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追捕
市局指揮中心,孫局指揮的追捕工作緊張進行。
特警隊的熱成像無人機跟蹤了二十多分鍾,因電力有限,在進入連南縣十多公裏處,隻好返航。衛星電子地圖上,顯示的是距離城區200多公裏的連南縣山區,這是一片連綿二十多公裏的大剛山山脈,現場中心位於大剛山東麵的山腳下,一麵靠山,一麵是一條流向蜿蜒的小河,小河在此地積聚一畦足球大小的水塘。吳昊指著地圖向大家介紹:“現場中心四周,共有三條通道,一條向東往水東鎮,距離水東鎮約38公裏,一條向北往桐木鎮,距離該鎮約44公裏,還的一條往南到陽嶺縣,距離該縣37公裏。我們已通知這三個縣鎮的當地公安在這幾個出口布控。從錢袋的定位地處看,他們是往北向桐木鎮方向運動,在距離中心現場20公裏的地方,也就是坑尾至橫水之間,這個定位信號消失,我們已通知特警的警犬在信號消失的地方搜索。”
“信號消失?難道是他們發現了定位器?”孫局一臉驚異。
“這很難說,但從消失的時間來看,有一點可以判斷,目前,他們還應該沒有逃出我們的布控區,隻要他們還沒有走出我們的布控區,就是發現並銷毀了定位器,我們也不用擔心。”
“他們的聲紋比對有消息麽?”
“在犯罪人員聲紋比對中,沒有發現比中人員。”
“Z藥成分查出來了嗎?”
“查了,唐凱身上的Z藥,其實就是用收集的煙花爆竹的H藥,用牛皮紙包成一大包,引爆的東西,也是用兩塊火柴皮包了兩根火柴頭,再用細繩綁住火柴頭拉到外麵,在唐凱身前幾米處的位置拉了半個圈,隻要我們觸碰了這根線,就會引發爆炸。”
孫局歎息了一聲:“米月和唐凱怎麽樣?”
吳昊道:“都在醫院呢,米月的右腳脛關節腫得像蘿卜,唐凱神誌好像還沒有恢複正常,他還不知道家裏的慘案,估計是案犯在帶他的家人到地下室時,並沒有讓他知道慘遭殺害的事。米月的意見,先不要把他家裏親人的慘案告訴他,她要在他神誌清醒時,向他了解案犯情況。”
……
米月醒來的時候,腳還在鑽心般地痛,看窗外天空陰雲密布,似乎在飄著毛毛細雨,一旁的唐凱,還在似睡非睡狀態。
米月看了看時間,是早上的7點20分,她正要打電話詢問案件進展情況,卻看到孫局同吳昊進來了,米月一陣驚喜:“人抓到了?”
“放心,他們跑不掉的。”孫局安慰米月:“你安心在這裏養好傷就是了。”
米月正要問話,卻見唐凱猛然坐起了身子:“孫局,你來了,怎麽樣了?我家裏的人怎麽樣了?”
孫局看了看米月,忙上前拉了拉唐凱的手,在唐凱床邊坐了下來。
米月忙搶著對唐凱道:“你家裏的人,先不用擔心,我們現在想知道的是,到你家的案犯,都是些什麽人?”
唐凱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我哪裏會認識,一個個都戴著有麵罩的頭盔,連麵貌都看不清,聽他們說話,好像沒有我認識的人,一個個都很年輕的,應該都沒有超過三十歲。”
“身高體態呢?”
“有兩個大概有一米七多,還有一個個子比較小,一米六五左右,另外三個一米六七六八左右,至於胖廋,他們穿的衣服比較厚,看不出來,應該都偏瘦,不是很胖的那種。”
“他們作案的時間過程?”
“這天晚上,是我45歲生日,按我父親的規矩,家裏人的生日都不能大辦,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飯。你們不知道,我們平時也很難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的,做飯的是金師傅,他給我們做完飯後,說是家裏有事,外孫女發燒,就回家了,他走後不久,我們晚上6點50開始吃飯,7點40左右吃完,吃完飯不久,他們就來了。”
“他們是怎麽進來的?”
“我們聽到敲門聲,說是有快遞,當時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的快遞,就開了門,是保姆去開的門,一開門,這夥人就湧了進來,他們進來後,有兩個人手裏揮著鐵捶,把我妻子兒子和保姆一個一個往地下室裏帶,最後隻留下我和我爸,說要兩千萬。我爸說,隻有不傷人,我給錢,你告訴我銀行卡,我把錢打到你帳上,他們說要現金,我爸說,這麽多的錢,家裏沒有,公司也沒有,要上班時間到銀行去取,銀行還要提前預約。他們就這樣同我爸商量了很多久,過了二十多分鍾,他們就對我爸說,要把我帶走,讓我爸第二天去取錢,用錢還換我的命,接著把我爸也帶到了地下室,之後就把我綁了,從後門帶了出來。”
“你們出來的時候,公安來了嗎?”
唐凱搖了搖頭:“出來的時候,四周還很安靜,警察沒有來。”
“你出來後怎麽樣?”
“他們把我放到摩托車後架上,把我兩手綁在前麵坐架下,就這麽一直開,我雙眼緊貼在前麵男子的肩後,看不清他們走的路線,隻感覺兩邊的路燈忽明忽暗,反正就這麽一路開,後來到了一個大房子裏,在房子裏換了車,帶上了Z藥,接著又往前開,一直走到你們發現我的地方。”
“你估計多長時間在房子裏換車的,房間及周圍有什麽特征嗎?”
“當時我死的心都有了,哪裏想得出來,隻是感覺到了房間時,房間很黑,也沒有燈,房間很大,好像是一個倉庫,有個大門,周圍嘛,四周都很黑,我沒有看清楚,前後也沒看到什麽住房。”
“Z藥是什麽時候綁上的?”
“到了你們找到我們的地方才綁上的。”
“他們你家的時候,帶了Z藥了嗎?”
“沒有,除了他們手頭的鐵捶,沒有發現有其他東西。”
“你在被他們綁架出門前,聽到地下室有什麽動情了嗎?”
“沒有呀,你們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他們不會有事吧?”
米月看了看孫局,孫局表情嚴峻,又一次緊緊攥住了唐凱的手。
中午12時,連南桐木鎮方向有消息陸續傳來。
三個布控點消息:到目前為止,發現可疑人員線索。
在定位信號消失點附近搜索的特警消息:沒有搜索到可疑線索。
米月在醫院躺不住了。
不會的,不可能的!米月心急得要出火:他們已出逃16個小時!16個小時,憑他們的智商,絕對不會困在山裏讓我們圍捕!米月從小是在山裏出生的人,她知道,出山的山道,何止十條數十條,絕對不止這三個出口。
米月忍著痛,強行出了院,她定下心來,就是讓人抬著,也要先去定位信號消失了的地方查看。
米月先是坐的越野車,後來又坐在警用摩托車,到了小路盡頭,沒有路了,四周是一片平緩的荊林密布的山穀。
“這一帶,我們的兩條警犬都搜索過了,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和物品。”前來搜索的特警領隊周隊長道。
米月向四周看了看,山穀南北走向,比較寬闊,一條山間小道順著一條河灘穿穀而過,河灘幾乎幹涸,隻有幾處低處水坑有積水,山穀兩旁,是茂密的山林。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見人煙,他們在這一片消失,難道是在這裏分贓?或者在分贓的時候找到了定位器,繼而破壞了定位器?”陪同米月一同來的吳昊道。
周隊長道:“如果他們把定位器弄壞了,隨便扔到這河水裏或者山林裏,我們就難找了,這裏距離桐木鎮隻有不到30公裏,要從這裏出去的話,應該早就出去了,可是我們在鎮裏各出口布控的人員並沒有發現攜帶這批錢的可疑人員。”
“唔。”米月看了看兩旁的山峰:“要是我,哪裏會在你們布控的地方出來,這裏出山的路,他們都封得住麽?”
“放心,鎮派出所不但布控了幾條大路出口,沿山腳的所有能走人的出山口,他們都派了民警組織村民守護,他們是絕對跑不山外的。”
“這條山路平時都有人行走嗎?”
“有,還不少,這裏往北一千多米,就是橫水的坑尾自然村,從這裏西麵山嶺背後再往北繞過去,大約3裏路左右就是橫水村,這橫水村共有村民四百多人,他們到鎮上趕集或到縣城去,都是乘坐的電摩托從這裏經過。我們懷疑,這夥人是不是躲到了這兩個村子裏,或者本身就是這兩個村子裏的人?”
米月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不大,這些村子裏的人,就是吃了豹子膽,也沒有可能公開跟城裏的警察鬥,也不會有這麽高的智商,而且,他們也不會笨到躲藏在這些隻有幾百人的村子,讓我們來盤查,而且這幾百人的村子,大家彼此都熟得很,真要來了一夥外地陌生人,還有他們的活路麽!再說了,即便就是這個村子裏的人,我們沒有弄清情況,也不能冒冒失失地去查,打草驚蛇。”
米月抬頭看到西側山腰上似乎有一個山洞,山洞的上麵,是一塊巨大的山石。
“那是一個山洞吧?進去查過沒有?”
“查了,是這警犬帶著我們鑽山穿林,進了那洞裏的,洞子還不少,有十來米深,我們進去查了,什麽也沒有找到。”
“是警犬帶領你們進去的?”米月有些吃驚。
“是的,隻是出了洞後,這警犬到處找來找去,沒有找到什麽,又原路回來了。”
“走,我們上去洞裏看看!”
吳昊看了看米月的腳:“你行嗎?”
“不礙事!”米月把一隻手搭在周隊長的肩上,讓周隊長扶著她走。
米月強忍著痛,費盡了吃奶的氣力,終於攀爬了上來,看這往山洞方向隻有一條進洞的小徑,小徑兩旁全是密不透風的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