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尋蹤
老黃負傷後,莫總對攻堅組人員進行了調整,杜峰同米月合並成一個組,全力偵查鬼案,查捕李滿枝、譚偉和鬼。
公安部信息中心發來了東C-66759的白色東風啟辰的信息,該車於12日晚上9時20分在G72線南寧市下了高速。
“南寧?”米月不敢相信,她怎麽會往南走了?
“這麽說,她在高速上一直待了十多個小時,她會不會又在耍什麽花招?或者又換車了?”杜峰道。
米月搖了搖頭:“至少在高速公路上,她不方便換車,而且,這樣的事一般不會重複去做的,至於待這麽長時間,這不奇怪,她也是人,也要休息。”
“在南寧,難道有她的熟人?”
“我們不要忘了,她有同學,還有公司的同事,都遍布或來自全國各地。”
“查李滿枝在南寧的同學和同事。”杜峰吩咐於斌道。
米月道:“我們現在要去找一個人。”
“是誰?”
“半島花園D區D117棟房譚煒煒。”米月看了看表:“今天是周末,現在是晚上6點40,我們到她那裏的時候是7點多鍾,她應該在半島花園家裏。”
米月同杜峰到了半島花園D區D117房,米月按了門鈴,門開了,卻是一名60多歲的老太太。米月一打聽,原來老太太是譚煒煒的媽,譚煒煒倆口子去遊泳了。
遊泳用不了多久時間,米月同杜峰隻好在家等候。
米月向譚煒煒媽介紹了自己身份,與譚煒煒媽聊了起來。
“伯母來這裏多久了?”
“煒煒搬來這裏我就來了,半年多了。”
“您老家還有人吧?”
“老頭子不願來,在家養魚,還有一個兒子媳婦在家。”
“老人家好福氣!”
“福氣個嘛!在這裏給他們當保姆,要不是為了照顧他們添個後,我才不願意待在這裏呢!”
“這麽說,譚煒煒有喜了?”
“6個多月了吧。”
米月、杜峰忙向大媽道喜,米月便向她亮出了李滿枝的照片:“見過這個人嗎?”
“見過的,來我們家吃過一頓飯。”
“是在什麽時候?”
“我想想,是上個月,有二十多天了吧,吃完飯,已是晚上九點多鍾了,是煒煒開車送她走的。”
“譚煒煒開的是什麽車?”
“白色的小車,豐田的吧。”
“您女婿劉佳偉在哪裏當過兵?”
“他當兵的地方多呢,入伍的時候在廣西邊防,後來考軍校,畢業後在廣西靖西團部,後來又到南寧市廣西軍區,一待待了十來年,後來才調到這裏。”
米月看了看杜峰,杜峰點了點頭。
正說著,譚煒煒倆口子回來了。
來不及寒暄了,米月向兩人亮明了身份,當刀直入:
“李滿枝,現在是公安部督辦,省公安廳重點偵辦的殺人案以及涉嫌重大經濟犯罪案的重要犯罪嫌疑人之一,目前我們正在追捕當中,我們請你們提供李滿枝的相關線索信息。”
譚煒煒看了看劉佳偉,麵麵相覷。
“你們,沒有搞錯吧?”譚煒煒難以至信的表情。
米月掏出了李滿枝的照片,遞給了譚煒煒。
“她怎麽會去殺人?”譚煒煒臉色都變了,把照片遞給了劉佳偉,“天啦,太可怕了!”
“我們目前掌握到的情況是,李滿枝於4月12日入住在軍區大院7號樓一單元702房,5月11日上午9時出逃,現已於12日晚上9時20到達廣西南寧市。”
譚煒煒臉都白了,雙手在發抖。
劉佳偉忙拉住譚煒煒的手,對米月道:“警官同誌,我們對李滿枝的事一無所知呀,要是知道她是個殺人犯,我們豈敢包庇窩藏!”
米月笑了笑道:“你們不要慌,要是我們掌握你們包庇窩藏的嫌疑,就不會這麽樣來向你們打聽情況,我們隻是想知道這個李滿枝的情況,包括她現在逃往南寧的情況。”
譚煒煒道:“她去南寧,我一些都不知情,你們今天要是不來告訴我,我還以為她還往在我們那老房子裏呢。”
“這兩天,你們有沒有電話聯係?”
“沒有,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聯係了,我從福州回來,給她打電話,她的電話又是停機。”
“據我們掌握的情況看,李滿枝老家是湖北人,在南寧沒有什麽親友,她去南寧,一定有她熟悉的人,要不然,她在不敢暴露自己身份住宿的情況下,是不敢在南寧落腳的。而且根據我們對李滿枝的了解,一般我們能夠掌握到的她的親屬或同學及同事,她不會去找他們的,她隻會去找我們一般情況下掌握不到的人。”
“請你們回憶一下,你們是不是給她介紹過在南寧的一些朋友?”杜峰補充道。
譚煒煒想了想,道:“朋友倒是沒有給她介紹過,隻是兩年前的夏天,老劉去廣西邊防看看他的老部隊,我們開了一輛車去,李滿枝知道後,非要跟著我們去,我們就讓她跟著去了。”
“說說你們的行程,到過哪些地方,住過什麽地方?”
譚煒煒道:“來回去了五天,在南寧市住了一天,住的地方是老劉戰友安排的,就在軍區桃源賓館,第二天我們就去了百色,在百色住了一天,也是住在他戰友安排的部隊招待所,第三天就去了邊防連隊,那個連隊已撤銷了,沒有人了,我們還是去看了連隊遺址和幾個邊防哨所遺址,連隊旁邊有個龍邦中越邊境口岸,我們也去看了,後來去湖潤看了幾個大瀑布景點,之後就回來了,回來時老劉不想麻煩部隊的戰友,沒有讓他的戰友安排食宿,老劉對南寧很熟,就在南寧市郊的民宿住了一晚。”
“南寧市郊民宿?”杜峰有些不解。
米月是知道民宿的,就是農村老百姓自己家的房子,有新建的,也有老房子,人都去城裏了,房子大多都空著,城裏的一些人,到了雙休日,便會開著車到郊區去玩,到了鄉村人家,看看鄉裏人種的綠油油的菜,活蹦亂跳的雞,滿山亂竄的豬,在鄉裏的魚塘裏釣釣魚,嘴饞了,便要殺雞摘菜,吃釣下的魚,吃一口農家菜,既便宜,又綠色,免不了還要喝上一口農家小酒,小酒一喝,開不了車了,農家家裏有的是房子,新買的床,新置辦的被褥,幹幹淨淨的,洗漱房也是新裝修的,周圍空氣也清新,環境也安靜,洗個澡上床,一覺睡到雞叫。
米月問:“這住民宿,要查驗身份證嗎?”
“這老百姓嘛,隻要有錢賺,哪裏還查驗什麽身份證。”
米月明白了。
“你們上次住的民宿是什麽地方,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一下?”
米月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地圖。
杜峰決定去南寧,米月和於斌參加。
莫總擔心米月的身體,有些猶豫讓不讓米月跟著去,杜峰生怕米月去不了,對莫總信誓旦旦:“放心吧莫總,她的命比我的命珍貴,我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米月哼了哼:“我要你管!你好好保你自己的小命就行了。”
米月一行從南寧吳圩機場一下飛機,便直奔軍區的桃源賓館。
米月問服務員:“你們這裏入住的人員身份證,接入當地派出所旅館管理係統沒有?”
米月知道,一些部隊的賓館,如果是對內的,就沒有接入當地派出所的管理係統,也就是說,如果有在逃人員或其他重點人員涮了身份證入住,就不會有預警。
“我們賓館現在已納入派出所管理係統了。”
“什麽時候的事?”
“去年10月,不過現在這係統,派出所可以查入住人員名單,還卻不能夠自動預警。”
“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還在調試吧。”
米月掏出了李滿枝的照片:“有沒有發現這兩天有這個人入住?”
服務員看了看照片:“叫什麽名字?身份證號碼?”
米月報了名字和身份證號碼,服務員在電腦上搜索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米月離開桃源賓館,便打了董銘的電話。
“老同學,你在哪裏?”董銘興奮不已。
米月不想驚動這個老同學,米月知道,董銘也很忙,一旦他知道她來了南寧,一定會抽出不少時間精力來陪伴她,他不想輕易打攪他,至少她目前還不用驚動他。
“你不管我在哪裏,我要你幫我辦件事。”
“你說你說,願意效勞。”
“查一輛東C-66759的白色東風啟辰車,於12日晚上9時20分在G72線南寧市下的高速。”
“好的!你把車主資料傳過來!”
米月打完了電話,便同杜峰於斌在地圖上查譚煒煒住過的民宿。
民宿所在的村莊叫群布村,位於南寧市西北郊區20餘公裏的山區,從地圖上看,該村的五十多棟平房,一字豎排10棟,橫排5棟,排列整齊,西麵800米處,便是1.2平方公裏的老虎嶺水庫。米月道:“這一定是當年**統一蓋的水庫移民房,所以每棟樓房規模布局都是一個樣。”
米月等沒有在南寧市落腳,租了一輛車,直奔群布村。
到了村子裏,就看田園水稻油綠,池塘碧水如鏡,遠山綠樹鬱青,太陽剛剛落山,暮色下來,村內的民居炊煙梟梟,車輛所到之處,狗吠之聲不絕。
米月到了劉佳偉入住過的一座樓前,正門大開,房內,一股濃烈的肉味傳來,盡管米月判斷李滿枝會來這裏住民宿,但她不會傻到還會住在同一戶家裏,米月還是讓大家待在車上不要動,注意觀察樓內動靜,她自己下車進門,喊了幾聲,一位婦人滿麵春風出來。
“呀大妹子!來得正好,你們還沒吃飯吧,來來來,都進來吧,先到房內洗洗,飯菜馬上就好!”婦人機靈,一看門外停著車,忙向米月和車內招手。
米月擺了擺手,道:“你別忙,跟我來吧,我有事問你。”
不由分說,將婦人帶到車內。
“不要慌,我們隻是向你打聽一個人。”米月說完,亮出了照片。
“認識這個人麽?”
車內的燈光太暗,米月打開手機光,照在照片上。
婦人想了想:“好像見過……。”
“兩年前的夏天,她在你這裏住過。”
“兩年前?對對對,是她,她長得還蠻漂亮的,我想起來了。”
“她這兩天來過嗎?”
婦人搖了搖頭:“沒有。”
米月又亮出白色東風啟辰車照片,婦人還是搖頭:“沒有見過。”
“你們對來這裏住宿的人,都要登記身份證麽?”
“規定是要登記的,但是你們也知道,我們這就是個老百姓的家,他們願意拿出來呢,我們也就登記了,他們要是說沒有帶,我們也就算了,不好跟他們較真的,讓他們自己隨便填個號就是了,要是較真,他們一轉身就走了,轉到別處去了。”
“你們不查身份,有了壞人怎麽辦?”
“當然當然,來這裏的,大都是一家子人,有老人有孩子的,有男有女的,看也看得出來,要都是壯年男的,單身男的,看著有些不放心的,我們肯定要查身份……”
“你家裏現在還有客人嗎?”
“有倆口子,度蜜月的……。”
米月讓婦人下了車。
杜峰道:“我們就一家一家問吧,不怕問不到。”
眾人一路問了十幾家,大家都搖頭。
眼看天就要黑了,還沒有線索,到了村口一家小賣部門口,門口坐著5個婦人在店門前納涼聊天。
米月帶著照片,上前問話。
一個帶著孩子的少婦道:“找民宿呀,我娘家村裏也有呀!”
“您娘家在哪?”
“福祿村,離這裏五六裏吧。”
米月掏出了照片,讓婦人們認:“認識這個人嗎?”
婦人們搖了搖頭,又把照片遞給其他人,大家都搖頭。
於斌收回了照片,少婦身邊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子,看大家都爭看照片,也吵著要看,被婦人嗬叱了一頓,眼看那照片被於斌取回往車邊走了,竟哭鬧不已。
米月道:“你就給那孩子看看吧!看哭得多傷心。”
米月從於斌手裏取了照片,轉身看了看孩子,便走了過去,對孩子道:“好了好了,小朋友,給你看看。”把照片遞了過去。
“越來越不聽話了!”少婦還在叱責。
孩子取過照片,眼上還掛著淚痕,看了看,一手指了指照片道:“我認得,他是紅姐姐!”
米月一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臉色都變了,於斌杜峰都聽到了,一窩蜂下了車,向孩子湧來。
“你怎麽認的他?”米月問話的聲音都在打顫。
“紅姐姐那天的車壓了我的小熊熊了,紅姐姐看我哭,就下車,找到了我的小熊熊給了我,還拍了拍我腦袋,給我巧克力吃。”
“是這輛車嗎?”米月又掏出車照給他認。
孩子搖了搖頭。
“是一輛紅色的車。”
“你怎麽叫他紅姐姐?”
“那天姐姐穿紅衣,她就讓我叫她紅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