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8.09’專案
米月在湛關監獄,見到了正在服刑的‘8.09’特大販毒團夥成員蔣中惠。
鄧局介紹:“這個蔣中惠,外號堂哥,是個孤兒,是毒梟羅向東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在我們擊斃羅向東時,這個堂哥也受了傷,被判死緩,現改為有期徒刑15年,審訊中,這家夥因為在抓捕時腿部中彈,術後被鋸一腿,所以對警察十分仇視,拒不交代犯罪事實,隻求一死,我們後來發現這家夥也不是鐵板一塊,在醫院治傷過程中,對一直照料他的護士非常感激,所以我們就讓這名護士來勸化他,他這才向我們交代了一些犯罪事實,但對於羅向東,他還是不願意透露他的任何犯罪事實,我們也想,也許這個羅的死,讓他心靈受到的打擊和痛苦太大了吧,我想,現在過了這麽多年,我們去找他,也許這個打擊和痛苦對他來說早已淡忘,隻要引導得好,或許會說出來也不一定。”
“這些毒販子,他們自己不吸毒嗎?”
鄧局點了點頭:“很多團夥都是有規矩,是不容許團夥成員吸毒的,我們在查這夥成員中,沒有發現一人是吸毒的。”
“那麽,難道丁豐不是這個團夥的?”
“從我們掌握的情況看,丁豐不是這個團夥成員。”
“據我們掌握,羅向東有製造交通意外,故意殺害羅小聰夫妻的嫌疑,而丁豐是羅向東殺人案的見證人,所以,這個丁豐,與羅向東不會沒有聯係。”
“這個情況,我們已掌握,據蔣中惠交代,丁豐的毒品,就是羅向東提供的。”
“那麽,丁豐的死,果真是自已吸毒過量致死?”
“我們也有過懷疑,但是,經過多次勘查過現場,並沒有發現有他殺的痕跡物證和目擊證人。”
……
米月細細端詳了這個蔣中惠,一米八七的個子,略顯微胖的身材,長方型的臉,滿臉的胡須刮得青光,一雙細長的眼,色迷迷地盯著米月。
“你今年多大了?在這裏還有幾年?”米月微笑著正視著對方邪意的目光,聲音溫柔。
對方怔了一下,然後一聲嘎笑:“你問這話,是不是等著我出來找你?”
米月笑著點了點頭:“希望吧,不管你現在怎麽樣,出來後,作為一個普通公民,我們都是平等身份,既然有緣,都有可能成為好朋友的。”
“哈哈!”蔣中惠輕蔑地一笑:“朋友?你就不要同我套近乎了,你找我什麽事,直說了吧!”
米月笑著點了點頭,從手機裏找出了崔延麗的照片,向他晃了晃:“認識這個人麽?”
蔣中惠盯了半天,問:“她叫什麽名字?”
“崔延麗。”
蔣中惠搖了搖頭:“沒見過,不認識。”
米月又向他晃了丁豐的照片。
蔣中惠看了看:“他不是已經死了麽?”
“這麽說,你認識?”
“他是老大的朋友。”
“既然是你老大的朋友,他是怎麽讓這個朋友染上毒癮的?”
“他是怎麽染上毒癮的,我不曉得,倒是每次他來向老大要粉時,老大都要與他大吵一回,無非是讓他不要再吸了,可是,他哪裏勸得住!”
“你認為他真是吸毒過量死的麽?”
蔣中惠一聲冷笑:“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們還會去害他?這種人,到頭來不還不都是這種下場?”
米月明白,這個蔣中惠,應該還不知道他們他的老大與丁豐相識的曆史淵源,便轉換了話題:“認識金鑫麽?”
“金鑫,不認識,沒聽說過。”
“那麽,八姐呢?”
蔣中惠一聽,歎息了一聲,又哼了哼:“我看你繞過來繞過去,最終目的還是要來打問這個八姐吧,我向你們說過一萬遍了我不知道,那鄧勝亮就差沒有給我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了,我跟你實說了,我要是知道,我還恨不得自己親手抓了送到你們手中。”
“就算你們不認得八姐,你們的毒品來源不都是通過八姐來的嘛,難道你們連她手下的人都不認得一個?”
“那都是老大的手下人幹的,我呢,隻不過是他的司機兼保鏢,他也從來沒有去過現場,我隻知道,他們走貨,都是通過正規物流過來的,我們的人隻管去提貨,除了認識開車的司機,他們什麽鬼人都見不到一個,而那些司機,他們自己都蒙在鼓裏,根本不曉得他拉的貨裏有粉。”
“他們都是通過什麽物流過來的?”
“什麽都有,都是通過正規知名商家夾帶的貨。”
“正規商家?是哪些商家?”
“具體我就不曉得了,我說過,我和我們老大,從來不去交接貨現場的。”
正規知名商家!這更進一步證實了米月的判斷。
米月要找的第二人,就是丁豐的母親丁盛香。
米月向鄧局一打聽,才知道她這一家人日子過得並不怎麽樣,住在遠離城區的城鄉結合部的一套出租房,兩個女兒還都在念大學,丈夫是一位保安,雲南人,一身膘肉,脾氣有些暴躁。一聽米月要問丁豐的事,伸手就把米月往外推:“去去去!我家裏沒有這個人!”米月被推得打了一個趄趔,差點摔倒。
米月同來的是屬地派出所的林副所長,喝道:“劉水強,我們是來找你問問情況的,你發什麽瘋!”
米月隻好掏出了警察證:“警察執法,你老實點。”
丁盛香這才從屋內出來,有些膽怯地看了看男人,哆嗦著道:“我實在不曉得丁豐的事,多年沒有來往了。”
米月看這男人在向女人翻著白眼,心裏明白了,對男子道:“你們倆去一個人,跟我走,去派出所協助調查。”
“憑什麽跟你走?”
米月歎息了一聲:“你做了多久的保安了?是怎麽當上保安的?一點法律常識都沒有麽!”
“要去她去,我不去!”男子向丁盛香瞪了一眼。
米月等著的就是他這句話。
米月將丁盛香帶到了距離她住處不遠的一道河溝邊,在一片草地上坐了下來。
“我知道,在你男人麵前,你不敢說。”
丁盛香點了點頭,雙眼卻死死盯著河對麵的一片灰色的枯草,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一直瞞著你男人同丁豐來往?”
丁盛香臉色陰沉下來,沉默半晌,梗咽道:“是我害死了他。”
“可是,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應該能獨立生活了。”
“他第一次來我家找我,就被我這男人罵走了,從此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踏進我這家的門,後來是他吸毒被公安送到了戒毒所,派出所通知我去見的他,你不知道,見過他以後,我這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為了身邊的兩個女兒,我早就離開這個家,同大慶一起過日子了。”
“知道他為什麽吸毒嗎?”
丁盛香搖了搖頭:“也許是他女朋友離開他了之後吧。”
“你知道羅小聰夫妻的車禍事故嗎?”
丁盛香點了點頭:“知道,我問他為什麽不跟著我哥,瞞著我跑到深湖來,他就說了這事,是我哥勸他躲著什麽人來的,我問躲的是什麽人,他開始不說,被我逼急了,才告訴我,羅小聰的車禍案,是羅向東做的,羅向東給了我哥一筆錢,讓大慶遠走高飛,還威脅我們如果把這事說出去,殺他家和我家全家,所以幾年前公安來調查我,我都沒敢說。後來,不曉得這個羅向東也來這深湖了,還住在同大慶同一個街道,你說,這不是冤家路窄麽!後來,也不知道他們就成了好朋友了。”
“大慶除了這個羅向東,還有什麽要好的朋友嗎?”
丁盛香搖著頭:“再就是那個女朋友了,我隻知道她叫阿萍,湖南人,其他有什麽朋友,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家裏男人和孩子知道這些事麽?”
“哪裏敢讓他知道,包括孩子,涉及大慶的事,我半句話都不敢吭一聲。”
“你這個男人對你好麽?”
丁盛香歎息了一聲:“好不好的,也隻能這樣過了,也就是性格脾氣大了些,他這保安,因為愛同人幹架吵架什麽的,換了有十多家單位了,但對我和家裏的孩子還是很好的,也顧家。”
“你以前那男人還有來往嗎,大慶還與他有聯係麽?”
丁盛香搖了搖頭:“你別向我提這個人了,我與他離婚,不為別的,他是一個賭棍,把家產賭光了不說,差點把我都賣了,你想想,我還會與他聯係嗎,隻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至於大慶,別說他沒有與他有聯係,就是與他有聯係,我也會阻止的,我還擔心把他給帶壞了。”
“大慶的女朋友叫什麽名字?你有她的聯係電話嗎?”
“不知道她姓什麽叫什麽,也沒有給我聯係電話,聽大慶說,她是跟著一個老板跑了,不過,當時公安也在找她,不知查到她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