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餘下康澤城一個人靠在椅背上麵,有些不明所以。
唐誌明剛剛是說他跟穆小言的供述不一樣嗎?
所以,穆小言說了什麽?
那傻丫頭,該不會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擔在了自己身上吧?
“穆小言,笨蛋。”
而後,康澤城心底不由的有些煩躁起來,他坐不住,一下子直起自己的身體,然後沒有好氣的衝著空氣裏怒吼一聲。
他康澤城活了這整整二十八年,就連杜小雯都沒有為他做過這樣的事情。
而她穆小言,偏偏就不要命的替他承擔了所有的罪責。
不論她穆小言是因為愧疚,還是什麽,這一次,康澤城都想著,一定會護穆小言周全的。
沒多久,就有其餘警察進來,將康澤城給帶了出去。
被帶到拘留室時,康澤城看到了另外一間房間裏的穆小言。
此時此刻,穆小言正坐在狹窄的床邊,目光低垂著,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言……”
看到穆小言,康澤城忍不住的喊了一聲,目光裏是一片心疼和不忍。
她一個女孩子,如何能在這樣的地方待著?
“你……”
聞言,穆小言才從淩亂的思緒裏抽回自己的神識,然後她抬眸,看向康澤城,一雙眼底,是不解和憤怒。
她明明都說了,讓他快點跑。
可是,他卻還是不要命的被抓來,他到底什麽意思啊!
“你沒事吧?別怕,有我在,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康澤城用力甩開那兩個警察的禁錮,然後趴在門框上,將自己的手伸進那柵欄裏,朝著穆小言不停的擺弄。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衝進去,將這個瘦弱的女人給抱進懷裏。
她怎麽可以那麽傻?
一個人將所有的罪責都給承擔下來。
“康澤城,這樣很好玩嗎?別以為你喜歡我,就可以替我頂罪,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可穆小言卻有些漠然的轉身,她冷漠的說著,一字一句,很是絕情。
王彪已經死了,而殺死他的人是康澤城。
可是,康澤城卻是因為她穆小言才會下了殺手的。
所以,無論如何,她穆小言都不會讓別人白白替她定罪的。
這個時候,她除了這樣說,似乎也別無他法。
“你……”
聞言,康澤城從柵欄空隙裏伸出去的手很僵硬的頓住了。
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在這兒說這些話?
她就算是想要頂罪,那唐誌明會允許嗎?
他已經在收集證據去做指紋匹配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小言,謝謝你。”
好久,康澤城望著那道漠然而立卻又莫名悲慟的背影說著。
他的語氣低沉而又壓抑,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深深的壓在他胸口一樣。
但是,他心底卻也默默的堅定了一個信念。
“穆小言,這一次,隻要你能安然無恙,不論你喜不喜歡我,我都會將我最好的給你。”
這樣想著,康澤城才在那兩個警察的拉扯下轉過了頭。
被關進穆小言對麵那間狹小的房間裏,康澤城站在門口,望著對麵房間裏那道漠然的背影。
不由的,他攥緊了自己的手指。
心口,也不停的泛濫著一股莫名的疼痛感。
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很久都沒有過了。
康澤城想,他大概是真的喜歡上穆小言了吧。
……
而另外一邊,被送進醫院裏的謝明辰,在醫生的手術下,成功的將子彈給取了出來,也止了血。
而張彪也覺得自己做到仁至義盡了,所以想著趕緊離開,去看看康澤城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但是,他剛回頭,想要離開時,身後就突然站了一道身影。
“明辰呢?他怎麽樣了?出什麽事了?”
來人是嚴紫依,她雙眸猩紅且害怕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淚水也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啪嗒啪嗒的從她眼眶裏麵滑落。
“他沒事了。”
見狀,張彪才低沉著聲音,好氣的回應一句。
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將話剛剛說完,嚴紫依就突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將他給打傷的?”
嚴紫依很是無理取鬧的吼叫著,她一張精致妝容的臉,很快就花的亂七八糟。
“謝夫人,這還真不是我……”
而後,張彪舉高自己的雙手,有些嫌棄的往後麵退了兩步。
“不是你?怎麽可能不是你?你是康澤城的手下,他向來和謝家合不來,你們怎麽可能這麽好心的救明辰,如果不是你們打傷了他,怎麽可能會送他來醫院?”
嚴紫依步步朝著張彪靠近,她犀利的話語一字接著一句,很是無情冷厲。
同時,她一雙手還不停的顫抖著,一雙眼眸裏更是猩紅無比。
聞言,張彪不由的皺了皺眉。
怎麽他就成了打傷謝明辰的人了?
“怎麽?不說話了?敢做不敢當了嗎?如果明辰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而後,嚴紫依直接伸手推了一把張彪的身體。
與此同時,她雙眸裏的猩紅也是一覽無餘,很是凶狠。
被推的張彪身體朝著身後退出去好幾步,最後他靠著牆麵頓住了自己的身體。
而後,他怒了,朝著嚴紫依吼了一聲。
“我說大媽,能不能不要在這兒無理取鬧了,謝明辰到底是誰打傷的,我不知道,但是我隻知道,你現在是再對我動一下手,我可就還手了……”
張彪本來就胖,說話時,也沒有好氣,他一臉凶狠的說著,話語更是無情。
他本來是來做好事的,卻沒想到事情變成了這樣。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嗎?
“還手?你還敢還手?你動我一下試試?”
聞言,嚴紫依插著自己的腰身,很不服氣的衝著張彪吼叫著。
兩個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怒視著。
氣氛,一度尷尬。
正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間裏,嚴紫依身後的電梯門突然打開了。
而與此同時,從電梯裏走出來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那人,此刻正將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狠狠陰鬱著,眉心也狠狠的擰著。
“穆小言呢?”
可走出來後,那男人第一句話就是“穆小言”呢?