子，你看，我們這幾個人，我不能不去吧，這主意還是我出的呢，深山老林裏，您畢竟不再是那年輕的時候了……”


  “就讓小何留下吧，這裏需要他在這裏追蹤手機信息，與東江廳專案組溝通，及時通報情況，這個事，你不會讓我留下來做吧？”鄧局道。


  米月笑著看了看許局：“許局你看，我這個支隊長，隻是掛個空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