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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攻心

  晚上,吳昊來電,說了查金鑫當晚與人接觸的情況,當天金鑫一早就在集團開會,中午在集團食堂吃的工作餐,均有人證實他沒有喝酒,吃晚飯時,當時在一起吃飯的有8個人,除了韓總外,還有公司的5個經理,兩個公司的女助理,這些人因為都要開車,沒有飲酒,也沒有喝飲料,金鑫在接鍾婷婷的電話後,過了有二十多分鍾,就飯後散了,期間,坐在金鑫右手邊的是韓總,左手邊是福安公司的張總,其他人共同作證,這些人各自吃飯聊天,根本就沒有對金鑫有任何可疑的舉動,甚至連相互勸菜夾菜的動作都沒有,飯後,大家一起到的酒店門口,各自上各自的車。


  “金鑫是上自己的車嗎?”


  “是的,不過,他的車鑰匙不在自己手裏,是他從酒店出來後,一位小夥子把他的車鑰匙遞給他的,後來我找到了這個小夥子,是他手下的保安,名叫程洪,他說,是金經理讓他買幾箱牛奶和水果放到車上。”


  “保安是什麽時候取到車鑰匙?”


  “是金鑫接到鍾婷婷的電話以後,打電話讓他到酒店來吩咐的,金鑫同眾人飯後出來到了酒店門口時,正好那保安也辦完事回到酒店,當時大家也看到了,這保安隻是把車鑰匙遞給他,並沒有其他可疑舉動,我們在事後的現場,也看到了拋撤到四周的新購的牛奶及水果,我們對其進行了化驗,並沒有發現有藥物含量。”


  米月覺得還在雲裏霧裏,如果是這樣?他體內的酒精和安眠藥的含量從哪裏來?不管怎麽說,她不會相信金鑫真的就是死於自己的意外過失,看來,她還得親自找那個保安談一談。


  米月通過人口信息庫查張大慶,卻冒出幾百個張大慶來,最後一一排查,果真沒有發現符合要求的人,不是年齡不符,就是籍貫不對,米月隻好帶著小李,在金田鎮派出所魏所帶領下,前往金田鎮丁溝村。


  車子沿著蜿蜒的山道,七彎八拐,一路顛簸,四十多裏的路程,走了一個多小時,米月一路昏昏沉沉,下車後,五髒六腑都吐了出來,吐完後,才覺得好受些,看眼前一麵是一口半月型的大魚塘,大魚塘的前邊是一大片的水田,水田的對麵,是沿山腳一字排開的民樓群,一麵是掛著村委會牌子的三層樓房,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領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熱情地迎了上來,同米月握手,魏所介紹道:“這就是村裏的丁支書。”又指著另一老大爺道:“這就是你們要找的老丁頭。”


  丁支書同米月寒暄了幾句,便要把米月往村委會帶,對米月道:“我看你臉色不好,這一趟路不好走吧,沒事,先喝點水,吃點水果,再休息一會,飯已備好了,是我讓老伴弄的菜,也都是自己家養的種的,你放心,沒占公家的便宜,吃了飯,再辦事。”米月看了看老丁頭,對魏所和丁支書道:“我沒事,要不我們先辦事吧,我看這樣,我們這麽多人來問丁大爺,也不好,我就同丁大爺一起去他家,你們先在這裏聊聊,完後再過來吃飯。”丁大爺聽了,連連點頭,小李心裏明白,便道:“這樣也好,我們在這裏,讓米支先辦事吧。”眾人隻得依了。


  米月便從車上取了醫院方明退給她的水果營養品,跟著老丁頭走,原來老丁頭的家就在對麵的民樓裏,倆人穿過一片水田,老丁頭家裏也是一棟兩層半的樓房,樓房牆外還沒有裝修,裸露著紅磚,室內卻是新裝修,進來大堂,隻在大堂正中擺著一個火盆,火盆上麵放了一張小方桌,四周圍擺了些凳椅,老丁頭便要來生火,見米月把禮物放到了一邊,老丁頭忙上來道:“您是公家人,辦公事,怎麽還帶了禮來,這個我怎麽擔得起!”米月笑了笑道:“要過年了,就算提前來拜個年吧!”


  老丁頭便往火盆裏添了炭,生了火,取了些煙糖瓜子來,又取了水壺燒水備茶,米月隻得等著老人一切都忙完了,圍著火盆坐了下來,米月問:“家裏就您一個人麽,金華也不在嗎?”老丁頭道:“都在城裏他媳婦娘家那裏呢,說是過兩天回家過年。”米月問:“您一人在家,自己過得慣麽?”老丁頭樂嗬嗬道:“自在得很呢,沒事跟幾個老頭子打打牌,聊聊天,自己想吃什麽,就弄什麽,家裏有電,有煤氣,有冰箱,有空調,有洗衣機,我們小時候,做夢都想不到的日子。”


  米月歎息一聲:“可是,有些人,吃了半輩子的苦,卻沒有想到這福。”


  老丁頭便不吭聲了。


  “羅小聰,林月娥倆口子,你聽說過吧?你知道胡家是怎麽禍害他一家的嗎?是胡家倆兄弟輪著強暴她的呀,當時,林月娥還懷有三個多月的身孕,羅小聰是一家單傳,他們結婚五年多了,好不容易才懷上的,被倆兄弟強暴後,當時就流了產,而且醫生說,她再也不能生育了,那胡家的老大和老二,還強暴了村支書羅大林的妻子楊貴蓮,而且還當楊貴蓮的麵,強暴了她不到15歲的女兒,而且還威脅如果楊貴蓮把這事說出去,他們就把她女兒被他們破了身的事說出去。是村支書羅大林的妻子楊貴蓮與林月娥合謀,由她們倆人分別引胡家父子到洞裏,由楊貴蓮取石頭打死的。後來公安抓住了林月娥,林月娥自己招供了,但她卻死也不說出楊貴蓮來,她丈夫羅小聰不忍看妻子去死,主動投案說是自己夥同妻子作案,說自己是主謀,讓自己頂替妻子去死。後來,公安把他夫妻關在一個房間裏,在房間裏裝了視聽錄像,想聽聽他們夫妻說些什麽,他們見麵後,就緊緊抱在了一起,倆人那個哭呀,林月娥說,你幹嗎呀!你幹嗎要進來呀!你幹嗎要自己找死呀!你為什麽這麽傻!羅小聰說,我說過,我不會看你去死的,要死,也讓我先去死。……”


  米月說到這裏,取下一張照片,遞給了老丁頭:“這是他們夫妻的合影照,你看看,多麽幸福的一對人呀,我聽村裏的人都說,倆口子過日子,要是都像羅小聰和林月娥這一對人這樣的恩愛,就好了。”


  老丁頭接過照片,看了看,米月接著道:“像這樣的案子,她應該是從犯,應該不會判死刑,她們可能要坐牢,也許坐十年,二十年,但不至於死。可是,他們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那個凶手,至今還逍遙法外。”


  老丁頭難過地低下了頭。


  米月道:“丁大爺,您應該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老遠來這裏找你,我也知道,您為什麽不配合公安調查,這麽多年了,我今天不來找你,您應該不會把這件事忘了吧?”


  米月歎息了一聲:“這件事,我們不會忘,這麽多年了,案子一直還是懸著,是懸著也還罷了,可是我們現在發現,正因為這個案子懸著,這個冤冤相報的血案還沒有完,前些天東州市的’1.19’血案,一家三口被殺,我們懷疑,還是與這個胡家以及羅小聰的案子有關,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是查得翻江倒海,也得查出真凶,管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要查得水落石出的,涉案的人,一個都漏不掉的,對知情不報、故意隱藏和包庇犯人的人,與案犯同罪。我相信,依靠我們現有的技術手段,我們也不怕找不到真凶以及一切與案件有關的人。”


  米月說完了,看了看老丁頭,老丁頭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米月沉默了一會,道:“我聽說,你孫子要當警察?”


  “你怎麽知道的?”老丁頭這時才抬起頭來,答了話。


  “魏所一路上同我說的,我說,這是好事呀,好像隻是麵試沒有過關,這個不要緊,下次再麵試,告訴我一聲,我可以當麵給他出出主意,給他打打氣,克服緊張怯戰心裏,我相信,隻要他有信心,一定能如願的。”


  老丁頭一聽,忙站了起來,伸出雙手來拉米月的手,感激不已:“謝謝了,太謝謝了!要是我家金華能考上公安,當上警察,我這一生心願就了了,我一定登門拜謝。”


  米月拉著老丁頭坐了下來,笑了笑:“這是應該的,不過,如果他的政審通不過,我就幫不上忙了呀!”


  老丁頭一臉疑惑地看了看米月,米月含笑向老丁頭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老丁頭看懂了米月眼中的話,沉默了片刻,慢慢地站起身來,走進了內屋。


  不一會,就見他手裏攥了一封信,從內屋出來,遞給米月:“這是大慶寫給我的最後一封信,還是十年前的事了,這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跟我寫信了。”


  米月一看,果然是五年前的信,信封上寫的是江東省連南縣城關鎮陳有才收,收件人是內詳。


  “為什麽收件人是陳有才?這是什麽人?”


  這也是我收的徒弟,在縣城開修理店,因為怕被公安知道,才寫給他轉交給我的。”


  “可以看信嗎?”


  老丁頭點了點頭。


  米月看了看信,信上隻是一些問候的話,說自己在深源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做工,工作雖然辛苦,但老板一個月開的工資也不少,除了自己的吃喝往的花費,每月能存一筆錢,不用擔心等等。信的結尾,留了地址:東江省深源市港湖區布順區黃金大道順達汽車修理店,丁豐收,郵政編碼:518112

  “這個丁豐,就是張大慶?”


  老丁頭點頭道:“他跟了他媽姓,我當天給他寫了回信,再後來,陳有才的店子裏安裝了電話,這大慶就通過有才店裏的電話與我聯係,開始是打收費的坐機電話,後來大慶買了手機,但還是通過陳玉才的電話同我聯係,直到幾年前,有兩三年了吧,他說他不在店子裏幹了,自己出去單幹,這後來也就再沒有消息了,打他的手機,手機已換了我們不認識的人。”


  “有他的手機號嗎?”


  “有,是當地的號,83180846”。


  “你同你妹保持聯係了嗎?”


  “打過幾次電話,她現在有了新家,我們也沒有什麽來往了。”


  “你妹妹沒有談到丁豐?”


  “說了,說孩子從來沒有去找過她,說兒子大了,她也管不上了。”


  米月淡淡地一笑:“丁大爺,這次來,不是要找大慶,我找的是您。”


  “找我?”老丁頭一臉驚異。


  “我直說了吧,案發後,當時公安人員第一次到您的店子裏,您向公安提供了一輛三菱6缸的車來修理店洗車的情況後,到第二次公安來找張大慶時的這段時間,一定有一個神秘人來找過你,讓你閉口。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


  米月說完,看了看老丁頭,老丁頭的臉由驚異變成了驚恐。


  米月追問:“都到時這個時候了,您難道還怕他們嗎?”


  老丁頭的雙眼,驚恐地看了看門外。


  “放心,這附近沒有別的人,你現在說了,在凶手沒有抓到前,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凶手抓到了,你的擔心也消除了。”


  老丁頭沉默了半天,才吱唔道:“那人說了,我要是把這事說出去,就會像羅小聰一家人那樣死的,別說公安了,連老天都查不出是人害死的。”


  “除了給你這句話外,還給了您一筆不少的封口費吧?”


  “給了,給給了五萬。”


  米月掏出了金鑫的照片:“是這個人嗎?”


  老丁頭看一眼,忙搖著頭:“不不是他。”


  “是他嗎?”米月又掏出了唐凱的照片。


  “也也不是他。”


  ……


  米月掏出了紙筆:“您說說,那人長的什麽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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