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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爭議

  一時菜端了上來,倒也豐盛,劉書記親自動手,提了一塑料桶的酒上來,往各人麵前的飯碗裏倒,酒呈玫瑰紅,一股似蘋果味的香氣濃鬱開來,仿佛倒的不是酒,像是飲料,劉書記道:“這是大金村的村民自家釀的酒,你們聞的是蘋果香,其實不是蘋果,泡的是那村子裏的刺梨果,這種刺梨,熟透了的時候,就是這種顏色,果肉清脆,香甜得如蜜,隻是這種刺梨,遍身是剌,果實上的刺,更是讓人生畏,碰都碰不得,所以在過去,盡管這種東西漫山遍野都是,卻沒有人去理會它,現在聽說,它能夠潤肺、化痰、止咳,更有一功能,能夠解除酒毒,所以村民用它來泡酒,我們正在聯係外商,把它當成這個村的一項產業呢。”


  米月聽了好奇,便試著喝了一口,酒香直入肺腑,便點了點頭,林總笑著對米月道:“你看,鎮裏這些幹部,脫貧都脫得走火入魔了,三句都不離本行。”米月也笑道:“可不是麽,你看我們劉所,哪裏是一個派出所長,活脫脫成了一個脫貧所長了。”劉書記也笑道:“這鎮裏,一年到頭,能有幾個案子,你放心,等到了明年底,脫貧任務完成了,我再還你一個更清閑的派出所長。”劉所便一臉苦笑:“等鎮裏的老百姓脫了貧了,我還是什麽所長,都得脫下這身警服,退休回家抱孫子了。”劉書記道:“你想得倒美,休退休了,林總會放過你?”劉所看了看林總,哼了哼,道:“他想讓我去當他的馬仔,他想得美!”


  米月便笑對林總道:“林總,我聽你說過,你當初在部隊的時候,劉所還是你的班長呢,你讓他現在在你的手下工作,他麵子上過得去嗎!”


  劉所看著米月:“你不要看他現在人模狗樣了,當初他剛當兵那會,膽小如鼠。連隊駐紮在邊境庭毫山上,那時,兩國的戰事還在繼續,雙方常常派些小分隊越境進行偵察、襲擾,說是偵察,就是要摸清對方駐兵實力,必要時還要抓些“舌頭”(俘虜)來進一步了解情況。說是襲擾,常常是派出一個火力組,除配備步機槍外,還有無後坐力炮,四零火箭筒等,找準目標後一陣突襲,突襲的時間均在淩晨,人常常都在夢中,突然間槍炮一齊傾瀉,打完就走,由於來不及組織抵抗,不用說是一個哨所,一個排陣地,哪怕是一個連隊,基本上都會給玩玩。所以,我們還是常常槍彈不離身,吃飯洗澡上廁所都扛著,連隊的哨兵那更是彈上彈,刀出銷,時刻處於高度戒備狀態。所以,新兵第一次站崗,都要由一名老兵帶崗,這個家夥,那第一班崗,是我帶的,是淩晨1時到3時,我們步兵的標準武器配備是AK47衝*鋒*槍,配4個實彈夾120發子彈,木柄手榴彈4枚。到了哨位後,我便呼呼大睡了,我知道,新兵第一次上崗,警惕性會非常高,會非常警覺,用不著我來操這個心,我哪裏想到,這家夥警覺得有些過度了,我剛眯一會,就聽到他哆嗦著喊,‘班…班…班…’,班長的長字還沒有說出口,他的槍就嗒嗒嗒嗒地響了!

  “你是不知道,我們是一線連隊,一線連隊不愧是一線連隊,槍響就是號令,不到幾秒鍾,緊急進入戰備狀態的哨音就嘟嘟響了起來,僅僅幾分鍾時間,全副武裝的全連官兵就按照預案,從宿舍蜂湧而出,進入山頂上坑道,以班、組為單位,在各自阻擊點投入戰鬥狀態,連隊指揮所移到了哨位旁邊的一個地下坑道,指揮班的電台在滴滴滴叫著,連長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著。沒多長時間,情況查明了,他發現的敵情,是連隊放養的一隻山羊,被他打死了。天一亮,團、營首長就趕了過來,這件事的結果,就是我挨了團、營領導的一頓狠批;再就是團、營首長同全連吃了一頓鮮美的羊肉。”


  林總聽了,冷笑著哼了哼:“那是團長吃了連隊的羊肉,要不然,你還有今天!”


  又對米月道:“他呀,他揭我的底,我也來剝剝他的皮,你知道他現在的夫人是怎麽弄到手的嗎?就是他從駐地弄到手的!”


  米月道:“我隻知道,部隊禁止同駐地姑娘談戀愛,他怎麽敢違反規定?”


  林總哼了哼:“你不曉得,連隊駐在半山腰,喝水用水是在山腳下的一台柴油機抽水,有一個簡易抽水房,每天都得派人下山維護看守,這家夥懂得柴油機維修,連隊就派了他去,駐地村裏的一個姑娘,常在這山下放牛,下雨天,就到這水房躲雨,這日子久了,他們就認識了,後來一個村裏的小夥子便來連隊告狀,說這家夥勾引這姑娘,指導員聽了,這還了得!當即就向上級報告,要作為提前退伍處理,團政治處的來人了,一調查,原來是這家夥聽這姑娘說她父親得了肺襄腫,無錢醫治,這家夥湊了300元錢,送她父親在縣醫院做了手術,當時,這一家人為了感激他,提出將這姑娘許配給他,被他拒絕了。同村有個暗戀這姑娘的小夥子,聽到此事後才到部隊告狀的。後來,這姑娘死也要跟他,這家夥直到考上了軍校,提了幹,才把她娶了。”


  米月笑道:“這哪是他勾引人家姑娘,分明是這姑娘在勾引他。”


  “哪裏呀,人家姑娘說了,他偷看了人家身子!”


  劉所聽了,忙向米月打手勢:“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什麽我偷看了人家身子!那天突然下暴雨,那姑娘跑到我水房的時候,渾身都淋得像是水裏撈出來一樣,我一見,隻好躲在柴油機後麵,她當時是脫了衣服擰水的,連褲子都脫下擰了,本來她看不見我的,隻怪有涼風一陣陣吹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才把她給嚇往了,我說我沒有看,她抵死不信。”


  林總哈哈大笑:“對,你是沒看!你後來對我說,沒想到她這農村妹子,皮膚會那麽白!”


  米月也忍不住笑:“也許,她早就曉得你在房子裏,故意這麽做,讓你看的!”


  ……


  吃完了飯,林總同劉所一同送米月回到賓館,米月對林總道:“我們辦的案子涉及你的集團,讓你安排住宿,不合適。”林總道:“知道你們政府人員規定,本不想由我來安排,隻是老班長說,鎮裏的招待所沒有人了,我才安排了一下,你們辦案子,總得有個有地方坐吧。我也不是不讓你出錢,該出的,你照樣出,能有什麽問題?要說這個案子,我今天來,還真要有些事情向你反映。”


  米月隻得罷了。


  林總道:“這個案子,我本來不想過問的,但是這個金鑫又死了,我就覺得有些可疑,這金鑫在集團幹了多年,我還算了解他,這人是有些匪氣,但還是很講義氣的,說話辦事,也還講規矩,雖然與唐凱關係不好,但對他爸唐叔,比對他父親還要好,即使他有殺唐凱的心,也絕對不會殺唐叔的,何況案發那天晚上,他還專程到我家來找過我,讓我勸勸崔延麗,讓她不要對唐凱癡心了,案發時,他還在我家呢。還有一點,金鑫開車十多年了,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失誤,我們都沒少坐他的車,有時開一夜的車,都不會犯過困,在車上接一個又一個電話,他都不會走過神,他那天晚上開車去桐木,才一個多小時,怎麽就會出事了呢?”


  米月聽了,頭腦一團迷霧,問:“如你所說,金鑫既然與案件無關,而又是有人謀殺,那麽這個殺他的人會是誰?為什麽要殺他?”


  林總直搖頭:“這件事,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向你反映這個事,隻是擔心你們把這個唐家的那個案子牽涉到金鑫身上來,而又把金鑫的死亡當作一宗意外的車禍處理了。”


  “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這麽簡單。”米月道:“也許,我們看到的隻是一些表麵現象,如果不是他這次意外死亡,我還不敢肯定他與唐家的案子有關,現在既然他被謀殺案,一定不會無緣無故。”


  林宏洲一時無言。


  米月問:“你知道當晚金鑫在吃晚飯時的情況嗎?”


  林總搖了搖頭:“這幾天,集團已是一團糟了,當晚,我們在召開董事會,開完會後,已到了晚飯時間,金鑫說是安排了晚飯,我沒有去,後來聽說韓總等幾個老總都去了,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你們集團,雖然唐董事長不在了,但你是集團的接捧人,有你掌舵,怎麽會一團糟了?”


  林總苦笑:“你不知道,當初唐叔雖然有這個指定,但畢竟未正式交接,現在唐叔不在了,有些元老提出來,由唐凱來接任,這樣才對得起唐老總的在天之靈,說實話,從我個人來講,我早就沒有這個接捧的想頭,把它交給唐凱,我相信他也應該擔得起這個擔子,管好這個灘子的。”


  米月聽了,更是驚疑:“現在唐凱的神誌還未恢複正常呢,難道這麽快就發生人事爭議了?”


  林總搖了搖頭,歎息道:“集團內部的事,很複雜,一時說不清楚,我隻是想,你們能盡早破案,讓事情真相大白,我們這一切也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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