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言在門口站了很久，直到手指攥到麻木。
最後，她還是伸手推開了那道辦公室門。
那透明的玻璃是冰涼的，似乎要刺透她的肌膚，將寒意直接傳進骨髓裏一般。
而辦公室裏麵，謝明軒和喬笙聽到動靜，都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向了穆小言。
“小言……”
見狀，喬笙聲音沙啞的喊了一聲，她望向穆小言的眼底充滿了感激，同時也隱隱的含著一些歉意。
而另外一邊，謝明軒看到穆小言，隻是抿了抿唇瓣，然後慢悠悠的勾起唇角。
他嘴角的笑意似乎是十分不屑的，同時也帶著鄙夷的味道。
等到穆小言走近後，謝明軒才不溫不火的開口說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鏗鏘的話語，冷漠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尖尖的匕首一樣狠狠的刮擦著穆小言的心扉。
如果可以，她不會來。
可為了喬笙，她沒有辦法。
“是，我來了。”
而後，穆小言在喬笙的身邊站定，她的目光很冰涼，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意味。
她隻是那麽輕描淡寫的回答著謝明軒的問題。
從喬笙告訴穆小言她找了謝明軒借錢那一刻時，穆小言就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
“坐吧。”
而謝明軒，雲淡風輕的抿了抿唇瓣，隨後，他將手指攤開，指了指一邊的椅子。
“不用了，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借錢的？”
穆小言回望著謝明軒，眼底已然一片鏗鏘和冷漠。
她知道，欠債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時間，很快就到一天之期了。
聞言，謝明軒輕輕的挑了挑眉毛，他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明顯。
隨後，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撩撥的說著:“可以，但是你想怎麽還？”
而後，謝明軒直接坐會了辦公椅裏，他將中性筆輕輕的攥進手掌心裏，然後在桌麵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
明明沒有聲音，但在穆小言聽來，卻莫名的像鼓點一樣震擊著她的心髒。
“謝總，我會努力賺錢，我會努力設計出好的作品，然後還給你的。”
而一邊，喬笙聲音有些喑啞的回答著。
同時，她的身體還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遇到這樣的事情，確實是可怕的。
“如果設計不出呢？”
而謝明軒，他突然轉眸，用一雙無比清冷的眸子掃了一眼喬笙。
他話裏的意思已然很明顯了。
雖然喬笙是一名優秀的設計師，但也並不代表，她設計的作品就一定會賺錢。
而且，一千五百萬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麽小數目。
那需要她設計多少作品才能還上呢？
聽了謝明軒的反問，喬笙頓時就被哽住了，她說不出話來，更覺得無比羞愧。
“那你想讓我們怎麽還？”
而穆小言，她站在辦公桌前麵，雖然目光是居高臨下的望向謝明軒的。
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和喬笙才是被動的那一方。
“這就是你來借錢的態度？”
而謝明軒，他突然將敲擊中性筆的動作給停下來，然後他突然湊近桌麵，用一雙無比凜冽的眸子從下往上的盯住了穆小言的眼睛。
態度？
嗬！
穆小言從來也沒想過要找他借錢，但是喬笙已經開了這個口，她又不得不過來一趟。
“那你想讓我有什麽態度？”
而後，穆小言回望著謝明軒的眼底是一片鎮定和冷漠，語氣也並不是很好。
“比如，你撒個嬌什麽的，或者說陪我吃一次飯，逛一次街，像個正常女人一樣求求我，說不定我心一軟，就將錢直接給你了，要知道，這點錢對於我謝明軒來說，隻不過是蠅頭小利而已……”
謝明軒一邊說話，一邊轉動著手中的中性筆，他的眼簾被短發遮住，隻能感受到雙眸裏散發出來的淩厲。
而與此同時，他的語氣是極其淡漠的，同時還帶著一絲絲奚落的味道。
穆小言聽了之後，不由的攥緊了自己的手指，心底湧現起來的，是無盡的憤怒。
他謝明軒這是把她當什麽人了？
出來賣的嗎？
一想到這裏，穆小言就恨不得扭頭就走。
但是，一邊的喬笙卻將她的手臂給拉住，甚至還帶著懇求的味道。
“小言……”
喬笙的聲音軟糯糯的響起來，讓穆小言頓時就沒有了拒絕的勇氣。
眼睜睜看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而借不到錢，那些人過來抓喬笙，該怎麽辦？
“謝明軒，我不會撒嬌，更不會說軟話，如果可以，我可以陪你去逛街，可以陪你去吃飯，但是我們借你的錢，也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
隨後，穆小言才終於放軟了音調說著。
她確實不想看到喬笙受傷，所以才會選擇了妥協。
如果可以的話，穆小言是真的不想再去麻煩謝明軒了。
“算了……”
但隨後，謝明軒卻突然將中性筆往桌麵上一丟，他的聲音也異常冷漠的響了起來，甚至帶著一絲絲冷硬的味道。
算了？
什麽算了？
“謝明軒，你什麽意思？”
聞言，穆小言是真的被惹怒了，她當下就吼了起來，語氣極其不悅，同時還充滿了淩厲。
“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把錢借給你？”
而隨後，穆小言突然將後背往椅子後背上麵一靠，然後抱著雙臂，一臉不屑的盯著穆小言的臉頰。
他的話清冷無溫，就像是淬了冰的寒譚一樣，直讓穆小言攥緊了手指。
“你……”
穆小言還想再反駁一些什麽，她到了喉嚨口的話卻全都被自己給壓了下來。
最後，想想喬笙，她還是咬咬牙齒，然後用力的擠出一個她自以為很溫和，很甜美的笑容……
“謝先生……”
她壓低自己的聲音，語氣有些軟糯的喊了一聲。
同時，連穆小言身邊的喬笙都嚇了一跳。
而身前，謝明軒抱著雙臂，他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憋著笑。
總之，謝明軒的表情讓穆小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嗯，再換一個。”
而最後，謝明軒捂捂嘴巴，對著穆小言就又隨口的說了一句。
“謝先生，您大人有大量了……”
而穆小言，她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咬牙切齒的從嘴裏說出這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