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如願以償的吻卻一點也不甜
其實這話說出來後,童妡心裏還是有點兒後悔的。
她是不是說得太直白,太重了?
特別是窺見他眼底燃起的火星後,她才發覺她所謂的勇敢,不過也是一擊就潰的。
對他,她的恐懼隻增不減。
在他鬆開了她臉的那瞬間,她連忙往後縮了許多,裹卷著被子,躲進了小角落裏。
然而她的退卻,卻給了他機會。
她讓出的空處正好叫他也可以爬上來。
恰好童妡最怕的就是他這樣,離她離的這麽近。
視死如歸的心一點點一點點的在塌陷。
他說:“看來方才的教訓還是不夠?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你徹底記住?”
他控製得了她的人,卻控製不了她的心。
這是最令他深感挫敗的地方。
即使是她在他身下垂吟千次萬次,她心裏想的永遠不會是他,對麽?
強扭的瓜不甜,但他偏偏就是想扭,扭下來他就是開心。
她又快被他這抹陰鷙的目光給逼哭了。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哪個人能讓她哭那麽多次,讓她見到就想哭的人。
又愛又恨,也不過如此了吧?
那樣的教訓,怎麽可能不夠?又怎麽會記不住?
就是因為太夠了,太刻骨銘心了,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程度,所以她才更要逃。
這樣的痛苦她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那你.……又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你都已經當著阿瑞的麵那麽對我了,阿瑞還那麽小,你怎麽,怎麽這麽狠,你為什麽這麽狠,你為什麽要做的這麽絕?都這樣了.……你都還是不肯放過我.……”
她將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死,字裏行間似乎都真真正正的在透露著她對他的恨意。
他隻輕嗤了一聲,將嘴角的苦澀深藏,挑了下眉梢回答她:“怎樣,都不可能。”
“.……你好狠,他比你,溫柔多了。”
她就是故意這麽說的。
本來事實也就是這樣。
他暴戾又可怕,從來不肯讓她開心,好像變著法兒折磨她就是他的樂趣一般。
而他風趣又幽默,還總愛哄她高興。
沈聿垂了垂眸。
他比你,溫柔多了。
他比你.……
她知不知道,她軟軟的一句話竟能把人心刺得這樣疼。
可他,為什麽要跟別人比?
“童妡。”
他咬牙低吼著她的名字,是那樣的無奈,是那麽的恨她,恨她心裏沒有他,恨她希望他成為別人。
他伸出雙手捧起她的臉,情緒又有些失控了:“我是我,我才是沈聿!”
“是的,你是你,你是沈聿。你不是他,所以我討厭你!”
他少有的沒用“本尊”自稱,卻沒能拉近他們之間的一丁點距離。
他們中間似隔著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不知道是怎樣形成的,從什麽時候有的,她亦不知。
“你有沒有想過,若他成了我,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影響?”
他企圖讓她學會換位思考,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她的那句“他比你溫柔”的影響,他沒再那樣暴虐的強製她、要求她必須認同他、跟從他。
不管她是討厭他也好,怎樣也好,他都想占有她。
無論什麽樣的手段,他都要嚐遍才行,他想。
然而愛就是自私的。
任何人對於某件特定的事物都是有野心的。
他是。
她亦是。
他第一次覺得,原來純潔可愛惹人憐愛的小白兔也會有如此冷漠的時候。
她說:“有什麽麻煩,我都可以幫他解決。解決不了,我也可以跟他一起逃避,就算是死,我亦可以同他一起。而不是和你!”
人不隻是會有需要人的感覺,還要有被人需要的感覺。
他不懂,她也不懂。
他太偏執了,忽略了很多東西。
而她,隻是單純覺得和小聿聿在一起很自在,不像和他。
“他到底是有多好,能讓你這麽迷戀?”
“反正,比你好。”
說完這句話後,她也不知為何的覺得委屈,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晶瑩終於落了下來。
明明被作比較的是他,應該難過的是他才對。
可為什麽,她的心卻這樣痛?
猶如刀割。
“哭什麽?才一天不見,就這麽想他?”
他的聲音有些啞,瞳孔隨著她臉龐落下的淚珠慢慢下移。
她不是因為想小聿聿而哭的,她很清楚。
她是因為沈聿而哭的。
但她沒有作答。
也不知怎麽的,他越這樣說,她越覺得委屈,眼淚越淌越多。
無數的淚珠順著她的下頜流在了他的指縫間。
又一行淚劃過她的嘴角時,被他冰涼的唇瓣覆住了,吻了個幹淨。
就這樣,或許是順其自然的吧,
他吻上了她的唇,軟軟的,有著令他無法自拔的香甜,沉醉於此的蠱惑。
這,似乎是像實現她剛開始不敢言說自己都覺得羞恥的想法一樣,她如願以償的,終於品到了他。
可卻沒有美夢成真的快樂。
反而是苦澀的。
比第一次他吻她的時候更認真,卻也更暴戾。
他咬著她,不帶絲毫憐惜的狠狠咬著。
和著鹹鹹的淚水,一股腥甜的味道很快就盈滿了兩人的口腔。
他的吻明明不及小聿聿萬分之一的溫柔,卻足以讓她記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明明把她弄疼了,她都還是沒有像以往那樣推開他。
他的手又在下移著,纏到了她的腰間。
她想,這次不如就算了吧,她也不想要有什麽目的了,他想要就讓他拿去,全都拿去。
這次,就任他索取。
然而,他卻沒有像她想的那樣繼續,而是,解開了她一隻手腕上的紗布。
那裏還有被他弄出的勒痕。
但他還是不假思索地用這條白紗帶捆住了她的雙手。
她又被他鎖在了這裏。
是的,是被他鎖的,不是被這個簡單的結鎖住的。
終於,他離開了她,結束了這個吻,意外的沒碰她。
他輕舔了下嘴角的鮮血,似是在回味一般的閉了會兒眼後才緩緩睜開,撫了撫她的腦袋,對她道:“別想他,本尊不會讓你見他的。”
她忽感鼻子又有些酸楚。
他這算什麽?
給一顆糖又打一個巴掌?
她還以為他摸她的頭是為了安慰她。
結果,隻是一個強硬的主權宣示罷了,想徹底斷了她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