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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擺平

  劉然回到家,忙打開了阿虎的兩個馬仔的手機定位,兩個馬仔一個姓徐,叫徐文,一個姓林,叫林健,都是湘南農村來東州打工的。劉然不知道米月找他們談話,是約他們到局裏呢還是親自上門,他判斷,她應該會親自上門的,麵對這麽大的案子,米月應該會在兩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上門來問話。


  劉然定位一看,徐林兩人竟在夏曉明的住處龍洞苑。


  “這王八蛋,遲早要壞事的!”劉然氣得幹瞪眼,他明明向他交代讓他去找他們的,他居然還敢約兩人到他的住處!


  他隻好又定位米月的手機,定位顯示米月還在局裏,劉然冷笑,她應該還在忙著向局領導匯報如何處理阿虎意外死亡的後事吧。


  劉然科室的三個醫生,每天輪流坐診,今天本來是輪到他,他同李小當換了班,劉然要回到醫院取充電器,他要備好手機足夠的電量,以便有充足的時間隨時竊聽米月的詢問信息。


  到了辦公室,正好是下班時間,李小當見了他,忙對他道:“劉大哥,你回來得正好,今天來的一位病人,到時候你來處理吧。”說著向劉然遞過來一張病曆單,劉然一看,病曆單上寫著的是葉香玉,女,56歲,劉然問:“她怎麽了?”李小當道:“她本來是來找你的,她兒女今年18歲,被診斷是白血病,她精神都快要崩潰了,要找你想辦法救她女兒。”劉然不禁笑道:“我又不是治這病的,找我有什麽用?”李小當也笑道:“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偏要找你,我問她需要我們幫她什麽,她也說不出個主意來,神神鬼鬼的,隻是求救命,我讓她明天過來找你。”劉然取過病曆單,道:“行,放我這裏吧。” 李小當還想說什麽,劉然取了充電器,就匆匆出門了。


  夏曉明還算明白,沒有讓這兩人在他家多待,一會兒就出門了,兩人都住在城東郊和貴村和貴大街的出租屋內,從他這裏去那裏有二十多公裏,有一條地鐵6號線通往和貴村,劉然車加滿了油,將車開到了和貴大街徐林的出租屋下,等待米月的動靜。


  晚上9時,米月出門了,果然直奔和貴村。


  9時40分,劉然聽到了聲音,便戴上了高保真的耳機,聲音有些混雜,卻也聽得清對話聲。


  ……


  米月:“徐文,你跟阿虎在一起多久了?”


  徐文:“有三年多了。”


  “你一直在健身房嗎工作?”


  “對。”


  “平時來做健身的有多少人?”


  “有不少人,三四十人吧?”


  “你們工作人員有多少人?”


  “有十多個。”


  “十幾個?”


  “十,十二人。”


  “你們都是健身教練嗎?”


  “不是,隻是做保護的。”


  “這些人你都認識嗎?”


  “認,認識,也有剛來不久的,不太熟。”


  “你們是不是都住在這裏?”


  “不是,我隻知道我同林健是住在一起,其他人我不知道。”


  “你們都有聯係嗎?”


  “不,不常聯係。”


  “認識羅義嗎?”


  “認識,他經常來做健身。”


  “10月11日晚上,羅義來做過健身嗎?”


  “沒有。”


  “你怎麽知道他沒有?”


  “當晚我就在健身房。”


  “當晚還有誰在健身房?阿虎在嗎?”


  “阿虎一直都在,後半夜他一般就睡在健身房,天亮後回家。”


  “你怎麽知道他一直在健身房?”


  “我離開的時候,快到淩晨2點鍾了,我看他就睡在休息室的床上。”


  “你是怎麽去醫院搶人的?是誰通知你的?”


  “是夏叔,他給我打的電話。”


  “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大概淩晨快兩點的時候吧,他讓我多叫幾個人,趕快去第一人醫,我沒有其他人的電話,隻叫了林健,我們倆叫了一輛滴滴車,半路上夏叔又告訴我,去中南附醫,我們趕到醫院時,夏叔就在醫院門口等我,後來是他把我們帶到一個走廊,在走廊上等著,後來看到一位身穿綠色衣服的男子推著輛車子過來,夏叔就對那男子說這是我兒子,我要帶兒子回家,那男子一聽,便要打電話,夏叔就向我便眼色,我和林健就把男子手機拿了,把男子控製起來,夏叔就推著車子走了。”


  “他是直接帶你到那個走廊嗎?”


  “是。”


  “當時那走廊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看到其他人。”


  “你們平時同夏叔有聯係嗎?”


  “沒有,他打來的電話,我還不知是誰,他自報姓名,我才知道的。”


  “他是阿虎的什麽人?”


  “知道,阿虎叫他阿爸。”


  “這樣,你把在健身房工作的人,都寫在這張紙上,姓名,聯係電話,知道多少寫多少。”


  ……


  劉然聽完了,米月審了兩人,接近兩個小時,從對話中,雖然似乎看不出什麽破碇,但他還還是嗅到了兩個令他發渾身發毛的信息,第一,米月會不會察覺到夏曉明似乎對醫院的情況太熟悉了,醫院通向太平間的通道,外麵的人是很不容易在短時間內摸得這麽清楚的,在這夏曉明的背後,是不是在醫院有內鬼?第二,她讓徐、林兩人提供健身房其他所有工作人員的信息,徐、林兩人到底能向她提供了多少人?她會不會一一去查實?如果她一一去查實,就不難從中發現真相。


  劉然看到米月的車離開了和貴村,才直接開車到了靜心庵,他知道夏曉明正在等他的消息呢,車子到了庵子門前,已是淩晨1點40分,看見夏曉明已在門前恭候,車燈下,閃過夏曉明一雙不安的眼。


  劉然到了夏的住處,看床頭櫃上還遺留女人才有的發卡,知道是林詩詩的,不禁暗暗歎息,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摟香竊玉!

  “怎麽樣了?”夏曉明小心翼翼地問。


  劉然不說話,打開了手機上的錄音。


  夏曉明耐心地一一聽完,似乎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劉然道:“我就說嘛,她米月問不出什麽來的。”


  劉然冷笑道:“你不擔心她會去找其他人,一一打聽?”


  夏曉明哈哈一笑:“這我就更不擔心了,這其一,這些人拿了我不少的封口費,他們不會怕錢紮手的;其二,他們還指望今後靠在我這裏發財哩,他們比我們還擔心會斷了財路;這其三,他們如果招了,也更怕自己要處罰,再說了,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原來多次被舉報,我們還不是都蒙混過關了,他們都不是被審過一兩次的人了,都有應對的辦法。”


  劉然搖了搖頭:“隻怕米月就沒有這麽好對付。”


  夏曉明道:“再怎麽不好對付,她也要有證據,那個賭場,現在是一絲毛病都沒有,那些參賭的老手,我們都打好了招呼,他們連對家人兒女都說是來健身的,像羅義這樣的人,除非讓他自己開口說話,沒有一人會知道他是來賭博的。”


  劉然道:“要是她來問你,阿虎一直在搶救,你不在急救室門外等消息,卻帶人直奔送屍體的走廊,你怎麽回答?”


  “這好辦,因為我一開始就懷疑是公安刑訊逼供,把人打的重傷,他要搶救過來還好辦,要是沒有搶救過來,我第一個要做的是先把遺體搶到手,所以才在送屍體的必經之路上守候。”


  “你怎麽知道那個走廊是必經之路?”


  “向人打聽的呀!”


  “向誰打聽的?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向什麽人打聽的?”


  “這?”


  劉然哼了哼:“行了,你就說找我打聽的就是了,我們現在對一下口供,確定時間地點……”


  “你,不怕被暴露?”


  劉然笑了笑:“不會,這樣,反而可以證明,案發的時候,我一直在醫院,阿虎出事的過程,我沒有在看守所現場的證明,與我一絲關係都搭不上。”


  次日,劉然上班坐診,果然過了不久,就見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上門來,見了劉然,驚喜不已:“劉大夫,今天終於見到你了,你要救救我們母女呀!”


  劉然明白這就是那位葉香玉了,便道:“你的情況,我知道了,我們隻是心理醫生,治不了你女兒的病。”


  “我知道,我知道。”葉香玉說著,便從提袋裏取了一個銀行卡來,雙手遞到劉然麵前:“這卡裏,是一百萬,密碼就是8個6。您先收了。”


  劉然一驚,慌忙站起身,取了銀行卡,強塞到對方手裏,道:“您千萬不要這樣,要是讓醫院知道了,我會被開除的,您先收回去,這件事,容我慢慢給您說。”


  沒想葉香玉雙腿撲嗵跪在劉然麵前,一時傷心不已,哭訴道:“劉大夫,我女兒的病,別的法子是治不好了,隻有您才治得了,我已打聽過了,有一個女的老伴,得了肺癌,是你請了他去求的菩薩,做了七天的功,念了七天的經,才救好的。我這女兒,醫生說,她這病,除非有配對,進行骨髓移植,才有可能保命,可是,我女兒這血型很稀有,是個什麽熊貓血型,現在找了十多天了,這一時哪裏找得到,說是要等配對,要等半年,我怕女兒等不到那一天了……”


  熊貓血型?

  這種血型到提醒了劉然,劉然突然想了起來,葉佩儀!他大學的一個女同學向他透露過,她的血型是熊貓血型。


  劉然半月前還同葉佩儀通過電話,葉佩儀告訴他,她隨支醫隊下鄉了。劉然忙上前將葉香玉扶了起來,歎息道:“好了您別這樣,你起來吧,人命關天,我答應幫你就是了。”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我就知道,找您劉大夫就找對人了!”


  “你女兒在哪個醫院?”


  “省腫瘤醫院。”


  “這樣吧,你先把病人接回家,我讓靜心庵的人來你家接你們,到了靜心庵,她們會把你們安排好的。”


  “不不不,劉大夫,我們去拜佛,怎麽能讓她們來接我們,這樣哪有誠心,應該是我們自己去。”


  劉然隻好點了點頭,告訴了林詩詩的地址電話。


  葉香玉記下了地址電話,一時感激得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在劉然麵前轉了幾圈,又掏出那個銀行卡來:“對對,這錢,您還是收了吧,要不,我也不放心。”


  劉然一臉嚴肅道:“這錢,請你不要再在我麵前拿出來了,我不可能收的,你真要有這誠心,就在菩薩麵前許個願,等你女兒病好了以後,再還願吧。”


  劉然等葉香玉千恩萬謝地走了,便先向林詩詩打了電話,接著便打了葉佩儀的電話。


  劉然與葉佩儀在大學期間不在一個係,葉佩儀是婦產科,與劉然的心理學科根本沾不上邊,隻是劉然這個係的男生多,就是有女生,這些學心理學的都不敢找學心理學的人,婦產科女生多,學校每年在五四青年節都要組織了一個聯誼活動,劉然就是在這個聯誼活動中認識了她。


  葉佩儀長相一般,雖然五官也還算端正,卻身矮體胖,所以並不會引起劉然的注意,隻是劉然在聯誼會上的一場高吭激昂的演說,到引起了葉佩儀的關注,之後,葉佩儀主動邀請劉然參加了幾次聚會活動,雖然她也看出來了,劉然心不在她,卻絲毫不減她對他的好感。


  畢業後,劉然便與葉佩儀各奔東西,葉佩儀分到了她家鄉湖南湘西的一家縣醫院,成為一名婦產科醫生。


  葉佩儀是在湘西一深山溝裏的農婦家裏接到了劉然的電話,讓她有些意外驚喜。當聽到劉然介紹的情況時,她沒有絲毫猶豫:“好,我馬上向院領導請示,爭取盡快趕來。”


  “太好了,這裏的一切開支,你都不用考慮……”


  葉佩儀一聽,不高興了:“咱們什麽關係,不要說這個,好不好!”


  劉然鬆了一口氣。


  劉然是在高鐵站接的葉佩儀,幾年不見,葉佩儀更顯得黑胖了,穿著也不講究,一套寬鬆的米黃色衣褲,外套一件青布牛仔,戴一付近視眼鏡,人也顯得比劉然老。葉佩儀笑道:“還是這大都市養人,你看,別人一看我們倆,還以為我比你要大十多歲。”劉然笑道:“說哪裏話,你在我眼裏,永遠是可愛的小學妹。”


  晚餐定在距離劉然醫院不遠的“潮之家”,劉然道:“知道你喜歡熱辣辣的湘菜,我今天偏要讓你嚐嚐這地道的清淡淡的粵菜。”葉佩儀歡喜道:“正好,我也換個口味。”


  兩人談起了學校的事,自然是感慨不已,劉然看葉佩儀的臉明顯是近期才曬黑的,問:“你們婦產科的,還要下鄉去接生孩子?”葉佩儀笑道:“看你把我當接生婆了!我們下鄉,主要是對鄉下的孕婦做優生檢查和宣傳指導的,你是不知道,政*府讓生二胎,鄉下生二胎的,大都是些大齡產婦,別看她們都有過生育經驗,但此一時彼一時,鄉下的那些老一套的做法早已不適應了,我看了很多孕婦,為了補充營養,天天不是殺母雞吃,就是買大魚大肉吃,又不運動,生怕一運動就流產,孩子還沒有生下來,把自己都吃成三高了。”劉然笑了笑:“這些人,她們過去一定是勞苦日子出來的。”葉佩儀笑著連連點頭。


  兩人說著笑著,眼看時間不早了,劉然便向葉佩儀遞上了一個銀行卡,葉佩儀一見,道:“這什麽意思?”劉然笑了笑,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是這病人家屬的意思,你要不收,她是不會領你這個情的。”葉佩儀道:“我是醫生,救人一命,是應該的,我不是圖有什麽報酬來的。”劉然點了點頭:“我們是什麽關係,還不知道你的為人?隻是這也由不得我,你也知道,這個做配對,可能一次不一定夠,也許還要多次,你這一時也走不了,她也不知怎麽樣才能感謝你,隻好先給你這些錢。”便把卡硬塞到她手裏。葉佩儀隻好接了,問:“這裏多少錢?”劉然道:“20萬吧。”葉佩儀一驚,慌忙把卡遞到劉然麵前:“這我更不能要了!”劉然笑了笑道:“她說要給你一百萬呢,是我好說歹說,才給這麽多,你放心,這點錢,對她家來說,九牛一毛。我還擔心要是她當麵送你,你更不會收,才讓我來送你的。”葉佩儀隻好收了。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葉香玉帶著女兒在靜心庵做功念經的第三天,便得到找到了骨髓移植配對的消息,不到半月,孩子成功做了骨髓移植手術。


  葉香玉在女兒出院時,把那張一百萬的銀行卡送到了庵裏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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